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也先下去了,小阮你?快点。”医生留下这句话,跟着副总一起?离开?,房门?被带上?,阮陌北坐在床上?,表情彻底冷了下去。
他掀开?被子,走到垃圾桶旁,垃圾桶已经被清理?掉,空空如?也。
侍者不可能在客人没醒的情况下过来收拾房间,那就肯定被医生带走了。
阮陌北清楚记得,夜里扔进去的杯子碎片还在里面,在灵视下呈现出荧绿色。
如?果不是鬼当着他的面砸烂了杯子,他可能已经死了。
现在看来,李主管出事有可能和副总医生脱不开?干系,医生是副总请来的,如?果李主管和副总之间有不为人知的冲突,有医生帮助,副总很容易下手。
将医生和副总放进危险名单的头号,阮陌北洗漱穿衣,先下楼去。
也不清楚副总和医生知不知道他俩已经暴露,阮陌北有点怕他们俩强行下手,如?果出事,公司其他人肯定会站在副总一边。
他能寻求庇护的,只有莉莉乔纳森两人,贺松明……现在两人还不熟,阮陌北不确定他会不会帮他。
走廊上?的画像恢复了正常,昨晚的肖像如?同一场幻觉,尽头的门?严严实实地关着,曾经印在地毯上?的脚印不见踪迹。
阮陌北心事重重地下了楼,刚一到大厅,就听到了不同寻常的慌乱,所有人都站在那里,满脸错愕。
阮陌北皱了下眉头,他凑到最近一个侍者身边,低声问道:“怎么了?”
侍者表情也相当难看,低声道:“先前失踪的那位客人的尸体找到了,在酒窖里。”
死了?阮陌北倒不怎么惊讶,昨晚他们可是吃出了李主管的手指,但为什么看大厅中的其他人……都那么惊恐呢?
领班站在众人之间,神情凝重,向?众人解释情况:“李先生的尸体在酒窖里,我会带大家过去看,已经派人去外面叫警察了,大概晚上?会过来,在这之前,请各位不要破坏现场。”
“老李死了?”有人抑制不住地朝身边人反复求证,“真的……死了?”
“怎么可能啊,你?不会是骗我们的吧。”
领班看了发出质疑的那人一眼,转身道:“请跟我来。”
众人迟疑数秒,还是跟了上?去,阮陌北在整个队伍的最后面,观察着人们的每一个微小反应。
就连一向?最冷静的桂露都有些慌了,最有可能是凶手的副总和医生也相当惊慌失措,阮陌北看在眼里,脑袋里不禁冒出问号。
如?果他们俩都是演的,演技未免也太好了吧。
酒窖在西区的地下三层,循着螺旋而下的楼梯走进酒窖,能感受到明显的气?温下降。
现在是七月,属于暮光星的盛夏,温度保持在三十二度左右,阮陌北出来时只穿了一件短袖。
酒桶一排排整齐靠墙摆放,木板来自附近的森林,软木塞由?木芯做成,这样发酵出来的葡萄酒中会带着树木天然的香气?,味道相当醇厚。
李主管的尸体在酒窖最深处的阴影里,昨天侍者来这里寻找过两次,但因?为光线昏暗,未能看到隐藏在黑暗中的身影。
直到今早领班进行例行检查,敏锐地看到那只露出了一个指节的手,才发现了李主管。
李主管的尸体早就凉了,他面朝下趴在地上?,几乎整个身子都被塞进酒架底下,被硕大的木酒桶遮挡,除非趴在地上?,不然无法看到尸体的全貌。
众人面面相觑,原本还抱有侥幸心理?的数人亲眼见到,终于再也没了任何?说服自己冷静的借口,一时间酒窖里安静得只能听到众人急促的呼吸声。
酒窖里温度很低,托这一点的福,李主管的尸体还保存完好,没有开?始腐烂发出奇怪味道,阮陌北站在角落里,李主管露在外面的是左手,五指完整,只有原本应该在无名指上?的婚戒不翼而飞。
阮陌北皱起?眉头,这……昨天晚饭的时候,秘书不是从沙拉里吃出了一根带着婚戒的手指吗?医生还判断出那处于一个成年男子,婚戒内侧刻着李主管姓名缩写?。
那为什么尸体的手指是完整的?
