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瑾瑜就像是一个技巧纯熟的猎人,耐心地等待猎物茫然不知地一步步自陷牢笼。
无论是当时她搬进裕亲王府还是现在陷入这样被动不利的局面都是一样。
温宁咬唇,说:“我的确有事情瞒着你,可是我们之前的感情都是真的,没有半点虚假。”
说这话的时候她那双眼睛直直地看着李瑾瑜,希望能够让李瑾瑜尽可能地感受到她的真诚。
这是她在这个世界上最大的秘密和负担,她想分担负担,可是她不想承受风险,而她又不想对李瑾瑜说谎。
即使是李瑾瑜,哪怕是李瑾瑜!
从刚才,李瑾瑜话音刚落地的时候,她脑海里就现出了系统加粗的红色警告——不能向除宿主外的其他人以任何方式任何形式告知系统的存在!
只提到不能泄露系统的存在,但是并没有限制她提到现代,提到穿越,魂穿之类的。
可是,就算没有限制,那红色的警告也像是给她的嘴上了一张封条。
温宁闭了闭眼,不能说!!
李瑾瑜看着她略显苍白的脸色,有些心疼。
有一瞬间,他真的想要把这个话题就这样给带过去,然后两个人继续若无其事地聊天可是另一个声音又在提醒他,他给温宁的时间已经够多了,机会难得,如果要等温宁主动向她坦白的话,那又要等到什么时候。
他敛下眼中的情绪,不为所动。
有轻柔的力度轻轻地扯住了他的袖子晃了晃:“李瑾瑜,别逼我好吗?如今你是我最重要的人了!”
就连声音也轻轻柔柔地,温宁自己说得时候因为有些不好意思,所以放低了声音,但是这话还是一个字儿不落地进了李瑾瑜的耳朵。
有那么一瞬间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耳朵所听到的内容——他在温宁心里是最重要的吗?
中国人大多都是含蓄的,很少有人将情爱动不动地就挂在嘴边,那会被人说是轻浮。
温宁的脸有些发烫,她这个年纪跟李瑾瑜比起来真是老阿姨了,却还要跟这样一个比自己小了八岁的男子这样撒娇,实在是超级羞耻,只是想想都觉得一定违和尴尬透顶,矫揉造作死了!!
黑历史,这绝对是黑历史!
她却不知道,在李瑾瑜的眼里,面前的人因为羞怯而面色泛红似桃花一样,微微低着头像是不好意思看他,可是就连露出的一截脖颈也染上了粉色,引人无限遐想,简直是诱人至极。
李瑾瑜心里轰地一下,升腾起了某种强烈的渴望!
“再说一遍给我听!”李瑾瑜的话里带着诱哄的意味。
不说,打死也不说!说一遍就让她尴尬地无地自容,想要剖腹自尽了,再说第二遍?不可能!
没能诱哄成功,李瑾瑜也没有灰心!
脑袋里一直是温宁的那句“如今你是我最重要的人了”在回响着,心脏几乎要涨的发烫!
李瑾瑜问:“比翡翠还要重要?”
比起要重说一遍,这个问题还是可以回答的,温宁只在片刻之间就做出了选择:“嗯!”
然后在心里默默道:翡翠,对不住,我重色轻友了!
“比胡大胡二还重要?”
温宁黑线:为什么要问这个?
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还用问?
毫不犹豫地,点头。
“比沈长泽还重要?”
“嗯”
“比阿九还重要?”
“嗯”
“……比唐夫人还重要?”
不是吧,这都要比?
温宁终于忍不住说:“她是我母亲唯一的妹妹,这世上除了父母之后唯一的亲人了。”
李瑾瑜双手放在她的肩上,低下身子和她平视着:“我今后也会是你的亲人!”
他清越的声音此刻听起来有一种蛊惑人心的力量:“我会比你姨母陪你更久!”
温宁被看着他柔和的眼神,像是终于动摇了,点了点头!
李瑾瑜欢喜地笑了出来,那种笑容十分地具有感染力,温宁忍不住也跟着弯了唇角。
谁说裕亲王天生一副讨债脸,不会笑的,真该让他看看李瑾瑜现在笑起来的样子有多灿烂。
李瑾瑜把她的手按在心脏的位置,轻声说了一个字:“听”
温宁本来是想要把手从他胸口上移开的,可是那有力的心跳一下一下地,跳得好快,像是要跳出胸腔,还有他胸口传出的热度,都通过手掌传递给她的时候,那种奇妙的感觉又让她打消了原先的想法。
温宁忍不住说:“好烫,好快!”
李瑾瑜身上体温偏低,可是现在他的胸口一片滚烫,她的手刚放上去的那刻都有种被烫到的感觉。
李瑾瑜的心脏因为她而失控了,而这就在她手掌下,是那么地清晰!
温宁有些怔怔地想着。
翡翠和唐夫人也就算了,
为什么胡大,胡二,沈长泽和阿九也要问?
她之前是有多失败,才会让李瑾瑜居然不相信,在他和这些人之间,她会坚定不移地选择他。
李瑾瑜就像是一个突然收到了一份很大的惊喜,想要拿却又不敢完全确定这就是他的孩童,所以那么幼稚地一个个地排除,只留下他这唯一一个答案,才最终确定下来。
温宁突然就感到一阵胸闷,不仅仅是因为自己,还是因为李瑾瑜。
明明是李瑾瑜更能招桃花嘛,谁不知道裕亲王李瑾瑜是荣登大庆朝黄金单身汉榜单的人,每每出去一次都能够造成轰动。
干嘛他要这样患得患失的,害自己有种好像是自己太花心的愧疚感。
温宁心里憋屈地想着。
为了配合她的身高,李瑾瑜矮下身子,让她的脑袋可以刚好就埋在李瑾瑜肩膀上。
她一抬眼,就能看到李瑾瑜那截脖子在她眼前晃悠。
太医院里遭受孤立,拉着人一起找厕所的尴尬,好不容易有点相处的时间,过会儿他可能就要出宫,而她要回太医院等着值夜班,却还要在这里被他质问。
这些负面的情绪就在这个时候被放大了,温宁怒从中来,踮起脚就朝那截脖子咬了上去——让你欺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