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胡同!
温宁又目测了一下这墙的高度,约莫也该有两米了,反正是她爬不上去的高度,
连挣扎性的逃跑一下,都跑不了。
此前定义为的阳光小帅哥此刻在她眼里简直就是洪水猛兽。
温宁硬着头皮道:“此刻满城贴的都有羊将军的画像,如此危险,羊将军怎么还待在这里?”
“我可早就不是什么将军了,况且——”羊护眼睛眯起,笑得人心惊胆战:“我有如今这样危险的处境,还不是拜乡主所赐!”
“啊——”温宁喉间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就毫无反抗之力地被他掐住了喉咙。
我去——
这都是她穿越过来之后,第二次被人掐喉咙了,她这是什么命啊!
“倒是我小瞧你了,没想到你不光戏耍了我,还戏耍了所有人,谁能想到,这温府大小姐不光是会医术,会易容,还懂军械。
那一战我本是胜券在握,却被你制造的那鬼东西给打乱了计划,输了庆州城一役,就连我也被那东西给炸伤了。”
说到最后一句话时,他尾音上升,一只手仍旧掐着她的脖子,另一只手抓住她的手,强势地引着她摸上自己被高领遮住的一处伤疤。
手下的皮肤凹凸不平,还有几处小的凹陷,是被炸伤之后留下的伤疤。
这伤疤倒还没有给温宁太多触动,只是,
易容,他怎么知道她易容的?
羊护看着她眼中的惊慌,笑了起来,捏着她脖子的手,大拇指暧昧地在她喉管上,充满危险意味地摩挲着:“你说,你这样地骗我,又害我落到如今的处境,我该怎么对你才好解我心头之恨呢?”
温宁被挤在他和墙之间,两条胳膊被他用胳膊死死地压在墙上,就连腿也被他的腿给抵在墙上,动弹不得。
四肢被死死地禁锢住,而最要命的是,脆弱的喉管就在另一个人的手指之下,温宁寒毛都要竖起来了。
早在她被羊护捏住喉管的那一刻,温宁下意识就想要抬起胳膊去扒他的手,松了手心里的绳子,小柴没有丝毫犹豫地,连汪一声都没有,就夹着尾巴跑了。
这个地方僻静地就像是被单独隔绝出来的一样,只闻蝉声,风声,呼吸声。
简直就是杀人藏尸的不二选择!
温宁脑袋里闪过这一行大字。
“这面具可真难看!”
随着他话语落下,温宁眼前就陡然一亮,她脸上的面具被他拽掉丢在地上。
羊护微微皱着眉头看她脸上那刺眼的红色胎记,想起那日的惊鸿一瞥,眼中有些不易察觉的失落。
温宁并没有留意到他情绪的变动,她一时紧张,倒没想到羊护说的易容,指的是看到了她的真容。
温宁:“唔唔,唔唔!”
“你想说话?”
“嗯嗯!”温宁拼命点头。
“好,我让你说,只是你如果想要开口求救的话,那还是趁早死了这条心比较好。”
他稍稍松了一些力,足以让她说出话来,却没有松开她,这副戒备的样子,让温宁毫不怀疑,她连一句求救的话都说不出,就会被他扼杀在喉咙里。
“羊护,两军交战,本来就是成王败寇,道不同不相为谋。你说我,可你不也用了突袭这样的招数,战场上讲的是输赢,又不是仁义。
若是那一战胜的是突厥,以突厥人的残忍,别说这么一个疤,可能我连骨头渣滓都不剩了。”
不会,若是胜的是我,我一定不会让你落到此种境地!
羊护在心里默默回道。
温宁看他没有要拍死自己的意思,略放下了心,继续说道:“你如今处境已然如此危险,又何苦再给自己添上一桩谋杀的罪名?”
“我都已经犯了叛国这样凌迟的重罪,难道还怕什么?何况——”
他凑近了她耳朵,满意地看到了她轻轻颤抖了一下:“我把尸首往这儿一扔,又没人看到,谁能知道是我干的?”
温宁哑然,脸上的表情僵了一瞬,片刻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我们不过是分属不同阵营,又不是有什么深仇大恨,你杀了我又有什么好处?
况且一个死人能带给你的好处多还是一个活人能给你带来的好处多,你该不会不知道吧?”
温宁眼神里就差没写着“我有利用价值”这几个大字了,什么叫求生欲,她现在眼里流露出的渴望这就叫求生欲。
羊护露出若有所思的眼神,似乎是被她的话打动了。
温宁就如同高空走钢丝一样,似乎看到了快要走到尽头的希望,忍不住说出了之前在听说羊护叛变时心里曾有的想法,再接再厉道: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你就算是诚心投靠突厥人,突厥人也不会全然信任你。一着走错,也可以回头是岸,你……”
羊护用手堵上了她的唇,用突厥语说了一串话,说完,就见温宁用一种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他。
有一瞬间,他想,难道温宁听懂了这句话,可怎么可能?
傻子,她以为他还有回头的机会嘛?他早就没有回头路可走了。
“我刚才说的是突厥语,我有一半是突厥人,就算是继续留在大庆,我也不算是和你们同一族类啊!”
“你刚才,不会是还打算劝我归顺大庆,甚至是效忠于李瑾瑜吧?”
额……
她此前的确是有这样劝和的念头,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好,羊护虽然有点危险,可却是有能力,如今又正处危难,如果能被李瑾瑜拉一把,成为李瑾瑜的一股暗中势力,倒是不错。
温宁又不是演员,在掩藏自己情绪这一点还不够好,羊护看她眼神就知道自己猜对了,不由得笑着摇了摇头。
“你还是别抱着这样的念头为好,我和李瑾瑜这辈子都不可能站在一条线上的。”
他眼神突然幽深了起来,看的温宁心里一打鼓,正觉不妙,羊护已经倾身狠狠吻了下来。
那吻一触即分,他眼神极快地往外一瞥,笑里带着得意:“知道为什么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