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九只狼

阮陌北点点头,在贺松明面前他没必要逞强,再撑下去只会加剧自?己生命凋亡的速度。

他应了声“好”,贺松明在他面前蹲下,阮陌北双手抱住狼人脖子,骑在了那坚实的后背上。

贺松明双手托住阮陌北大腿,稳稳地站起身,多背了个人之后,前进的速度未受到丝毫影响,人类紧紧地趴在他后背上,双臂搂着他脖颈,似乎是累了,把头轻轻放在了他肩窝里。

主人是不是又轻了?狼人想着,突然感觉到有个柔软的东西?碰到了他脸颊,他一愣,以?为是行进过程中颠簸造成的意外。

但很快,那个吻开?始移动,最终落在了他唇角。

贺松明脚下一个踉跄,差点连狼带人地绊倒,身后的尾巴赶忙竖起,帮助身体保持平衡。阮陌北甚至还?在他嘴唇上咬了口?,人类抬起手,肆无忌惮地揉着狼人头顶毛茸茸的耳朵。

贺松明定了定心神,小心翼翼地微微偏了下头,让那个吻能够正正好好全部落在唇上,作为回应。

一颗心在咚咚直跳。

唇分之时,阮陌北把脸埋在他肩膀里,发出闷闷的笑声,胸腔的震动清晰传来,狼人尾巴上的毛都要因?为羞赧全部直挺挺地竖起来。

是有哪里很好笑吗?

海伦懒得理会后面那两只公的调情,臭味愈演愈烈,她慢慢停住脚步,道:“到了。”

贺松明停下,不用?仔细嗅,他都能辨认出周围属于猪人的体臭,仿佛一滩刚从臭水沟里挖出来的烂泥。

狼人眉头紧皱,连呼吸都放轻了,似乎不想要过多的吸入周围气体,阮陌北闻不到味道,只能小声问?道:“真?的很难闻吗?”

贺松明点点头:“还?在金库的时候它还?没有那么难闻,这段时间?里,它变得更臭了。”

海伦捂着鼻子,闷声道:“如果不是你?们要找,我?是再也不会来这里的。”

猪人自?称他的心魔,带着令人作呕的恶臭味道,见面时心中翻涌的激烈情绪几?乎甚至让他整个人昏死过去。阮陌北脸色沉了下来,暗暗握紧拳头,他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有如此深刻的心魔?

贺松明循着味道向前走?了一段距离,直到海伦出声提醒:“再向前就是土狼的地盘了,如果他巡视的时候发现我?们的味道,会带着狼过来找麻烦的。”

贺松明停住脚步,味道的轨迹似乎要横穿森林去到尽头,但那个方向有两个靠得很远的小城市,他不知道猪人究竟去了哪边。

如果亲身去两个城市探查,花费的时间?绝对比追踪长的多,贺松明不确定阮陌北能坚持到那个时候。

击败土狼,循着味道一路追踪,是最方便快捷的方法。

海伦:“等你?把土狼打败,就能去那边继续追踪了。”

贺松明沉声道:“我?会的。”

狼和人原路返回,等到回去营地的时候,大多数狼人都已经钻进各自?的地窝子,准备休息了。

“今天就到这里吧,好好休息,明天再训练一天。”海伦说罢,就有几?只公狼过来,讨好地为她送上食物,甚至还?有狼凑到她身后,想要闻她尾巴处的味道。

还?没等到靠近,就被海伦一巴掌拍到一边,雌性狼人喉咙里发出一声低吼,霎时间?所有公狼都吓得不敢动了。

阮陌北看在眼中,莫名想到了一句话:

姐就是女王,自?信放光芒。

她这样年轻力壮,还?作为狼王的母狼,是所有公狼梦寐以?求的伴侣。

但海伦大概才刚成年不久,满心满眼都是夺回曾经领地的渴望,哪有心思去谈恋爱呢。

贺松明倒是完全不受海伦威压的压迫,他回到车边,将阮陌北放在床上。

跑过这么一遭,身上又出了些汗,还?有猪人残存下来的味道,粘在身上,贺松明闻了闻自?己:“我?去稍微洗一下,马上就回来。”

