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装疯卖傻

“准备马车,进宫。”李瑾瑜冷道,脑袋里萦绕的仍旧是那四个字,如果羊护在逃走前还不忘留下这一张纸好挑衅他的话,那么他只能说羊护的目的达到了,他现在的确是被挑衅到了。

如果说他原来还只想把羊护做成人彘的话,那现在,他想要把羊护碎尸万段,千刀万剐。

只是,貌美,李瑾瑜将这两个字又回味了一遍,羊护又是何时窥得温宁真容的呢?

……

“小姐,晋国公府的马车一直跟在我们马车后面。”翡翠把脑袋从车窗处收回来道。

“他乐意跟就让他跟呗,这路又不是我们修的,他愿意走哪儿,我们也管不着。”

翡翠怨念地看了支着一条胳膊靠坐在马车里的温宁一眼,不满地嘟囔道:“裕亲王一不在,小姐就对奴婢凶巴巴的。”

“翡翠……”

“好好,奴婢不说了!”翡翠趴到车窗旁,把车窗打开一条小缝往后看,只见打了晋国公府标志的马车仍旧隔着一段距离跟在后面,马车上坐的车夫是苏家常为苏文驾车的车夫,往日苏文到温府看他们小姐,便是这个车夫在驾车了,这车里坐的是谁,显而易见。

马车在大红宫门外停下,在前方还有同样下了马车手拿着请柬,等待宫人查验的要赴宴的人。

温宁站着等候,翡翠手拿着请柬侧站在一旁,只站得有些懒散地等着一会儿查验到她们,可一转眼,看到熟悉的人影走近,忙站直了身体,瞬间精神起来,用气音小声道:“小姐,小姐”

“宁儿”苏文人已经走近,毫不避讳地跟温宁打招呼道。

他的声音一点都没有压低,本来他一出现就惹得不少人的注目,这一声“宁儿”喊出来,顿时给这群在此等得无聊的一些人提供了八卦:

——这晋国公府大公子不是已经和温家小姐解除婚约了吗?可还叫的这样亲密,这难不成是又和好了?

——没成想这妙医乡主虽然毁了容,可这手腕倒着实厉害啊!前不久还听说裕亲王出入妙医乡主府便如出入自家宅院,这现在又和晋国公府大公子给重新搭上了。

——这温家小姐莫不是为了让苏文公子吃醋,报复被毁婚约之仇,才攀上了裕亲王这棵大树?

——胡扯,你看这苏公子喊“宁儿”时满脸深情,哪里像是会主动撕毁婚约的样子,倒是这妙医乡主,攀上了裕亲王后,像是巴不得和旧情人撇清关系似的,听说苏文公子去她府上求了几次都被拒之门外。

——真的?那这苏文公子倒是个少见的痴情种子,反而是这妙医乡主,十几年的情分说断就断了,倒也是真真狠心至极。

他们所能想到的内容无非也就是这些诋毁她的闲言碎语了。

这些人就是这样奇怪,无论如何做,总有人能挑出她的错处来。

是苏文不顾婚约抛弃了她,被嘲笑的却是她,而他如今不过叫了一声让人鸡皮疙瘩都要掉一地的“宁儿”,竟还能得一个“痴情”的名头。

如果她和苏文断干净了,那她就是狠心。

如果她没和苏文断干净,估计还会有人说她是脚踏两条船。

“苏公子,我们如今已经没了婚约,还望苏公子自重,不要叫的这样亲密,免得惹人误会。”温宁特意加重了“苏公子”三个字。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做什么要怕别人误会?”苏文坦坦荡荡道,又是穿着一身白衣,端得是光风霁月,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多干净一个人似的。

拜他所赐,温宁都对白衣无感了,看到他身上穿的白衣服只想在上面弄上几道灰印子。

渣男不可怕,就怕渣男有文化。

说得过的就成了有理,说不过的好像就成了没理。

“避嫌,避嫌懂吗?”温宁让他这文雅的读书人一衬,倒像是不讲理的恶妇了。

“不懂,宁儿可否代为解答?”苏文耐心道,存心想要温宁和他多说几句话。

比起过去总是说话温吞的温宁,眼前这个好像整个人都生动起来,说话的语气并不好,若是别人他说不定直接拂袖而去了,可这是温宁,他反而还想要逗着她多和自己说上几句话。

如今这里有这么多人看着,他苏文不怕被人当猴看,温宁还不愿意让自己的事情成为别人的谈资呢。

终于等到了她们这里,翡翠把请柬交给一侧的公公,就有太监要来引路。

温宁回过头看了眼苏文,眼中有些厌烦,这人怕不是个抖m,她越怼,他还越来劲了。还是说他看不得她如今过得好,就想要来给她添点堵?

无论是哪种,这种完全不顾虑她感受,在明知道她如今已经和别人互生情谊之后,还要在这种大庭广众之下自以为深情的死缠烂打都让她反感。

狗皮膏药一样,若不是他长的帅,又一张嘴叭叭能把黑的给说成是白的,这简直就是一个不但搞尾随,还言语轻薄的流氓。

在这一刻,温宁简直无比怀念李瑾瑜。

有了李瑾瑜的珠玉在前,像苏文这般的,她还真看不上眼。

除了一张颠倒黑白,会说几句伤感文字的嘴和凑合能看的脸,以及晋国公府大公子的身份,他还能有什么?

就连他这份迟来的爱在温宁看来都浅薄得可笑。

不过温宁没笑,温宁不但没笑,神情反而凝重地就让苏文脸上的浅笑都一寸寸消失了。

“装疯卖傻!”温宁做口型无声道,只可惜自己带着面具,他看不到自己口型。

温宁对给苏文引路的太监说道:“苏公子糊涂了,连避嫌是什么都不知道,公公您应该不会不知道吧? 劳烦公公领苏公子去的路上,给苏公子好生讲讲。”

这晋国公府大公子和温家大小姐的婚事在京城可谓是无人不知,原是青梅竹马,男俊女俏的,两家又有些交情往来,好一对璧人。

可后来温家败落,两家断了往来,一个毁了容,一个退了亲。这就成了笑话。

这两人之间的渊源可深,如今这两人之间的气氛微妙,两个又都是他得罪不起的人物,也不敢冒冒然地就应了温宁的话,只好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脸上满是为难之色,哑巴一样闭口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