84、十只狼

阮陌北很快调整好脸上的表情,他?撑着一旁的树干站起身,道:“恭喜——”

下一秒,他?被狼人紧紧抱住了。

滚热的血沾染在他身上,狼人全都是伤的手臂将他?圈在怀中,因为用力,更多的血从伤口中被挤压出来。

从新狼王的口中,人类清楚听到了一声悲恸的呜咽。

耳朵上的血已然干涸,毛毛被黏成了硬硬的一缕,阮陌北抬起手,不?敢落在对方伤痕累累的后背上,只得轻轻摸了摸他头顶,轻声道:“我没事。”

“反倒是你,要好好处理一下伤口了。”

贺松明是什么时候发现他赶过来的?还是说对方其实并未发现埋伏在树上的他?,只是在第一时间跑过来,想要分享战胜土狼的好消息?

阮陌北不?知道,无论原因究竟如何,他?心底都被酸软的情绪填充着,这种情绪还在继续不断膨胀,几乎要将他?整个人由内而外地涨开,露出最柔软的内里。

贺松明终于把他?放开,狼人身形有些摇晃,失血过多带来的眩晕终于体现在了身体上。

杜.冷.丁已经完全起效了,除了气管里好像有痰之外,阮陌北感觉浑身舒畅,他?不?敢咳出来,因为他知道喷出气道的不?会是痰,而是鲜血,黑块,也许还有内脏的碎片。

阮陌北赶忙打开箱子,从里面翻出双氧水和绷带,他?先迅速在贺松明腹部最狰狞的伤口处撒上厚厚一层止血药,再缠上绷带。

从目镜里他?就注意到贺松明伤的非常重,如果那只土狼绝境中的挣扎再剧烈一些,贺松明的肠子就都要流出来了。

狼人乖乖地任凭阮陌北为他处理伤口,海伦从旁边冒出头来,见状又默不?作声地回去了。

果然,成为新狼王后连宣誓主权都顾不?上,直接飞奔回来的原因只有一个。

手臂上的抓伤阮陌北已经懒得理会,如果全都包上他?面前出现的将会是一只木乃伊,只用酒精擦去干涸的鲜血,清洗伤口。

阮陌北着重处理了最要命的胸腹部,浑身皮开肉绽的痛苦肯定很不?好受,但阮陌北没问贺松明要不?要服用止痛药,贺松明的血性已经全部激发出来了,狼人现在估计还兴奋着,感觉不?到究竟有多疼。

在他包扎胸腹的时候,贺松明低着头,在阮陌北肩窝里嗅来嗅去。

主人身上蹭了许多他?的血,现在全都是自己的味道,细白的脖颈处,能隐约看到皮肤下的血管。

犬齿刺破土狼脖颈时的亢奋还停留在神经末梢,鲜血温暖地流淌,爽快地喷射出来,比起狼人,人类的脖颈要更加脆弱,也更加……鲜美。

贺松明终于忍不?住,他?张开嘴,轻轻咬在了阮陌北颈侧,顺着那道隐藏着动脉的经络细细舔舐,不?断地落下亲吻。

确实有很多东西不一样了,要放在往常,贺松明绝对不敢主动这样。

阮陌北被痒地缩了下脖子,倒不?讨厌这种感觉,他?缓缓地呼出一口气,能够听出抑制不住的轻微颤抖。

狼开始扩大范围,舔舐他?的脸颊和锁骨,阮陌北实?在受不了湿漉漉的感觉,伸手推了下,对方才恋恋不?舍地退开。

将伤口全都处理过一遍,阮陌北给贺松明打了一支抗生?素和破伤风,谁知道土狼的爪子和牙齿上会不?会有什么脏东西。

将狼人从头到脚打量一遍,阮陌北满意极了,他?轻轻舒了口气,拍拍对方手臂,道:“走吧,带我去看看你的新地盘。”

贺松明拎起箱子,小心扶着阮陌北,一步步走向营地。

正在翘首以盼的众狼人见他?带回来了一个人类,简直都要惊掉眼珠子,他?们的新狼王拒绝了众多母狼的求爱,就是因为这一个脆弱的人类吗?

还是公的!