贺松明离开?,阮陌北赶紧摸过药箱,又来了一片止痛药。

幸好他当?时在药房买了许多,剩下的存量还?够一周使用?,等再度去到城市,就可以?进行补给了。

丛林里行进时的呼吸受迫和鼻腔里翻涌的血腥气,让阮陌北确定自?己胸痛应该是肺出现了问?题,至于脑袋……大概血管有问?题,以?疼痛的形式提醒着他。

如果任凭发展下去,他大概会死于脑出血吧。

阮陌北深深吸了口?气,再慢慢呼出来。

没关系,又不是没死过,就算再惨,也比不过因?为霜冻浑身开?裂而死。

贺松明很快就回来了,阮陌北收敛起全部担忧,靠里面挪了挪,给对方腾出位置。

将门关上,车窗敞开?一条缝隙,丛林里吹过的自?然风要比空调舒服多了。

贺松明这一天的活动量可谓不小,阮陌北同样也挺疲惫,他的身体情况已经相当?堪忧了,刚刚追寻猪人踪迹走?过的路程,几?乎耗去了他剩下的全部体力。

两人老老实实地睡觉,刚刚闭上眼睛,就听到不远处地窝子里,正传来的欢愉声。

阮陌北:…………

他沉默地睁开?双眼,看了眼智能手环,三?月,正是狼群开?始交.配的时候。

狼可不会像人那样有强烈的羞耻心,为了族群的延续繁衍生息,在它们看来是无上光荣的事情,越来越多声音从不同的地窝子里传出,此起彼伏。

身边贺松明的耳朵动了动,尾巴控制不住地向上卷曲着,不用?向下看阮陌北都知道,他已经被同类的叫声唤醒了本能。

阮陌北伸手将车窗关上,声音被隔绝,一下子就小了许多,但朦胧之中,仍然时刻不停刺激着正直壮年的公狼。

“你?还?不够累吗?”感受到对方不安分地翻身,阮陌北轻声问?道。

“我?……我?没事。”贺松明抬起手,想要努力将两个耳朵捂上,狼耳道和人的构造不同,要不然他绝对会拿来主人的耳塞,把耳朵结结实实堵住。

他真?的挺累了,但是……血脉中交.配繁衍的本能并不因?此而改变。

阮陌北叹息一声,他向前靠了靠,胸膛贴上和贺松明的后背,感受到对方身体的紧绷,狼尾巴夹在两具身体之间?,正被磨蹭着。

“我?帮你?,然后老老实实睡觉,好吗?”阮陌北支起手肘将上身微微撑起,掰过贺松明快要垂到胸前的脑袋,低下头,第一次撬开?对方牙关。

狼的犬齿尖利,能够轻易将舌尖和嘴唇划破,阮陌北小心翼翼地避开?,这个时隔已久的真?正意义上的吻勾起了他在梦境中底下空腔最后的回忆,情难自?禁地从鼻腔中发出甜腻的哼声。

那是……

狼人瞳孔猛然一缩,捂着耳朵的双手放下,用?力抱住了人类温暖的身体。

……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阮陌北仍然觉得疲惫不堪。

和昨天早上一样,身边空无一人,温度也散去,只剩下残存的味道,贺松明早早起来开?始了一天的训练。

疼痛发出的来源仍然是脑袋和胸口?,手腕也有点发酸,至于腰部和其他地方,当?然还?好好的。

阮陌北必然不可能让贺松明做到最后一步,明天贺松明就要去挑战那头素未谋面的土狼王,现在开?荤,和害他没有任何区别。

阮陌北实在不想起来,他的虚弱和昨晚短暂的放纵无关,也跟追踪猪人踪迹走?过了那段路无关,纯粹就是因?为他的身体正在变得越来越差。

接吻的时候,他能够明显感觉到自?己嘴里淡淡的血腥味道,更别说嗅觉和味觉都要更加灵敏的贺松明了。

对方现在一定很着急吧。

阮陌北爬起来上了个厕所,回来喝水吃点东西?,吞下止疼药,又躺回去睡了个回笼觉。

在全营地狼人的共同陪练下,贺松明的战斗水准坐了火箭一样的提高,如同沉睡在血脉中,多年里被奴隶生活死死压住的东西?终于抬起了头,迫不及待地冲破桎梏,爆发出难以?想象的能量。

