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记得,温将军当时在边塞时,便是弃了原先用的直刀,改让士兵使用两边开刃的陌刀,破了突厥的骑兵。如今,温将军虽逝,其女却又在对阵突厥时,为保我大庆边境立了大功。”
“将门之后,又是如此巾帼不让须眉的功臣,朕自然要赏。就赐其良田四十亩,食邑二百户,另加黄金千两。”
“陛下赏罚分明,体恤功臣,乃我大庆之福。”
“陛下英明!”
妙医乡主已经是皇帝以为她难再回来而给的三品高官了,虽然并无实权,但俸禄和官位却是实打实的。一个女人能到如此官位就已经该是极致了。
官职不能再往上升,那就只能赐些钱财和田产之类的了。
老皇帝看着下面和其他人一样齐呼“陛下英明”的逆子,有点头疼。
李瑾瑜对于被留下来一事并不十分惊讶,毕竟他虽打了胜仗,与突厥一战的事情已经给了大庆皇帝一个交代。
可是不远千里,瞒着所有人去了庆州,还有他和温宁的关系,这些,总该给父皇一个交代。
只是心里暗道,怕是会让温宁等久一些了,可转念又想到,皇后人在宫中消息灵通,此刻温宁回宫的消息应该早已传入她的耳朵里,定然会将她召过去算是接风洗尘,于是心下又稍稍安定下来。
……
坤宁宫,
“芸汐姑姑。”
刚踏出殿门的芸汐看着这位稀客,心下虽然有些惊讶,却还是很快就迎了上去:“原来是苏文公子,几年未见,公子倒是愈发英挺了,教老奴险些没认出来。”
这苏文公子不是他人,就是在原主及笄之后,毁了婚约,给了原主最沉重一击,让原主失去了最后希望的渣男——晋国公府的大公子。
只是这渣男就像普天之下的绝大多数渣男一样,长相一个十足十的俊俏公子模样,穿着一身白衣,举手投足都是几百年士族沉淀出的气质风范。
他虽然话也不多,可并不像是李瑾瑜那种冷而厉的感觉,许是从小接受的教育使然 ,他给人的感觉更像是文弱寡言的谦谦君子。
这几年都没来一回的人突然那么赶巧地 今日就来了?
“芸汐姑姑过奖了,我今日来这里是来看表姑的。”
话音刚落,身后跟着的一个颇有几分姿色的尖脸婢女立刻就将一个锦盒呈上。
“这是安宁香,听说表姑这几日睡眠不好,这安宁香有安神助眠之效,希望能帮上表姑。”
芸汐接过锦盒:“难为公子想着我们娘娘,这安宁香如此名贵,极为难得,竟也让公子寻到了,真是破费。”
“不碍事!”苏文说着就要往里走,却被芸汐一拦,他还没如何,他身后的尖脸婢女倒是先板起了脸,秀眉微竖,颇有些看不过的样子,本是秀美的脸庞也多了些刻薄之气。
这么沉不住气的下人 可见苏文平日里管教下人并不多用心。
苏文偏过头看着芸汐,瞳色浅淡的眸子低垂下来:“芸汐姑姑这是何意?”
“我们娘娘如今正在里面招待的有客人,是女眷,苏文公子怕是不太方便见。”
当时温宁毁容,苏文悔婚的事情在京中传的沸沸扬扬,芸汐怎么会不知道。
如今温宁就在里面,虽说似乎是放下了苏文,可是看到之后,难免不会勾起往日的难堪来。
“芸汐姑姑说的女眷是……宁……是妙医乡主吧!我刚好有些事情也要跟她说。”
“芸汐,怎么让你出去煮一壶茶来,耽误了这样久?”皇后在里面催了。
芸汐看了苏文一样,转身又进了殿,看着相谈甚欢的皇后和温宁,回道:“娘娘,苏文公子求见,似乎……”
她眼神落到了温宁身上,继续道:“是为了宁姑娘来的。”
“你怎么回的?”
芸汐将自己如何回的原封不动地说了一遍,又加了一句:“奴婢看苏文公子怕是不见到宁姑娘,是不肯回去的了。”
皇后愣了一下,然后试探着去看温宁:“他这个时候倒是对你痴情起来了,为瞧你一面都找到我这个多年不见的表姑头上了。你看,是要见,还是不见?”
温宁回以并不知情的苦笑,她怎么知道这个小白脸渣男什么时候玩儿起了深情的套路。
皇后和芸汐两个人都瞧着她,等着她的答案,温宁想了想,道:“您若是将他拒之门外,在宫里难免会落了口舌,还是见吧!”
她这话说的意思很明确了,我是为了您在宫里的声誉才见他的,可不是为了过去的旧情。
自从上次被芸汐和皇后合起伙来骗她去见了李瑾瑜后,她就知道了,这皇后原来竟然是站在李瑾瑜这一边的人。
那今天,苏文来找她,跟她说的每一句话都可能都会原封不动地传到李瑾瑜耳朵里,她可不能让李瑾瑜误会她跟前男友还纠缠不清的。
皇后明白她意思,笑得了然:“你倒是会为本宫着想。”然后转而对芸汐道:“你去让他进来吧!”
“是”
……
苏文进来后,先是将温宁从头到脚地看了一遍,像是要亲眼确认她真得安然无恙地回来了,没有缺胳膊也没有少腿的。
直到这漫长的一眼看完后,他才向坐在主位的皇后行了礼:“拜见表姑!”
温宁知道今日免不了要回宫,自然不可能穿得太差,昨日沐浴焚香的,今天早晨光是头饰和脸就折腾了有一个多小时。
温宁被她一大早上就拉起来在脸上涂涂抹抹的,在假胎记上还另化了一层妆,让她的脸除了胎记的部分,看起来白里透红的。
等画完后,温宁迷迷糊糊地才缓过来神,我戴着面具,你就算是化了妆,也没人看啊!
翡翠也是一拍脑门 对哦,然后卯足了劲地在头饰和衣服这些能看到的地方上装扮。
温宁脑袋上就戴了约莫有五六支钗簪之类的东西。虽然有些多,但是让翡翠搭配的却不显杂乱。
衣服为了喜庆,也不像往常穿得那般的或蓝或青的素色,而是换了一身石榴红的撒花对襟裙,外面还穿了件同色的外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