为了求证,阮陌北还专门?挪了个地方?,从两个酒桶之间狭小的缝隙里向?下看,勉强看清李主管的右手五指也全都在。
阮陌北:…………
他意识到了某种可能,瞳孔一缩,浑身的寒毛顷刻间耸立。
阮陌北不动声色地后退一步,医生正蹲在地上?,检查李主管的尸体,脸色很难看,领班站在他身边,身形挺拔,维持着秩序。
似乎察觉到了阮陌北看来的目光,贺松明抬头,两人视线交错了数秒,直到医生沉声道:“死亡时间大概在今天凌晨两点,没有外伤,手臂和脚踝有被刮擦的痕迹,看起?来像某种……带刺的植物。”
医生费劲地将手伸进酒架下,扯开?李主管的领口,在手电的光芒中,颈部狰狞的勒痕清晰可见。
“至于死亡原因?……是窒息。”
“你?是说李主管是被勒死的?”
“大概是。”医生站起?身,他目光投向?旁边脸色阴沉的副总,欲言又止。
侍者匆匆忙忙地过来,将一张白床单递给贺松明,他蹲下身,将李主管严严实实盖住:“尸体就先放在这里吧,酒窖温度低,暂时不会有腐烂的风险,等警察过来检查,也许能发现更多线索。”
离开?酒窖的时候阮陌北已经冷静下来了,情况比他想象中要糟,但还没到最坏的地步,或者说,事情正朝着对他有利的方?向?发展。
李主管的死让庄园中的氛围真正紧张凝重起?来,酒窖作为现场暂时被封闭,只有领班的指纹才能够开?启。
众人回到大厅,墙边落地钟的钟锤缓慢摇摆,指针随着频率跳动,衡量着时间的流逝。
九点十三分。
外面仍旧被黑夜笼罩,现在是来到庄园的第三天,要再过一百一十七个小时,天才会再度亮起?。
阮陌北坐在沙发上?,低声问侍者要了一杯浓茶。
金骏眉被送至他手边,阮陌北谢过侍者,抿了一大口浓茶,长长地吐出口气?。
其他人聚在一起?,三三两两彼此小声讨论,像是已经彻底忘记了阮陌北。
阮陌北把一杯茶喝光,才站起?身,到了桂露身旁,小声问道:“桂姐,现在要怎么办?要不要走?”
桂露眼神有些许闪躲,她沉默片刻,看向?副总,道:“还要再商量一下,很多事情我说的不算。”
副总正和医生低声说着些什么,很着急的样子,简直都要脸红脖子粗,阮陌北在大厅中搜寻贺松明的身影,大概是安排人封锁酒窖附近区域了,他不在这里。
阮陌北招招手,叫来侍者,想要问莉莉和乔纳森在哪里。
就在这时,随着“吧嗒”一声响动,所有的灯都熄灭了。
整个庄园霎时沉入浓重的黑暗中,尖叫随之而来,就连阮陌北都吓了一跳,只有外面的路灯还尽职尽责亮着,它们跟建筑内部不属于同一条线。
“怎么回事啊!”
“跳闸了吗?服务员呢?服务员!”
呼喊声中,智能手环的手电筒被打开?,一盏又一盏的小灯亮起?,十九个智能手环的光芒,勉强照亮这一片人们聚集的区域。
于是他们发现,原本还沉默站在旁边,等待提供服务的侍者们全都无影无踪。
整个大厅里,就只剩下了他们十九个客人。
“人呢!服务员人呢!”
“刚刚还在这里呢!喂!有没有人在啊!”
