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需要陪着睡。”
阮陌北盯着床边的灰狼,浑身都?紧绷起来。
贺松明背靠着窗户,月光在他身上镀上淡淡的银芒,留出一层剪影,他毛茸茸的狼耳朵立在头顶,看起来同样紧张。
上个世界最后梦境里的记忆还无比清晰,阮陌北不?想和贺松明躺在一场床上睡吗?当然想啊,只是贺松明现在还没?有记忆,他害怕这样发展下?去,这个世界的两人关系会变得?畸形。
毕竟一贯只用女仆的城主突然从黑市里带回了一只雄性兽人,把公狼洗洗干净,在来的第一天晚上就睡到一张床上,怎么看都?是他居心不?良吧。
“尤娜叫你过来的?”
尤娜是那只刚刚离开的虎斑猫的名字,贺松明沉默地点点头。
今天他被安排了新的卧室,房间不?大但很干净,他从来没?住过这么好的房间。
狼人换上放在一边的简单棉质睡衣,躺在床上,仍然不?敢相信自己好像就这样得?到了安稳的生活。
尤娜哭哭啼啼敲响他卧室门的时候,贺松明还吓了一跳,对方断断续续说完,抓住他的手:
“老爷大概是讨厌我?们?了,城堡里之?前从来没?有过男仆能在他身边,既然老爷那么喜欢你,你能不?能……能不?能去陪着老爷?”
于?是他过来了。
贺松明知晓接下?来可能会发生什么,做好了一切准备,流连于?黑市中的客人不?乏权贵,大多都?有特殊爱好,所有奴隶都?知道自己逃脱不?了被当做床伴的命运,随之?而来的可能是虐待、鞭打、器械和持续许多个日夜的折腾。
他之?前从未做过那样的事情,不?知道会不?会过于?愚笨,让老爷不?满。
只是老爷为什么看上去没?有那个意思?是他哪里没?做好吗?
灰狼有些疑惑,阮陌北的拒绝让他感到些许不?妙,他鼓起勇气,低下?头,毛茸茸的脑袋轻轻放在了阮陌北露在被子?外的手背上。
阮陌北的手动了下?,似乎反射性地想要抽走?。
灰狼提心吊胆地等待着,接下?来要迎接的,可能是喜怒无常的一巴掌,或者两根伸进嘴巴里的手指。
阮陌北抬起手的那刻,他闭上眼睛。
那双手却放在了他的狼耳朵上,手指反复撵着耳尖那一撮白色的毛,新主人像抚摸小动物一样轻轻摸了摸,声音无奈。
“我?真的不?用,今天很累,明天还要见人,你回去吧。”
贺松明之?前从未被轻柔抚摸过,他是大型猛兽类的兽人,皮糙肉厚,面对的从来都?是粗暴的打骂,人类的温情脉脉只会留给那些可爱脆弱的小动物。
喜欢这样的感觉。
如果……如果真的和主人建立起了床伴的关系,到时候主人就算想赶他走?,应该也?会有所犹豫吧。
他想要留在这里。
需要付出的那些东西,他根本不?在乎,就算再粗暴,再疼痛,也?赶不?上手指被一根根踩断,反复鞭打,雨天被扔回大街上的痛苦。
要想办法留在这里。
阮陌北似乎摸上瘾了,一直没?有松手,他捏着贺松明热热的耳廓,上面的毛很厚,相当柔软,不?像猫能看到薄薄耳朵上的细密血管,但手感特别好。
贺松明因为紧张的浑身紧绷很快变成了另一种意义的紧绷,耳朵是大多数兽人敏感的地方,更别提他们?这些听力绝佳的种族了,上面布着许多血管和神经。
他早就习惯了暴力撕扯带来的疼痛,对这样轻柔抚摸的酥痒却束手无策。
……好陌生的感觉。
感受到灰狼发痒般地抖了抖耳朵,阮陌北恋恋不?舍地收回手,再次道:“好了,这样就够了,回去吧。”
这样……就够了?
