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鸡肋能力

话说自从在祖父面前立下豪言壮语后,她说如果将来生不出儿子来,那就给她的女儿挣下一大笔嫁妆,让别人都羡慕嫉妒死。

玛蒂尔达甚至开始认真思考自己能从哪里挣到钱,将来能给后代留下多少祖产。

她正襟危坐地坐在书桌旁,在桌子上摆好墨水瓶、羽毛笔和纸。瞪大眼睛盯着纸面,她决定仿照工厂的企划书,也做一份挣钱计划。

事实上只要她不胡乱挥霍钱财,做好投资管理,等到她的女儿继承家业时,她家的财富基本不会缩水。

而玛蒂尔达现在才有十七岁,还有足够的时间让她积攒‘记忆碎片’,里面随意漏出来的一点知识就足够她大赚特赚了。

说道‘记忆碎片’这个超能力,就不得不提她的另一个超能力了。

记忆碎片给她提供的都是知识型财富,需要她运用家族的力量和人脉,挥舞支票发动钞能力才能变现。

而第二个超能力就是直接能变现的——手搓珠宝、黄金。

这个能力被她命名为凭空造物,只要她想要一个宝石,就能变出一个宝石。

不过这个技能也需要长时间练习,以前她不需要迫切地赚钱,开工厂只是用来练手,顺便避免技术资料的浪费的。而凭空造物这个技能实在是日常生活中都用不到。

玛蒂尔达第一次显示出这个超能力的时候,变的是一个红宝石。

当时正是她过一岁生日的时候,祖父送了她一块儿红宝石制成的菊花型胸针当作礼物,胸针上还镶嵌一些绿色的宝石作绿叶。

小孩都喜欢颜色鲜艳亮闪闪的东西。

玛蒂尔达后来猜测,她应该是一眼就看中了胸针行中的红宝石,据伯爵后来回忆起来,说她当时抱着就不撒手。

可能她觉得一块儿不够,还想要两块儿,于是她就造出了第二块,甚至红宝石周围镶嵌的其他珠宝和金银的样式都一模一样,把伯爵吓了一大跳。

胸针后来被伯爵送去卖胸针的那家珠宝商做专业的鉴定,就是他们资格最老、经验最丰富的匠人们都没有认出那块儿是‘人造’出来的,还挺好奇好好地怎么被拆了?

伯爵后来严令禁止孙女看到任何珠宝,这才没有暴露在仆人面前。

这个超能力有点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帕逊家有钱有地位,区区珠宝自然不需要让玛蒂尔达自己变,况且如果是原石还好,一拆解就认不出原样了,但若是一模一样的首饰,不好解释来源。为了保护孙女,伯爵也不允许出现任何漏洞。

玛蒂尔达在纸上写写画画,她在考虑要不要弄一批黄金来。

宝石或许会被认出来源,但是黄金可不会,随便一熔就能变个形状。就算工厂破产了,从地窖里挖出金子来就能换钱。

作为一个传承三百多年的地主老财,存点黄金不过分吧?我还能说这是以前的老祖宗偷偷留着的呢。

达西从尼日菲花园回来后,路过起居室就看到玛蒂尔达正在摆弄一个花盆。

他不忙着上楼换衣服,像起居室走去,他好奇地问:“你打算插花吗?”

真难得见她做些淑女的活计。

从后面远远地看,玛蒂尔达的下巴杵在右手肘上,像是在不高兴地嘟着嘴,左手里正捏着什么,晃来晃去摇摆不定。

听见达西的问题,她把手中的东西放在一旁,侧了侧身,挪了一下桌子上的物品好让达西看清楚。

“这是一个摆件。”玛蒂尔达笑着冲他勾手,示意他过来看。

“我以前买过一个从远东那个国家运来的…嗯…摆件,他们哪里叫摆件,和英国的盆景差不多的用途。”

“那个摆件我很喜欢,可惜来的时候没有带上,我突然想自己做一个。”

达西摘下手套,站在玛蒂尔达对面,俯下身凑近了端详。

整个摆件用一个敞口的瓷盆做底,不高,达西以前见过这个瓷盆,里面养着几条从水塘里挑出来的小鱼。

他问:“原来的鱼呢?”

