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瑾瑜:“这种点心叫水晶糕,不过这糕点做起来极为复杂,是王府里最近一个新请的厨子做的,京城少有人会。”
温宁大为可惜:“我之前还想着,回去让翡翠学着做给我吃呢。”
李瑾瑜不动声色道:“你若是想吃,将来多来裕亲王府坐坐就好了,我让丫鬟天天备着。”
温宁只是浅浅一笑,李瑾瑜就从这笑容里看到了拒绝的意味。
金窝银窝都不如自己的狗窝,只有在自己的地盘才是最自在的。偶尔出来一次算是免费旅游观看这些古景点了,去多就不怎么样了。
想到离开后就吃不到这点心了,温宁很不客气地把这盘点心吃到只剩三个才停手。
剩下的那三个,不是因为她食量不允许,而是因为她给盘子留下的最后一点面子。
不知道李瑾瑜是尽挑着僻静的地方走,还是他这裕亲王府本就是这样僻静的所在,一路上除了有些丫鬟,侍卫见礼外竟然都没有瞧见别人,真是奇怪。
不是说,古代贵族男子一般都会有教导他们知晓性事的通房丫头,以及很多妾室吗,尤其是王爷这样的职业,李瑾瑜都二十三了,在古代怎么也是个大龄单身汉,王妃不能随意娶,可是在他身边似乎也没见过其他女子。
温宁好奇道:“你的小妾住在哪里?我来两次怎么都没看见她们?”
空气陡然安静,李瑾瑜面色有些古怪,难道是她问得内容有些私密了?温宁默默想道。
哪里来的小妾,连她都没有,还她们。
李瑾瑜无奈:“你从哪里听来的我有纳小妾?”
“难道没有?”温宁问得小心翼翼,却又忍不住八卦。
“没有。”李瑾瑜强调道。
温宁倒不是支持古代这种一夫多妻制,也不认为这时候的古代男子会有后世那样开明到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想法。
所以她听到李瑾瑜说没有妾室的话后,第一时间想的不是这个古人很可以嘛,洁身自好不乱搞。
而是,李瑾瑜,他……不会是有什么毛病吧?
身为医师,温宁深谙有些病人把尊严体面看的比命都重要,讳疾避医,非等到病情严重了,才会求助医生。
她隐晦地提示:“其实每个人的身体或多或少都会有一些毛病,不必不好意思。医师看过的病多了,要保障病人的隐私,不乱说,这是医师的职业操守和基本素质。”
李瑾瑜脸色发青,合着温宁竟然以为他没有妾室是他不行的原因。
先是以为他会有许多妾室,现在又以为他……,温宁到底是怎么会有这种想法的。
任何一个男子都无法被人这样质疑,何况还是被自己心怡的女子质疑。
李瑾瑜咬牙切齿道:“我不是。”
温宁:……
这么激动,看来真的有可能!
李瑾瑜解释道:“我自小就是和母亲住在一个宫里,不像其他皇子要住在一起,母亲一生爱我父亲入骨,可我父亲爱的人却很多,当然,他最爱的就是自己。
母亲告诉过我,若是真心爱一个女子,便该一心一意对她,不该让她日夜苦等,不该让她眼流泪、心滴血。 ”
他顿了顿,然后继续说道:“母亲去后,父亲就为我造了这所宅子,赐封裕亲王。父亲和其他兄长倒是曾送过来一些女子。只是,我后来就寻机将她们送出去了。”
深宫便是如此,宫里的女子也就是如此了。一大帮子女人整天想方设法,勾心斗角地要围着一个男子转。
所以说,这世上最不能做的就是帝王妃,最不能入的地方就是深宫。
温宁黯然,轻声道:“你母亲说得对!”
关于死亡的话题总是沉重的,尤其对于他们这样至亲早去的人而言。
如果说李瑾瑜平日里看着只是难以接近的冷,像是竖起了獠牙尖刺,随时都可能刺痛你。那么现在的李瑾瑜就像是露出柔软肚皮的小动物,看上去温柔,可是整个人却又带着难以化解的孤寂。
他母亲在他心里应该有很大的影响力吧!
温宁见过太多生离死别的事情了。
她在一家医院实习的时候,由她护理的一个在ICU里的病人就因为没挺过去去世了,家人在医院哭诉,温宁结结巴巴地安慰他们,等他们哭完之后,温宁也忍不住哭。后来还是那家人看她哭的厉害,说我们又不投诉你,你别哭了。
温宁才意识到她的失态,因为一个本该和她人生毫无交集生命的逝去。
可是这都十几年过去了。
在医院,你可以看见上帝对人类最大的恶意。
各种各样的病,家庭,死别,生离,她都看过听过,安慰家人的话她说的越来越顺,但心灵的触动却越来越小,温宁有时都要以为她是铁石心肠。
如今只是一个探讨一个已死之人,她的心本应该毫无波澜,可她看见了李瑾瑜这样强大到似乎无所不能的人,在温柔下的柔弱一面,还是心疼了。
温宁本来想轻拍他的背来安慰他的,肢体接触可以很好地减轻一个人的失落情绪,可是手刚抬起,想起在药馆门口听到的,某人似乎不是很喜欢和女子发生肢体接触,所以就立刻及时刹住了车。
李瑾瑜半转过身,歪头看着她停在空中的手,因为转身的动作,领口中露出一片脖颈,锁骨处一片明显的凹陷隐约可见,春色半露。
温宁别开视线,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这种时候耍流氓实在很不好:“医馆门口,我听说,有人因为碰了你一下,就被你送进了妓院?”
李瑾瑜也不知道自己名声怎么就沦落成这样了,他都不知道温宁是听了多少关于自己的不实传言。
他耐心解释道:“那次是和兄长们一起喝酒,他们有的找了京城名妓作陪,其中一个在敬酒的时候,不仅试图将手伸进我衣服里,还想要故意靠过来,我忍无可忍,才直接吩咐,让把人送回去。我也不知道传言怎么就歪成了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