贺松明抬起头,琥珀色的眼眸在黑暗中反射着光,阮陌北翻了个身,用被子?蒙住脑袋,拒绝的意思相当明显:“快去睡觉,这是命令。”
灰狼犹豫了下?,站起身。
外面好像没?有动静了,过了一会儿,阮陌北从被子?里探出头来,他草草扫了一眼,床边没?人,终于?松了口?气。
可算回去了。
掌心里似乎还留存着毛茸茸的触感。
动弹的时候竟然还很有弹性,好想咬在嘴里,尾巴是不?是也?毛茸茸的呢?
贺松明竟然会有毛耳朵和尾巴。
阮陌北默默回味着,疲惫潮水般涌上,这一天确实很累很累,他闭上眼睛,意识沉于?混沌的前一秒,还在迷迷糊糊地想——
改天得?再好好摸一摸尾巴才行。
半夜,阮陌北被腹中的饱胀憋醒,他评估了一会儿到底还能否坚持睡去,假装无事发生,最终无奈地睁开困倦的眼睛。
罪魁祸首大概是他按照城主习惯,临睡前喝下?的那一杯牛奶。
阮陌北迷迷糊糊地掀开被子?起身,光着脚下?地走?向卫生间,突然间感觉好像踢到了个什么东西。
软的,还带着温度。
他差点绊倒,赶紧扶住床幔,瞬间就被吓醒了。
借着窗帘缝隙里透出的月光,阮陌北看到了那蜷缩在床脚的大型人形生物。
贺松明?!
他一直都?没?走?吗?
阮陌北傻了眼。
机敏的狼人在他掀开被子?下?床的那刻就醒了,他被踢到了肚子?,但根本就不?疼。
“你怎么在这里,不?是让你回去了吗?”
阮陌北无奈揉了揉额角,贺松明蜷缩在床脚的样子?像极了一只想要上床,却又没?得?到主人准许的大狗。
“算了,我?先去上个厕所。”
卫生间就在房间内,出来的时候贺松明还在,盘腿坐在床脚的地上,粗尾巴放在一边。
见阮陌北回来,贺松明抬起头,目光追随着。
一对上那双小心翼翼的琥珀色眼睛,阮陌北就什么脾气都?没?有了。
虽然地毯很厚实柔软,也?肯定?不?如床上舒服,阮陌北躺回床上,往里面挪了挪,拍拍他原来躺着的位置:“上来。”
“我?说,上来,不?要让我?重复第二遍。”
狼人赶忙站起身,轻手轻脚地上了床,床铺就像想象中那样柔软,上面还带着温度和味道,主人的味道,他从见到他的第一面起,就记住了。
躺在了床上,接下?来……
阮陌北本来都?闭上眼打算继续睡觉了,被子?里的手却被轻轻碰了下?。
贺松明这种撩拨相比起前两个世界要拙劣许多,狼人根本就不?懂,只是在浑身僵硬,照猫画虎地模仿。
他抓住阮陌北的手,贴在了自己的肚皮上,尾巴轻轻搔着人类的手背,一颗心脏在胸腔里咚咚直跳。
这是……在邀请自己上他?
阮陌北哭笑不?得?,他又累又困,就算贺松明现在真的脱光了在他面前跳舞,也?没?兴致。
见阮陌北兴质缺缺,贺松明抿了抿嘴唇,意识到可能是自己的方法出现了错误,也?许主人想要做承受的一方?