但狼人们还是尊重地低下了头,狼群一般会由一对优势配偶领导,现在,阮陌北这个人类,作为贺松明的配偶,也成为了狼群的首领。

土狼的尸体软塌塌在一旁,无人问津,它身上全是狰狞伤痕,半边脖子都被贺松明撕开,面目血肉模糊。

他?成为狼王之后占据的几头母狼全都在讨好贺松明,兽人的世界,就是这样慕强到冷酷的地步。

阿尔伯带着其余狼人过来,族群在某种程度上,重新回到了他?们家族的手中。

被迫接受短暂的庆祝,贺松明按照狼群的习俗,挨个嗅过其他狼人身上的味道,作为主权的宣誓。

等到新王登基的风波平息,已经是夜里十点多了。

他?悄然问向海伦:“我什么时候能够离开?”

海伦:“你最好在这里休息两天,养养伤,然后我会向你发出挑战,到时候记得稍微放点水。”

贺松明点点头:“那明天,我去看看猪人留下的痕迹。”

海伦:“这个交给我来吧,等你要离开的时候,我会追随猪人在森林里留下的味道,一路向你传递信息,到时候你们在外面开车跟着就好,也能节省许多时间。”

海伦提出的方法是目前最佳,阮陌北的身体经不起耽搁,贺松明现在迫切希望猪人就停留在森林那头的两个城市中,这样他就能尽快抓到对方,夺回圣枪,挽救主人性命了。

终于放松下来,贺松明才意识到自己究竟有多疲惫,他?和土狼的死斗持续了整整两个小时,他?受了很重的伤,还特地跑过去将阮陌北带回来。

肾上腺素退去,伤口后知后觉的散发着难以忍受的疼痛,还好都被处理过了。

阮陌北从箱子里拿出食物和水,其他狼人献上刚刚捕猎来的鹿,贺松明看了眼旁边的阮陌北,不?客气地收下了,他?在火上将鹿烤到半熟,张嘴撕下一大块后腿上的肉。

野性觉醒后,贺松明好像更喜欢吃这些,平日里他?吃人类的食物,无论多美味,总尝不?出多少味道。吃蔬菜对于狼人来说就是在啃草,而那些切好的小肉块,还不?够塞牙缝的。

阮陌北本来想给贺松明拆一盒自热食品的,现在也用不着了,只递给他?一瓶水。

饭后贺松明被族人的簇拥着,在附近巡视一周,这一整片山林都是狼群的领地,实?在太大了,以狼人的速度全跑过一遍,也需要十天半个月。

阮陌北留在营地里,他?的身体已经支撑不?了长时间的走动,如今车开不?进来,他?大概需要暂且住在狼人的地窝子里了。

贺松明在一个小时后回来,弦月挂在林梢,月色清冷,土狼的尸体早就被清理出去,阮陌北坐在火堆旁,昏昏欲睡。

被强有力的双手抱起的时候,他?挣扎着从混沌中醒来,迷迷糊糊道:“回来了。”

“嗯,附近有水源,我带您去洗个澡。”

主人如今精神不?佳,估计想骂他?都没力气,贺松明大着胆子,将阮陌北打横抱着,一步步去到水边。

清凉的流水让阮陌北精神一振,杜.冷.丁的效果已经退去,他?休息了一阵,现在虽然还在疼痛,但没到上吗.啡的地步。阮陌北努力忽视无时无刻不在纠缠的疼痛,轻声问道:“你的伤口能沾水吗?”

“那就拜托帮我洗洗能碰水的地方吧。”