又仿佛……还?有更多源自?其他的未知力量,正在充满他的身体。

阮陌北一整天精神都肉眼可见得不好,吓得他自?己对天发誓,以?后绝对不会像昨天那样亲自?赶路了,就算让贺松明全程背着,他都不能再用?那么高强度的行进折腾自?己的身体。

浑浑噩噩的一天就这样过去,时间?已经耽搁不起,贺松明决定明天就去挑战土狼,晚上海伦和阿尔伯放了他的假,让他好好休息。

来到狼群的第三?天,海伦就要带领贺松明,去挑战新狼王。

每当?狼王被挑战的时候,狼群中的其他狼遵循族群的规则,都不会上前帮忙,顶多也只有当?一方将要被咬死或致残之前,将战败者救下,老狼王阿尔伯就是在最后关头被女儿海伦从土狼口?中救下。

让更加强大的头狼领导族群,是所有狼的渴望,他们不会同情弱小的被击败者。

“能成功吗?”阮陌北不太?放心。

“如果他再多从狼群里呆几?天,应该会更有把握,可惜你?们现在应该等不了了吧。”

海伦望着那边正在做准备的贺松明,两天的战斗训练下来,他身上多了许多无关紧要的小伤痕,刚见面时狗一样的神态彻底消失殆尽,不再习惯性地低眉颔首,变得更像自?己的同类了。

阮陌北点点头,他没把想要用?枪确保挑战结果的想法告诉除却贺松明之外的任何狼,就算海伦再怎么想将族群从土狼手中夺回,也肯定接受不了让一个人类用?刺杀的方式帮忙吧。

中午时分,狼群整体向着另一边更大的领地前去,见证贺松明即将对土狼王发起的挑战。

阮陌北当?然也被带着,树林浓密,无路可走?,车开?不进来,阮陌北就只能让贺松明背着。

他本想让对方保存一些体力,但贺松明无论如何都不愿意让其他狼背他,非要自?己来,更别说让阮陌北自?己走?了。

阮陌北临行前收拾了个小箱子,里面装有他需要的药品,换洗衣物和人类食用?的食物。

他拎着箱子,被贺松明背在背上,跟随狼群一道,来到了丛林中央。

其他陌生狼的味道让贺松明有些焦躁,他没表现出来,但他兴奋立起的双耳和呼吸频率的改变,都被阮陌北清晰察觉。

从土狼王残留在树木和道路旁的味道,贺松明能够确定那是一个相当?棘手的对手。

狼群已经发现了他们过来的动静,蓄势待发地等待着,随时准备发动进攻,在距离营地还?有三?四公里的时候,众人停下,贺松明将阮陌北放下来,坐在一旁的石头上。

“先生您在这里等我?。”贺松明俯下身,为阮陌北整理有些凌乱的领口?。

阮陌北点点头,他按住贺松明后脑,将他压得低下头来,在狼人唇上落下一吻:“等你?回来。”

“会的。”贺松明将脸埋进人类脆弱的颈窝,深吸一口?,直起身来,和海伦一起,走?向狼群的营地。

如果贺松明的挑战出现意外,海伦会像曾经救下她父亲那样,将贺松明从土狼的口?中救下。

阮陌北就交给了老狼王阿尔伯和其他狼人照看,挑战在即,其他狼人都心不在焉,支棱着耳朵盯着那边的动静。

阮陌北听力没那么出众,只能从众狼人脸上的表情推测出现在的情况,他不安地等待着,忍不住问?老狼王:“开?始了吗?”