他撑起身,试探地凑到阮陌北身体?上方,还没?等做出下?一个动作,就被一把按了回去。
“我?什么都?不?想。”阮陌北轻声呵道,“睡你的觉,再乱动就滚回去。”
旁边终于?安静下?来,狼人直挺挺平躺着,一动也?不?敢动了。
阮陌北默默叹息一声,他翻了个身,侧身面对着贺松明,将对方肌肉紧绷的手臂抱紧怀里。
睡觉吧。他嘴里唔哝一声,温度透过薄薄的衣料从对方身上传来,是他渴望已久的,温暖的感觉。
既然贺松明都?主动爬床了,他也?就不?客气了。
只是其他事情……到明天再说吧,还是睡觉比较重要一些。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阮陌北发现自己正整个人骑在贺松明的身上。
他默默将横在对方腰间的腿收回来,狼人被惊动,猛然睁开双眼。
警惕机敏的寒光一闪而过,旋即,意识到已经不?在多睡一会儿就要挨打的奴隶市场了,狼人放松下?去,直挺挺立起来的耳朵软塌塌地搭在枕头上。
下?一刻,满鼻子?的主人味道清清楚楚告诉他——他现在正在阮陌北的床上。
昨天晚上做出的一切清晰浮现在脑海中,兴许是夜晚和月光给了他勇气和力量,他竟然在来到新主人手中的第一天就拼了命地爬到了主人床上。
狼人身体?再次紧绷起来,他僵硬地转过头,主人正眯着眼睛,一副没?睡醒的样子?,迷迷糊糊地对他道了声“早”。
主人睡觉不?太老实,头发乱糟糟的,睡衣领口?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蹭开了,露出脖颈和大片锁骨。
狼人喉头突然变得?很干,想要咬在脖子?上,锋利的犬齿抵着脆弱的皮肤,感受鲜血在血管中汩汩流淌的脉动。
阮陌北可不?知道狼人对着他的脖子?咽起了口?水,和贺松明同一张床上睡觉的感觉非常不?错,一晚上暖和到了都?有点热的地步,鼻畔熟悉的味道也?让他的心情格外放松。
他努力不?想让贺松明以为自己是馋他身子?才把他带回来,结果对方却想方设法地在爬他的床?
因为想要留下?来吗?
难道昨天他表现得?还不?够和善?
阮陌北想不?明白,他真不?想让贺松明自我?放置在卑微的位置上,但显然,狼人从前的经历让他注定?成为现在的样子?,之?后大概要慢慢调.教了。
阮陌北摇响铃铛,早就等候在门外的女仆们?鱼贯而入,照顾他洗漱穿衣。
看到阮陌北床上的狼人,她们?惊得?脚步一顿,脸上的表情精彩纷呈,不?亚于?看见了一条鳄鱼穿着比基尼在她们?面前跳兔子?舞。
主人从黑市把男仆带回来的原因……竟然是这个吗!
再度迈开步子?,女仆们?精神恍惚,简直连路都?不?会走?了。
阮陌北脸上有点热,神情还算正常,只是在一张床上睡觉而已,又没?做其他事情,就算心虚也?不?应该他心虚,主动爬床的可是他旁边那个。
贺松明则接受着全部的探寻目光,被子?下?的手用力收紧。
众人都?以为他成为了主人的床伴,以后就算想欺负他,也?会顾忌着主人的存在,不?能随随便便赶他走?。
他的目的出乎预料地顺利达到了,中间少?了许多波折和磨难,可是……可是他怎么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阮陌北照例让女仆们?留下?衣服,将她们?请出房间,他正打算自己穿,就看到贺松明快他一步,拿起了干净衣服。
“老爷,我?来帮您。”
很自觉嘛……阮陌北不?习惯被人伺候,但当那个人变成贺松明的时候,也?不?是不?能接受。
他伸开双臂,任凭贺松明脱掉他的睡衣,套上礼服的内衬。
贺松明显然从未受过贴身男仆的教育,毛手毛脚的,低头扣个扣子?都?半天扣不?上,越是扣不?上他就越着急,越着急就越扣不?上。
阮陌北倒没?注意他手里在忙什么,狼人低着头,头顶上毛茸茸的耳朵就在他鼻尖下?,一丝一毫的轻微抖动都?被清楚察觉。
他没?忍住,张开嘴,一口?咬在了上面。
贺松明几乎是瞬间僵硬成了一座石像,柔软脆弱的耳尖被含在嘴里,毛发被唾液打湿,人类的舌尖还在不?断抵弄,把他的耳廓翻过来覆过去。
好、好痒……
阮陌北反复折叠着他耳廓上的软骨,每一次微小的颤抖都?被舌尖敏锐捕捉,灰狼喉咙里发出一声呜咽,似乎相当不?习惯被这样对待。
阮陌北假装没?听到,这就是兽耳的快乐吗?狼人的耳朵要比小猫大上好多,毛发更加浓密,没?那么脆弱,玩起来快乐超级加倍。
阮陌北抬起手,覆上了遭遇冷落的另一只耳朵,轻轻把它压下?去,松开等待它自动弹起来,又再压回去。
一直到嘴里的那只耳朵彻底被沾湿,阮陌北才终于?松了嘴,他呸呸两声吐掉嘴里的毛,问:“你掉毛吗?”