贺松明身上全都是血,他?自己的,还有土狼的,不?洗干净,他?是不会允许自己和主人睡在一起的。

阮陌北坐在岸边,撩起水,一点点将贺松明身上干涸的血迹擦洗干净,他?小心避让着伤口,黑暗的森林里,一切都不那么清晰,只有智能手环亮着光芒,帮助人类视物。

他?拆开贺松明胸腹间的绷带,又给他?换了新的,皮肉外翻的伤口在强力止血药的作用下已经结痂,以狼人的愈合速度,大概三天之后就可以愈合成一条伤疤。

贺松明的这一身衣服肯定洗不?出来了,阮陌北索性直接扔掉。

终于将狼人后背腰窝处的最后一点污迹洗去,他?松了口气,鼻尖上都隐隐冒出汗珠。

不?管他再怎么洗,贺松明都不会喊疼,就算他?主动问,得到了也只是一句“不?疼”。

但那怎么可能是真的,贺松明现在必然被疼痛纠缠着,为了让他舒服一些,阮陌北相当谨慎。

“好了,等明天早上再换一次药,应该就差不多了。”回想起和土狼的撕斗,阮陌北还心有余悸,他?当时真的很担心贺松明会出事,野兽之间搏斗,只要一方出现微小的破绽,都会丢掉性命。

还好贺松明完美地完成了。

贺松明应了声,将阮陌北抱进水中,为他清洗身体。人类懒懒地靠在他身上,他?们两个刚刚认识的时候,主人从来不会露出这样的慵懒神色。

因为那个时候,主人的精力和精神,都非常好。

现在的慵懒,只不过是体力不?支的表现罢了。

贺松明抿起嘴唇,把阮陌北洗好,为他换上干净的衣服,自己则随便擦了擦身体,上岸穿衣,抱着阮陌北回到营地。

新的土窝子已经被挖好了,里面垫上了柔软的干草,阮陌北在里面坐了会儿,无奈地叹息一声,也不?知道是不是生病的原因,他?变得有点娇气,特别不想睡在这种地方。

没有灯,他?光靠智能手环的光线,眼睛也不?舒服。

“我们去车里吧。”阮陌北轻声道。

贺松明自然不会拒绝他?,立刻抱着阮陌北爬出地窝子,他?和海伦打了声招呼,背着他?的人类伴侣,飞奔向车子所在的地方。

贺松明背上宽厚温暖,双手稳稳撑着他?大腿,阮陌北趴在他肩头,在平稳的颠簸之中,仿佛找回了幼时的感觉,意识开始模糊不?清。

四十分钟后,他?们终于到达了目的地,贺松明打开车门,将已经在他背上睡着的阮陌北轻轻放在床上。

阮陌北嘴里唔哝两声,迷迷糊糊地醒来,车里壁灯的光线恰到好处,暗格里装着酒水和食物,药品和武器在床下,床铺柔软,被子上还带着隐隐的香气,一切都是人类最习惯的模样。

阮陌北强迫自己清醒过来,他?用力搓了搓脸,拿出杯子,拆了一瓶红酒,倒给贺松明,笑?道:“除了这个,我想不到其他的庆祝方式,可能会有点寒酸。”

“先生?能在我身边,我就已经很高兴了。”贺松明端着酒杯,他?没有喝,因为他知道,这杯酒不?是他自己的。

他?几个小时前才服用过抗生?素,除非主人想让他?死掉,才会让他喝酒。

果然,阮陌北又拿过了一罐饮料,递给他?:“刚吃了药你不?能喝酒,就用果汁吧。”

“您现在也不?适合喝酒。”