吧台上?的酒杯里还有刚刚调好的鸡尾酒,但调酒师不翼而飞,刚刚从阮陌北手中收走茶杯的侍者也不见踪影,总是面带甜美?微笑?的女?仆们更是连身上?的熏香味道都不曾留下。
只有他们的声音,无望地回响在奢华的大厅中。
阮陌北站起?身,在整个大厅中走了一遍,找寻其他人的身影。
在经过餐桌旁时,他不动声色地摸走了一把餐刀,别再裤腰带上?,用衬衣挡住。
面对恐惧,所有假装出来的气?质涵养和彬彬有礼都不翼而飞,被忘到了脑后。
尖叫声混杂着咒骂,女?士们也顾不得是男是女?了,紧紧抱住身边的人,惶恐地寻求着安全感。
阮陌北走到通向?西区长廊的门?前,在长廊的尽头看到了一点光芒,那点光迅速靠近,终于得以看清。
是贺松明,他端着一盏电子油灯,快步朝已然炸锅了的大厅走来。
这种时候纵然冷静如?贺松明,也说不出“稍安勿躁”之类的话了,他神情凝重,面对猛然站起?身向?他发出连番质问的客人,艰难道:
“……所有人都不见了,只剩下了我一个。”
满座哗然。
有人就要冲上?去,桂露伸出手,没能拦住,漂亮的长指甲刮到那人口袋,被扯的发出一声痛呼,用力攥住发痛的手指。
领口被一把攥住,贺松明整个人踉跄着向?前,那人比他矮半个头,他沉默着,准备承受接下来的一切怒火。
“行了!”阮陌北站起?身,他几乎算爆喝一声,引得其他人纷纷看去,在众人的印象中,一向?好脾气?的阮陌北从来没像现在这样情绪激烈过。
当然,现在大家都很激动就是了。
那人虽并未因?阮陌北的制止停手,动作却下意识有了半分迟疑。
就是这会功夫,阮陌北已然大步流星地走来,他按着两人肩膀,用力将他们分开?。
“你?现在就算揍他一顿也解决不了问题,那些不见的人不会重新出现。”阮陌北深吸口气?,看向?贺松明,道,“为什么停电了,能告诉我们原因?吗?”
“应该是电闸跳了,我这就去看看。”
“等一下!你?不能走。”副总站起?身,眉间布满阴云,“你?现在是这里唯一的工作人员,万一你?趁机跑了,我们要怎么办?”
“电闸在后楼一层,大家可以跟我一起?。”
“不要。”秘书小声道,她紧紧抓着副总胳膊,如?果不是大家都看着,绝对会钻进副总怀里,“太黑了,我不要去。”
僵局之中,阮陌北闭了闭眼,主动道:“这样吧,我去调电闸,领班留在这里陪着大家。”
桂露:“你?一个人吗?”
“我跟他一起?。”说话的是副总,副总要亲自过去调整电闸,应该算件稀奇事吧,可这一群人里面,却没有一个自告奋勇说要代替副总,陪着阮陌北去的。
大厅中陷入沉默,见众人无异议,贺松明只得道:“电闸在后楼中央,把那副最大的画掀开?,能看到后面的电表箱,这是钥匙,如?果是保险丝断了,就要去五金房拿新的,五金房的钥匙是这一把。”
从贺松明手中接过两把大小不同的钥匙,阮陌北将它们放进口袋,点头道:“我知道了。”
“这个给你?。”贺松明将电子油灯给阮陌北,“注意安全。”
“好。”阮陌北拎上?灯,“走吧,副总。”
两人沉默的按照贺松明指引的路径,从西区穿过,前往主建筑的后楼,外面的灯光透过窗户,提供勉强的光亮让眼前不至于一片漆黑,窗柩投下的阴影把空间分割成一块块。
两人的影子被拉得很长,从脚底出发,蔓延至地毯和墙壁。
阮陌北走在前面,副总落后他一步,两人的脚步声回响在寂静走廊里,大厅中的混乱已经被远远甩到了身后。
“副总,我们为什么要在天黑的时候来这里度假?”阮陌北拎着灯,问道。
“没办法,只有这段时间大家都能抽出空来,不赶巧凑上?了夜里,加上?我和庄园这边有点关系,就选了来这里。”
副总听起?来相当懊恼,“谁知道竟然……哎,老李哎!怎么就……”
阮陌北扯了下唇角,毫不掩饰眼中的嘲弄,反正副总只能看到他稳健的步调。
“小阮啊,你?就不害怕吗?”