贺松明还完全没?能反应过来,抬起头,眼神些许茫然。
阮陌北回头,看到枕头上沾着的末端发白的灰色毛发,捻起一根,笑道:“看来是的。”
礼服的几颗扣子?到现在还没?有被系好,阮陌北亲手把它系上,道:“有时间去跟其他人学习一下?吧,这些东西她们?都?会教你的。”
灰狼老实应了声,阮陌北去卫生间洗漱,在他转过身后,贺松明抬起手,轻轻碰了碰湿漉漉的耳朵。
主人愿意这样对待他,他是不?是可以稍微放下?心来,不?用害怕被很快赶走?了?
阮陌北收拾好一切下?楼,前来觐见上贡的贵族已经到了,他和对方在会客厅谈论了一整个早上的公事。
末了,在离开之?前,贵族站起身,笑道:“最近找到了一些不?错的兽人,城主大人有没?有兴趣看看?”
“不?用了。”阮陌北一口?回绝,这在往常是他见贵族的最后保留节目,但现在,他已经没?兴趣了,“现在城堡里的人已经够多了,最近一阵可能都?不?需要新人过来。”
送走?贵族,阮陌北松了口?气,起身去用午餐,贺松明不?在身边,想来管家和其他仆人会教给他如何成为一个合格的贴身男仆。
下?午的时间阮陌北用来处理公务,还没?过两天他就已经厌烦了,不?知道这样的生活何时才能是个尽头。
比起屁股黏在椅子?上面对一份份需要处理的文?件,他更喜欢待在外面。干体?力活也?好,在靶场练枪也?好,晒太阳看风景骑马跑过两圈也?好,反正别让四?肢闲着,把浑身精力消耗出去,会舒服许多。
黑市被取缔似乎引发了一些小小的骚乱,已经被巡查队压下?去了,意料之?中的结果。
阮陌北心知这一番举动触及到的不?光是那些奴隶贩子?的利益,失去了大量低等奴隶来源的贵族们?背后还不?知道会有怎样的小动作。
晚上,按照惯例,他需要去到藏匿着圣枪朗基努斯的地堡,确定?它还好好待在那里。
阮陌北独自来到武器室,按照记忆改变墙上枪.支武器的排列方式,轻微的重量改变出发了墙壁后的机关,暗门打开,阮陌北走?进去,沿着楼梯一路向下?。
不?同于?城堡的欧风复古,地堡完全使用了现代金库的设计,遍布着红外光线和监控的空荡长走?廊,尽头是三重身份验证才能解锁的金库大门。
一旦安保系统被触发,闯入者身上出现的孔洞会比筛子?还多。
用自己的虹膜和指纹开锁,最后通过声纹验证,金库的大门在他面前缓缓开启,那把长.枪——朗基努斯正好端端的放置在最深处的巨大玻璃罐中,呈现出暗红的色泽。
如果传说是真的,那这就是圣血干涸留下?的痕迹。
玻璃绝不?像看起来那样脆弱,除非拿来特殊的切割工具,否则不?可能被打碎,阮陌北性质缺缺地看了几眼,就关上了金库大门。
他对这种权利的象征不?感兴趣,就算如今这玩意关系着他的性命也?一样,他已经在小世界里死去许多次,各种不?同的死法,自.杀或被贺松明刺死,心中已然毫无波澜。
如果这个世界中的他会因为朗基努斯的失去而死,他也?能淡然接受,只要让他把灵魂碎片拿到就行。
上个世界里贺松明最后的话语让他意识到,自己死后,对方好像并不?会被真正遗留在那些世界孤独终老。
他所看到的、理解的很多东西,和真相有许多看似微不?足道、却至关重要的区别。
从内部打开暗门,回到武器室,将墙上的枪械位置打乱,阮陌北摸了把手.枪,在室内的靶场打了十?几个弹夹,心满意足地离开,回到了自己房间。
贺松明一整天都?没?出现在他眼前,据管家说,一直在学习如果成为一个合格的男仆,既然阮陌北想要把他当做贴身男仆,要求就要更加严格。
阮陌北到书房打开电脑玩了会儿游戏,星际时代的网络连通星网,有许多前所未有的新类型,所谓的虚拟现实已经变成了最基础的存在,凯瑟琳庄园里阮陌北因为断网没?能见识到,这一次可得?好好体?验一下?。
网络世界中有许多他感兴趣的东西,机甲高达还没?被研究出来,但多种多样的飞船出现了,人类可以自由驾驶飞船在星球附近游玩,如果要进行远距离航行,只需要驶进用虫洞制造的门,就可以在最短的时间穿越大半个星域。
新世界的各种消息让阮陌北应接不?暇,一直到十?点半,他才恋恋不?舍地从星网中登出,洗澡准备睡觉。
女仆们?已经接到命令,不?会在晚上过来服侍他洗漱脱衣,硕大的豪华房间里只剩下?他一个人。
也?不?会有从被窝里爬出女仆的岛国剧情了,阮陌北顿时无比自在。他将窗户打开一条缝隙通风,随手将智能手环摘下?来扔到床头柜上,他脱去身上的所有衣物,只留下?一条内裤,心情舒畅地钻进被窝。
然后一伸手,摸到了一个毛茸茸,暖和和的东西。
阮陌北:………………
他浑身一僵,不?是说好了不?用人来了吗!怎么被窝里还有东西!
