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留下当院判

皇帝欲张口叫奴才奉茶上来,可是想到之前那毒药就是被下到了茶水中,愣是又忍住了。

皇帝口干舌燥,自然心情不好。

皇帝不舒坦,其他人自然也不会舒坦。

几次皇帝的目光落到温宁身上,温宁都觉得他是想要用目光把自己给送回诏狱去。

这目光实在危险,温宁一寸一寸地往旁边李瑾瑜的方向挪,直到小半边身子都被李瑾瑜挡住后,这才觉得安全了很多。

察觉到温宁的小动作,李瑾瑜脸上多了些笑意。

将温宁这番小动作都看在眼里的皇帝:“……”

朕看上去有那么凶吗?

以为躲在瑾瑜身后朕就瞧不见了?

皇帝这般想着,之前积郁于心中的怒气不知不觉就散了些,还有些微微好笑的感觉。

他看着正努力降低自身存在感的温宁,挑了挑眉,慢条斯理道:“妙医乡主此次救治朕有功。”

刚找好位置躲,就被皇帝点到的温宁眉心一跳,感觉不妙。

李瑾瑜脸色也一整,直觉会有下文。

“又医术精湛”

温宁继续感觉不妙。

“着妙医乡主暂领太医院院判,也好教教这些蠢材。”

皇帝一个“蠢材”将太医院所有人都给骂了,温宁还没去呢就先被皇帝拉了一波仇恨。

太医院最大的官是院使,院使下共有两个院判,让温宁暂领院判听起来这官职虽高,可还要受到院使和另一名院判的掣肘。

皇帝将温宁安置到太医院里,此举是有何用意。

李瑾瑜和皇后不约而同地想道。

“妙医乡主既然和皇后很谈得来,不如趁此机会就留在宫里,也好和皇后多说说话。”皇帝不紧不慢地放出了最后一个重磅炸弹。

留在宫里,倒不如说是把监禁的地方由诏狱换成了宫里。

温宁和李瑾瑜对了个眼神,李瑾瑜张口欲道,皇帝却在此时像是乏了似的,摆了摆手道:“你们都先退下吧!”

皇后最先向温宁的方向递出手,温宁看了一眼还固执留在原地没有动作的李瑾瑜,纠结了一会儿,还是任皇后牵着先走了。

她执意留在这儿的话,只怕是会让皇帝感觉更为糟心!

偌大的宫殿,等人都撤下去之后,显出了几分空旷。

皇帝这一日喝的都是稀粥,又是在塌上躺了一整天,方才训人时的那股精神劲儿有一多半都是在人前强打精神做起来的样子。

这会子人都走了,只剩李瑾瑜,皇帝仿佛一下子就苍老了起来。

他的眼睛已经有些浑浊,可是总给人一种暗藏精光的感觉,那是岁月在这双眼睛里积淀出的智慧。

他就用这双疲惫,浑浊但是却像是能看透人心的眼睛轻飘飘地看了站在原地的李瑾瑜一眼。然后闭上眼睛缓缓道:

“人在皇宫总比在诏狱要好些。你若是不放心,自然也可以进宫来看,朕还能让人拦着你不成!”

“儿臣只是不明白父皇为何要将温宁留在宫中。”李瑾瑜沉声道。

皇帝只听他声音就能猜出他此刻的情绪。

不禁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还是太嫩啊!

李瑾瑜此刻的语气可以称得上是不敬了,皇帝一言那便是圣旨,只需遵从就是,哪有这样质问的。

皇帝睁开眼看着李瑾瑜那张略显苍白却风采不减的脸,脑袋里另一个和这张脸有几分相像的女子形象逐渐清晰起来。

病中的人格外容易心软,换做是往日 就算是李瑾瑜这样问,也会得几句训斥。

可是皇帝此时只是看了李瑾瑜一会儿,就摆明不想再谈了,不容置疑道:“你也下去,温宁的事朕自有分寸!”

侍奉的太监都退下去了,在门外侯着。可皇帝没叫人,谁也不敢进去。

皇帝自己一只手支在床上要躺下,只是身子坐久了有点发麻,又没支稳,眼看就要歪倒在床上。

一双手从旁扶了一下,稳住了他的身形。

扶着皇帝躺下,又将一旁明黄的薄被盖上,李瑾瑜这才带着几分不甘道:“那父皇好生歇息,儿臣先退下。”

皇帝闭着眼睛点了点头。

……

“娘娘,咱们这是要去哪儿?”温宁眼见着又走到了一条像是之前没走过的路,忙问道。

皇后像是对于要去的地方很感兴趣似的,闻言并没有看温宁,而是继续注意着脚下的路道:“去了自然就知道了。”

不过片刻,她又像是想到什么,偏过头问道:“温宁原先以为本宫是要带你去哪儿?”

“坤宁宫或是太医院?”温宁试探着说了两个答案。

皇后笑着摇了摇头:“本宫前段时间就一直待在坤宁宫里未尝出过宫门,都快要发霉了,如今有你陪着,自然要出来转转。

至于太医院”皇后带着点幸灾乐祸的玩笑意味,笑容比往日的都要生动很多:“左右你之后在宫里的日子是免不了要去的,现在着什么急!”

扎心了!

关键是一想,还真是皇后说的这个理,温宁想反驳也一时没有找到反驳的地方,就索性跟着皇后继续走了。

反正她也有些好奇,是要去什么地方会让皇后这么期待。

只是若是能跟李瑾瑜一起的话……不行,李瑾瑜昨夜没有休息好,肯定没工夫和自己逛来逛去。

而且,也不知道他和皇帝谈了些什么,谈的如何了。

当时她在走出殿门前还回头望了一眼,隔着那么远的距离都能感觉到皇帝和李瑾瑜之前的气氛有点压抑。

只希望李瑾瑜不要说什么话触怒了皇帝。

“掌柜的出事了!”胡大劈头就是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没有用“可能”“似乎”这类的字眼。

今日并不开市,再者这正是酷暑天气,哪怕是出门瞧病的人也少,因此医馆今日并没有开张。

温宁虽然对病人还算有责任心,可是对这个自己一手经营起来的医馆却没有什么太深的留恋。

又或者说经营医馆就和做饭一样,在她这里都有点玩票的兴致。

她心知肚明,自己开医馆主要是为了生命值,不会那么多的精力和时间放在经营医馆上,还不如把医馆交到胡大手里让他发扬光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