老狼王点点头,在和土狼的斗争之中,他的声带被损坏,声音变的很难听,不是必须时刻不会开?口?。

阮陌北实在等不了了,他站起身,低声道:“我?去上个厕所。”

阿尔伯立刻安排狼人陪同他,这边是土狼的领地,万一阮陌北落单,会被毫不犹豫地撕碎。

阮陌北拎着他的小箱子,和陪同狼一起,到了稍远处,他找了一处有高大树木和茂密灌木的地方,对陪同狼道:“我?自?己就可以?,劳烦您在旁边等一下了。”

狼人知晓人类很注重隐私,眼前的人类也许是未来狼王的伴侣,更加需要尊重,它点点头,远远等在一边。

阮陌北钻进灌木丛,他打开?箱子,掀开?放在最上层的衣服,把枪械的零件一个个拿出来,迅速组装成一把□□。

把狙击镜装进口?袋里,阮陌北拎着枪,爬上了树。

经过昨天一整天的修养,他现在还?算有点力气,爬到十五米高的树杈处,阮陌北缓了口?气,继续向上。

将位置提高至二十多米后,他终于停了下来,用?绳子将自?己牢牢困在分叉的树干上,整个人趴伏着,安装上32倍的狙击镜。

做完这些,阮陌北喘.息了一会儿,心跳终于趋于平稳,他换上能扩大射程的加强弹,凑到狙击镜前。

这个位置选的很不错,层层叠叠的树叶缝隙中,刚好能够看清三?千米处营地里的景象。

贺松明已经和那头土狼缠斗在一起了,目镜中两只狼人的身影十分清晰,其他狼人围成一圈,见证着这场来自?陌生灰狼的挑战。

贺松明的对手身材并不如他高大,精瘦的如同一道棕色闪电,脸庞最中间?有一块面积很大的黑色印记,是兽化不完全的标志。

土狼属于鬣狗科,模样和犬科的灰狼大相径庭,尾巴的毛要更长且蓬松,整个呈现出土棕色,还?带着黑色条纹,土狼习惯独来独往,故而只有那么一只。

正常来说一只土狼绝对不可能是灰狼的对手,但偏偏它就击败了狼群最强大的老狼王,成了新的王。

他们显然已经打了一会儿了,彼此身上都有大大小小的伤口?,衣物只会阻碍动作流畅和速度,贺松明赤.裸的上身已然布着许多血痕,他目光专注,紧紧锁定土狼,这是阮陌北第一次在他眼中,看到属于独狼的凶狠。

土狼则胜在极快的速度,他精瘦身形相当?灵巧,穿梭在贺松明的每一次攻击之中,回以?反击,在目镜里几?乎带出道道残影。

阮陌北双手稳稳拖着沉重的枪械,准星瞄准土狼的脑袋,食指搭在扳机上,随时准备在情况不妙的瞬间?扣动。

就算双方靠得那么近,高速运动着,他也有信心,在不伤到贺松明的情况下,将他的敌人一击毙命。

这只土狼绝对是贺松明至今为止遇到的最强大的敌人,但如今,他已经不再是那个刚刚被从黑市老板手中解救下来的狼人了。

战斗的技巧已然融入了狼人本能之中,对方的每一次出手,每一次闪躲,每一次还?击,角度,速度,力道,都化作大脑中零星的片段,被冷酷拆解。

土狼所有的战斗习惯呈现在他眼中,肩头被撕裂,大腿被蹬伤,手臂被生生咬下来一块皮肉,疼痛和鲜血飞溅,落在脸上,眼上。

但这些只会将本能中的血性彻底激发,两道身影厮打着,每一击落下的目的都是为了夺取对方性命。

时间?的流逝已然失去概念,贺松明整个世界中只剩下拼命搏杀的土狼,他能感觉到,对方的力量正在缓慢消退,逐渐力不从心起来。

而他,血管中的热血仍翻涌燃烧着,仿佛昏暗夜空中逐渐升起的弦月,正在赐予他非同寻常的力量!

咬住土狼脖颈的那刻,他下颚猛然咬合,尖利的犬齿霎时间?刺破了土狼的皮肤!