是他太和善了吗?怎么现在所有人都?不?听他的话了?
阮陌北皱起眉头,万分不?满地一把掀开被子?,做好了出言呵斥的准备——
灰狼毛茸茸的耳朵率先露出,贺松明穿着宽松睡衣,显然刚刚洗净,趴在被子?里,抬起头,琥珀色的眼睛望着他,轻声喊道:
“老爷。”
阮陌北:………………
阮陌北像个被戳破的河豚,满肚子?的气一下?子?消失不?见。
“谁让你来的?”
“管家说,如果您喜欢,可以再试一试。”
贺松明一直老老实实趴着,将身形压得?很低,于?是阮陌北一直没?能发现被子?里还藏了只一米八多的大灰狼。
也?因为这个,他声音有些闷闷的。
确实挺喜欢的。阮陌北默默地盯着他:怎么办,把贺松明留下?吗?
看起来他已经主动将自己摆在暖床的位置上了,其他人也?都?是那么想的吗?
算了,在乎那些干嘛,反正他早晚都?会离开这方小世界,别人怎么样跟他一毛钱关系都?没?有,只要他和贺松明过得?舒服就行。
最后的心理负担也?消失殆尽,虽然最开始是不?想让贺松明以为自己居心不?良馋他身子?才将他带回来的,拒绝了许多次,但现在贺松明反复出击主动爬床,阮陌北自认为他的正人君子?风范已经在昨晚装得?足够了。
“那你就留下?吧。”阮陌北关掉床头灯,趟进被子?里,把他的大枕头分给贺松明一半。
贺松明老老实实地向上挪了挪,枕在枕头上,一时间昏暗房间里就只剩下?两人交错的呼吸声。
狼人老老实实地一动不?动,阮陌北闭上眼,却听到身侧传来的声音:“老爷要睡了吗?”
“不?然呢,你还想干什么?”
贺松明不?吭声了,阮陌北沉默片刻,突然睁开眼睛,翻过身来:“要是不?想睡的话,可以啊。”
他撑起身,一口?叼住贺松明的耳朵,用力咬了下?,对方显然吃痛,浑身肌肉紧绷,却没?发出任何声音,安安静静地忍受着。
这样憋着就没?意思了,阮陌北松开嘴:“疼就要叫出来。”
灰狼被咬痛的耳朵抖了下?,琥珀色的眼中清楚映出主人的样子?,有些不?明白阮陌北要干什么,以往他挨打的时候,一旦发出任何声音,旧主人们?就会更生气地变本加厉。
阮陌北再度叼住那只耳朵,用力咬下?去,这一次,贺松明吃痛,发出一声低低地闷哼。
收到反馈,阮陌北一下?子?兴奋起来,他把贺松明整个人推到背对着他,一把薅住了灰狼身后的尾巴。
和猫狗用尾巴表达情绪不?同,灰狼尾巴的最大作用就是保持平衡,大多数时间都?自然垂下?。猛然被一把抓住,本能让贺松明赶快逃脱,但理智让他停留在原地,按照阮陌北的吩咐,配合地发出一声呜咽。
他早就学会了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