“没事,喝了也许还能舒服一些。”阮陌北端起酒杯,和贺松明轻轻一碰,将红酒一饮而尽。

不?知是否因为狭小昏暗的环境滋养了醉意,还是贺松明琥珀色眼眸中的神色太过温柔,阮陌北只觉得自己好像醉了。

夜色正浓,虫鸣阵阵,他?作为一个人类,夺走了狼人们的新狼王。

贺松明主动凑上来,两人鼻尖轻碰,如同无声的问询。

没有在阮陌北身上发现抗拒的反应,贺松明终于主动印上了阮陌北嘴唇,人类鼻腔中发出一声黏腻的轻声,邀请着他?更加深入。

一个由贺松明主动发起的吻。

这样的温柔,是阮陌北从未经历过的,人鱼贺松明习惯追寻本能,做事稍显毛糙,而梦境里的邪神则万分粗暴,每每都咬的他?满嘴是血。

只有狼人,虔诚地放低姿态,时刻照顾着他?的每一个感受。

就如同……毕业那一晚,贺松明在他床边,握着他?的手,低头印下的那个吻。

阮陌北伸出手,摸到他蓬松的狼尾巴,逆着毛发一路向上,毫无章法地将它弄得乱糟糟,又顺毛撸下去。

这是无声的邀请,贺松明的手按上阮陌北胳膊,人类的身体,柔软,细嫩,对兽人来说,毫无疑问是美味的。

夜晚,新狼王在昏暗私密的车内,拥抱着他?的人类伴侣,得到了最好的奖励。

如此甘甜。

阮陌北本来还担心贺松明胸腹部的伤会影响他?,但现在看来,他?的担心完全多余。

随着血性一同恢复的,还有其他本能。

病痛,迷茫,未知……一切的一切,在狼人温暖的怀抱中,都化作泡沫,不?再让他时刻牵挂。

这是前所未有的放空,全副身心沉浸其中。

静谧夜色中,偶然路过的小动物被惊扰,慌忙逃进了黑暗中的灌木中。

不?知过了多久,一条纱布从车窗中扔出,它曾经干干净净地缠在贺松明被土狼撕裂受伤的腹部。

窃窃私语飘出,听起来像人类忍不?住的抱怨,很快,一切重回平静,他?们相拥着,在爱巢之中沉沉睡去。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阮陌北浑身上下没有任何一个舒服的地方。

鱼水之欢残存的不?适在强烈的头疼胸痛面前,不?值一提。

阮陌北皱着眉头呻.吟一声,感受到脸颊边毛茸茸的触感,蹭了蹭贺松明耳朵,伸出手向暗格摸索,喃喃道:“药,给我药……”

很快,一粒止痛药被放在他掌心,阮陌北闭着眼把药吞掉,老实?下来,将脸埋进贺松明胸前。

很快,他?就再度昏睡过去。

狼人低头,鼻尖碰了碰人类额头和脸颊,天光已然大亮,按理说需要去巡视领地了,但他?不?忍心现在就离开。

阮陌北的情况更加糟糕了。

昨晚接吻的时候,他?能清楚品尝到对方气道里翻涌上来的血腥味,不?用想都知道肺里正积蓄着一大滩鲜血。

就像海伦说的那样,主人现在就如同一颗正在腐烂的苹果,表面上看起来光鲜亮丽,实?则内里已经腐烂不?堪。

如果说肺部的情况还能拖下去,他?频发的头疼则才是真正要命的地方,没有人知道头颅中的情况究竟如何。

一旦脆弱的血管终于承受不住血液的冲击破裂,将会瞬间带走阮陌北的生?命。

距离圣枪被偷走,已经过去十一天。

最多等到大后天,他?们就一定要离开森林,去找猪人。

贺松明陪伴着阮陌北,昨天的激情仍然停留在神经末梢,是永远无法忘却的美妙滋味。

他?的利爪撕碎敌人,痛饮泼洒的热血,又温柔地安抚怀中脆弱的身躯,被人类叼在口中的耳朵,捕捉着任何来自对方的细微声响。

忍不?住颤抖的,带着痛意抱怨的,将所有羞赧抛在脑后发出邀请的……

那是他狼生中最值得纪念的一天。

阮陌北的回笼觉只持续了半个小时,就再度醒来。

普通的止痛药已经无法抑制住胸口的异状了,他?现在就像个肺癌晚期患者,只有杜.冷.丁和吗.啡才能暂且缓解痛苦。

星际时代,更加强力的镇痛新药不是没有,在医疗设备的帮助下,甚至可以强行切断痛觉神经,让病人以极高的生?存水平度过仅剩的时光。

但阮陌北从出事起就没进过医院,没有医生的处方,只能用这些源自地球时期,已经快要被逐渐淘汰的药物。

曾经被严格管控的药品,现在因为极大的副作用和持续时间不够长,以低廉的价格,出现在各大药房中。

就算被有心之人利用起来当做毒.品,也比不?过层出不穷的新型毒.品带来的危害。

对上狼人脉脉温情的目光,仿佛疼痛都在一瞬间消失,但也只是一瞬间而已,意念能够影响身体,但它毕竟起源于物质,反作用不可能强大到让人彻底忽视身体存在的地步。

阮陌北强忍着疼痛,他?不?太像当着贺松明的面注射那些强效镇痛药物:“你现在还有别的事情要做吧?”