“我心里又没有鬼,没什么好怕的。”
阮陌北背对着副总,未曾看到话音落下的瞬间,对方?眼中露出的凶光。
说话的功夫,已经到了后楼,阮陌北没费多少功夫就找到了那副画,昨天他跟贺松明过来看线路的时候就注意到这幅画了。
庭院中,巨大的树占据了几乎整个画面,天空湛蓝,阮陌北一直没明白为什么要放这样一幅画在这里,漂亮是很漂亮,好看也是真的好看,但意义?在哪里呢?
现在他总算明白了。阮陌北双手抬着画像底部,猛一用力,滑轮运转,这幅沉重的画像自动升起?。
隐藏的电闸箱显露出来,阮陌北用那把较小的钥匙打开?电表箱,把灯提起?来仔细检查,果然,保险丝熔断了。
副总在阮陌北身后,见阮陌北专心致志检查着保险丝,他从口袋里摸出一把袖珍手.枪。
光照亮阮陌北的侧脸,将他们的影子投到身后的墙壁上?,副总动作轻缓的将枪上?膛。
“怎么样?”副总问道,故意提高的话音掩盖了上?膛的轻响。
阮陌北拎着灯,似毫无防备,没有回头:“保险丝熔断了,要去五金房拿新的换上?。”
藤蔓身后的阴影中探出,悄无声息地爬行在地毯上?,抬起?的枝端距离副总脖颈只有不到五厘米,如?同准备捕猎的蛇。
副总毫无察觉,他目光阴冷,抬起?枪口对准阮陌北后脑。
在手指扣下扳机的前一刻,藤蔓骤然刺出,紧紧缠住副总脖颈,猛然施加的强大力道几乎在瞬间扼断了他的脊椎,让他连一丝声音都没能发出。
手腕和脚踝也全都被冰冷的藤蔓缠住,所有的挣扎都如?蚍蜉撼树,手掌失了力道被迫张开?,袖珍手.枪掉落,被一片伸出的叶子接了下,才最终落在地毯上?,悄无声息。
窒息的痛苦和脖颈断裂的疼痛刺入大脑,副总双眼暴突,整个人被藤蔓脖子手臂和脚踝上?的藤蔓抬起?,迅速拽入了黑暗之中,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走吧,去一趟五金房。”
阮陌北回过头,身后已然空无一人。
他愣了下,立刻反手摸向?别在后腰的餐刀,戒备地望着四周,凝神听着每一丝声音。
虫鸣阵阵从后院中传来,风带来植物的清香,一切都是那么稀松平常。
地毯和墙壁上?幽绿色的长条痕迹杂乱交错着,像是某种东西爬行留下的痕迹,在灵视中淡淡泛着光。
电子油灯照亮周围一小圈地方?,阮陌北低下头,看到了地毯上?的袖珍手.枪。
阮陌北蹲身拾起?它,□□已经上?膛,至于枪的主人……已然不见踪影。
刚刚副总想杀了他。
阮陌北抿住唇,对于可能到来的危险,他早有准备。
副总拦住了想要过来检查电闸的贺松明,在他自告奋勇后,主动提议陪同前来,这样的活让他一个副总亲自动手并不合适,可其他人都未提出异议。
只有一种解释——所有人都知道副总想要做什么,只有他一个人,被蒙在鼓里。
但现在,他也知道了。
刚才有鬼怪来到了这里,在并未将他惊动的情况下,带走了想要杀死他的副总。
他早有准备,随身带了一把餐刀,但在检查保险丝时不慎疏忽了,光顾着看情况,没能像在走廊上?那样,打起?十二分注意留心背后的动静。
“鬼”又一次救了他的命。
阮陌北深吸口气?,他将□□的保险打开?,不再试图寻找副总的踪迹,冷漠地转身,去五金房里拿保险丝。
顺利在五金房中找到新保险丝,回到电闸箱,把它小心换上?,阮陌北用力拉下电闸,随着通电声响,所有的灯同时打开?。
庄园又恢复了如?同白昼般的亮堂。
灯亮后,灵视留下的痕迹就不那么清晰了,同时这些交错痕迹也正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淡去。阮陌北伸出手,指尖轻轻碰了下那片幽绿。
墙壁细腻的触感,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仿佛带着格外的凉意。
副总不见踪影,阮陌北也不想冒风险循着痕迹蔓延的方?向?去找,找到副总对他一点好处都没有,又何?必呢?