滚烫的血涌入口?中,腥的,却又如此美味。

狼群发出一声惊呼,贺松明清晰听到了身后海伦兴奋的叫好声,血顺着食道流入胃里,他感受到土狼在他身下痛苦惊慌地挣扎,每一个动作都会将原本的伤口?撕裂。

心底有什么东西?正在迅速生根发芽,扭曲地窜出深渊,生有尖刺的枝端将他的身体尽数沾满,唤醒沉睡在每一个细胞中的杀戮本能。

越是挣扎,就越兴奋。

土狼的爪子撕破了他胸膛,双脚拼命蹬着他腹部,几?乎要将他开?肠破肚,地上满是鲜血,说不清究竟从哪具身体中流淌而出。

剧痛和鲜血,咆哮和杀戮,贺松明终于不再犹豫,他刺出的爪子整个洞穿了土狼胸膛,狠狠地抬起头!

犬齿撕咬着皮肤,将土狼的半个脖颈和一边肩膀都撕裂开?来,血泉水般喷涌而出,一下子射出了两米多高的血柱!

土狼浑身抽搐两下,他双目圆瞪,瞳孔已然涣散,还?试图翻过身来逃跑,下一刻,贺松明一脚重重地踩在了他身上。

土狼彻底失去声息的那刻,整个狼群都欢呼起来,庆祝新王登基。

贺松明站在原地,他胸口?,腹部和后背都流着血,皮肉从狰狞的伤口?处翻出,他双手紧紧握拳,土狼脖颈中喷射出的鲜血呲在他脸上,琥珀色的瞳眸中,凶狠之色还?未散去。

贺松明用?力吞咽了一口?,敌人的鲜血流经喉咙,味道是如此美妙。

目镜之中,无数雌性狼人凑到他身边,低眉垂眼地蹭着公狼强壮的身体,搔首弄姿,其余的雄性狼人全都夹起尾巴,做臣服的姿态,仰望着他们的新狼王。

仿佛察觉到来自?数里之外的视线,贺松明抬起头,望向阮陌北正埋伏的位置,隔着无数繁茂的枝叶,两双眼睛在冥冥之中对视。

终于。

阮陌北松了口?气,他收起□□,将目镜拆卸下来,解开?捆在身上的绳索,准备下树。

他在树上趴了半个小时,浑身都快要僵硬,特?别是双腿,止不住的发麻,必须要慢慢下去才行。

阮陌北把枪挂在后背上,将绳索用?力捆在树上,另一端绑在腰间?,再三?确定安全扣好好拴着,才慢慢地,一步步向下挪动。

树皮粗糙,要不然他也不可能爬上去了,兴许是精神集中了太?长时间?,阮陌北明显感觉到止痛药的效果正在退去,他的头开?始一下下的疼,晕眩感袭来,让他几?乎无法准确踩住树干。

双手被绳索磨得发痛,燃烧般的很烫,不用?想也知道破皮了,阮陌北咬紧牙关,他小心试探着脚下。

中途他实在被头疼折磨得无法忍受,颤抖着从胸前口?袋里摸出一支药剂,用?牙撕开?包装,将针头用?力扎进手臂。

杜.冷.丁带来的效果几?乎立竿见影,这种药只能短效阵痛,如果还?不行的话,他箱子里还?有一支吗.啡。

在原来,也只有癌症晚期的患者才会使用?这两种药物减少痛苦。

阮陌北喘.息了片刻,强撑着下到离地还?有三?米高的地方,终于支撑不住,摔落在地上。

还?好腰间?的绳索救了他一条命,阮陌北挣扎着翻过身,咳出了一大口?血。

鲜艳的血之中,似乎还?夹杂着某些黑色硬块。

箱子就在手边,他闭着眼等待体力的恢复,迅速将枪械整个拆开?,所有零件放回箱子,用?衣服盖上。

太?难了,只有当?生病的时候,才会知道健康究竟有多重要。

那边的陪同狼已经听到了他摔落的动静,还?有弥散开?来的血腥味,正在朝这边快速走?来,阮陌北努力爬起来,在狼冒出灌木的那刻,努力对他露出一个微笑:

“我?没——”

从灌木中钻出的,却不是陪同他一起过来的陌生狼人。

贺松明气喘吁吁,满身都是淋漓鲜血,正滴滴答答落在地上,他未曾错过阮陌北眼中的一抹错愕,强行挤出的笑容,还?有人类唇边,鲜红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