“没关系,我就在这里陪着您。”贺松明现在根本不愿意离开阮陌北,昨晚才亲密过,任谁都想再温存一会儿。

“我在这里,又不?会跑。”

阮陌北伸手推了下他?,他?手臂软绵绵的,几乎用不上力道,“去吧,等你忙完了再过来,应该也用不了太长时间吧?”

“……”

贺松明最终还是听从了阮陌北的话,他?低头不?舍地在人类嘴唇上碰了碰,拿过水杯喂给他?一些水,道,“我很快就回来。”

阮陌北嗯了一声,听着贺松明下了车,车门关上,脚步声很快消失。

他?挣扎着翻身,从药箱里拿出一针药剂,扎在了手臂上。

感受微凉的液体注入血管,阮陌北轻轻松开握紧的拳头,长长舒了口气。

——还要过多久,才能从这个世界离开?

这个想法不?禁从脑海中冒出,阮陌北还是第一次产生?尽快从小世界脱离的想法,明明这里他?和贺松明的感情那样好,却因为正在忍受着的疼痛,想要快点离开。

现在他们已经是真正的伴侣关系,等到他正在腐烂的身体真正死去的那刻,狼人一定会很伤心吧?

不?,也许会像上个世界一样,领班什么都知道,在最后的雨夜中,用轻轻一个吻,和他?做最后的告别。

阮陌北迷迷糊糊想了许多,等到痛觉被药物彻底切断,才勉强回过神,集中精力。

他?下车解决生理问题,去到原来营地的水边,稍微清洗身体,昨晚贺松明实在太激动了,弄到他身上不?少。

池塘里有一些小鱼,阮陌北伸出手,透明的鱼尾从他指缝间溜走,曾经他?制作捕鱼网,踩进雨后湍急的溪流中,和懵懂的贺松明一起捕捉从上游而来的鱼。

鼻腔中有什么东西正在堵着,阮陌北忍不?住扭头咳嗽一声,一蓬血喷在草地上,带着黑色的硬块,预示着不?详。

他?压制住心中的不?安,垂下眼,捧起水漱了漱口,清洗掉脸上所有的血痕,站起身,准备去吃点东西。

贺松明临行前在附近留下了足够强烈的狼王味道,更不用说阮陌北现在从内到外都散发着属于他的气息。

方圆百里内,根本没有生?物胆敢靠近阮陌北,他?相当安全。

贺松明在中午时分回来,还有些微气喘,他?带着族群狩猎去了,头发和耳朵还湿漉漉的,显然特地洗去身上的血腥气息,才靠近阮陌北。

阮陌北精神不?错,正在擦.枪,摆弄着观测仪。

正常情况下,一名?狙击手需要配备一名?观察手,进行气压风速的精准测量,帮助狙击手调整偏移角度,必要时还能充当人体枪托,进行火力掩护。

但现在,阮陌北只有一个人,观测的任务同样也落在了他?身上。

这个时代的仪器相当精进,观测仪体积已经缩小到可以安装在狙.击.枪上,同时做着两份工作,也不?会耗费太长时间。

这些事情他?做的非常熟悉,就好像……从前他?也都是一个人,完成观测和狙击的全套任务。

“我和海伦说了,明天她就会发起对我的挑战,到时候,我们就可以离开了。”

阮陌北应了一声,笑?道:“狼群不?会看出来什么吧,新狼王才上任两天,就在迎战中失败,被赶出族群。”

“它们怎么想的,和我无关。”直至现在,贺松明仍没把自己看成狼群的一份子。

就如海伦所说,他?已经被这个人类蛊惑,除非人类死掉,否则没有任何方法,能让认清同类的好,回归狼群。

所有味道都被清洗掉了,贺松明对阮陌北成功隐瞒了有不?少母狼向他?求爱的事情,狼群大都奉行一夫一妻,但处在优势地位的狼可以占据更多异性,繁衍出更多具有优良基因的后代。

一切都是基因的选择。

但他?什么都看不?上,族群中最强大的狼,已经被人类用看不?见的丝线,牢牢捆住了。

纵然那些丝线细弱到一挣就碎。

——

修锁,因为修改后字数不能少于原本字数,在这看补充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