关上?电子油灯,阮陌北原路返回,一路上?连半个人影都没见到,所有的侍者女?仆都仿佛人间蒸发,不见了。
在进入大厅的之前,他特地停下脚步。
阮陌北能听到众人交谈的声音,灯亮后已经不像方?才那样吵闹。他将脸上?的表情调整为惊慌失措,抬手将头发抓乱,跌跌撞撞地冲进大厅。
“不……不好了!”
他气?喘吁吁,在众人齐刷刷看来时,脚下打了踉跄,要不是领班眼疾手快扶了一把,就要摔倒在地。
“怎么了?副总呢?”秘书最先站起?身,见到阮陌北全须全尾地回来,她脸上?呈现出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副总……副总他不见了!”
“什么?!”
“你?说清楚,什么叫不见了?”
“刚刚我们到了后楼,发现是保险丝熔断了,我们俩就去五金房里找零件,我找着东西,突然听到有奇怪的声音,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地上?爬,然后……然后副总就不见了!”
“爬?!”
“你?不会在骗我们吧?什么东西爬着把副总带走了,开?玩笑?呢!”
有人小声道:“也不是不可能,李主任他不就是——”
“别乌鸦嘴!”
每一个人的反应都完完全全暴露在阮陌北眼皮子底下,他气?息混乱,他用力咽了一口唾沫,颤抖的手指向?西区长廊。
“别在这说了,大家赶快去找找,说不定还能找到副总!”
一行人纷纷站起?身,快步向?着那边跑去,很快,就只剩下了阮陌北和贺松明两人。
领班望着众人匆忙的背影,眉头皱起?,阮陌北慢慢直起?身,呼吸恢复平稳,眼中的慌乱消失得无影无踪。
“给。”他将两把钥匙还给贺松明,“回来得太急,好像忘记把画放下来了。”
“没事。”领班回过神来,见阮陌北跟刚才判若两人,他有些许惊讶,“先生,您……还要跟着过去吗?”
阮陌北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回来的路上?我没看到任何?人,你?觉得去外面叫维修师傅和警察的人还会再回来吗?”
领班沉默数秒,摇了摇头,“当时我正在酒窖看人封锁,灯黑之后我立刻拿了附近备用的电子油灯,但他们就是在我眼皮子底下消失了。”
“现在是不是可以回答我昨晚的问题了?”阮陌北将头发梳理?回原来的样子,他盯着贺松明琥珀色的眼睛,低声道,“庄园从前就出过类似的事,对吧?”
“……是的。”
贺松明闭了闭眼睛,低声道,“那是两年前,一个十六岁的姑娘在庄园里失踪了,三天后,我们在花园里找到了她的尸体,她浑身都开?满了洁白的花,就连眼眶里也……就像是有植物在她体内生根发了芽。”
“桑切斯家族给了那姑娘家比翼星上?的一处矿产,用钱封住了所有人的嘴,在那之后,就再也没人提起?过这件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