玛蒂尔达好笑道:“你都忘啦?里面的鱼几天前就死了。”

原来盆里养的鱼是那种长不大的小杂鱼,外形也不漂亮,只是因为是玛蒂尔达从池塘里捞出来这才养的,达西是真的没有怎么注意这个。

达西摸了摸鼻梁掩饰窘迫,玛蒂尔达仔细给他介绍这个摆件。

“盆里摆的这些小石子都是我外出散步时捡回来的,用清水和刷子仔细清洗过。”

玛蒂尔达随手拿起盆里面的一个,举在达西跟前。

“你看,从这个石头的裂缝可以看见里面星星点点的光点。”

玛蒂尔达用手指着上面最大的一条裂缝,对着光线不断转动石头的角度。

“它在太阳底下就是五颜六色的,特别漂亮。”

达西确实没见过,从她手中接过石子,自己试着转了转,果然如她所说很漂亮。

“还有这个。”玛蒂尔达没有从瓷盆里拿,反而从旁边的木盒里拿了一块椭圆石子。灰色的底色上有不规则斑点,大小也只有一节指头那么大。

“你看这个,因为上面的斑纹特别像鹌鹑蛋,所以我就捡回来收藏了。不过它和盆景的风格不搭,所以就没放进去。”

玛蒂尔达把‘鹌鹑蛋’递给达西。

达西低头手上的…蛋?有一瞬间的茫然,鹌鹑蛋?他没有见过啊!话说鹌鹑蛋有这么小吗?

“哈哈哈!”玛蒂尔达笑出来声,难得看见达西不懂的东西。

确实,一般人只会吃鹌鹑,哪里见过鹌鹑在蛋里的模样。

她好心解释:“不是有道菜叫炸鹌鹑嘛!鹌鹑就是从这种样子的蛋里孵出来的。”

达西虚心接受了指点,盒子里收藏的石头数量不多,他跟着玛蒂尔达挨个看了一遍。

虽然都不是什么名贵的石料,甚至很多都是从树林里捡的,但它们奇特的外形还是让达西大开眼界,他承认有收藏的价值。

末了,玛蒂尔达还有点不满足的说:“这些都是我在朗博恩附近发现的,数量不多,质量也不太好。如果有机会的话,我请你去比尔城堡庄园参观我的收藏,都是我去全国各地旅游时购买的。”

达西也一口答应了邀请:“到时候我希望能带上乔治安娜一起,她也喜欢这些精巧的东西。”

他委婉地提了一个建议:“我觉得在盆里搭个假山把石头都摆上去比较好看。”

玛蒂尔达觉得有点莫名其妙,她原本没有打算做山型盆景啊?这些石头材质外形都不一样,混搭成一座山?那多丑啊!

她们两个人说的是一回事儿吗?

“我打算做一个树型的盆景,这些石头是当底座用的!”

玛蒂尔达从脚边的矮花瓶里抽出一节树枝,插到了石头堆里扣出的一个小洞里,周围的石头正好可以帮助树枝立起来。

单独的树枝怎么看怎么丑,但是一插上去,看着就像一颗低矮粗壮的老树。

“我打算在树冠上绑一些绸缎作的花朵,你觉得怎么样?”

“是个很好的想法,我觉得还可以这样……”

达西左右找找,从屋里的花瓶里折了几朵小花儿,轻轻地插在了树枝的分叉上。

“夏季花卉盛开的时候,折下一些小花插在树枝上,这样就是一颗开满了花的树;冬天花朵凋零了,就绑上假花放在室内也很合适。”

玛蒂尔达听着不断点头,发散思维:“我可以找银匠模仿树的样子做一个假树,等银子氧化发黑后正好当树干,你觉得怎么样?”

“当然,非常棒!不过这样的话,树干是金属的,那么就必须配金属的花朵了。”达西也挺喜欢她的想法。

“花朵好说,用些边角料就可以做。”

想到这里了玛蒂尔达又有点纠结:“你觉得做一颗什么品种的树好看?树型要适合盆景好,花朵也要漂亮,好做”

“玫瑰怎么样?”达西看着眼前穿着可爱风格的女孩儿,却脱口而出玫瑰。

玛蒂尔达想了想觉得玫瑰也很好,从谏如流地改了方案:“用铜做玫瑰的荆条,用银做花朵,银用砂纸打磨过后会更亮,这样就可以和下面的荆条明显地分开。”

她专注地思考着这个方案,手指还在桌面上比划着构图,虽然这个点子毫无新意,但设计图可是她自己设计的!

达西提出修改建议后就默默地看着眼前的女孩儿沉浸在思维中,一遍又一遍地推翻原来的构图。

他不由地打断了对方:“去画室吧!画室里有笔和纸,还有颜料,有想法都可以画下来。”

玛蒂尔达经常被一件事吸引地上了头,就没有多余的精力思考其他的,她又怪自己没有想到这点,气恼地敲了敲头。

不好意思地冲达西笑了笑,讨好道:“你可以陪我去花房画画吗?花房里现在正开着一丛玫瑰呐,临摹真花画出来更逼真。你提的意见给了我好些启发。我们一起画几幅样稿,你可以挑一个喜欢的,做出成品后当做礼物送给你!”

“那我要提前说声感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