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一从实验室里出来时,灵魂已经出窍了。
她无知无觉地上了车,香香唤了好几句她也没听清,知道轿车开到半路上,忽然砰的一声,车身剧烈震动了一下。
紧接着,车头失控,不断地向马路的防护栏冲去。
开车的是香香,她的脸色骤然变得煞白,高声喊了一句,急踩刹车,但还是没能改变结局。
一切停止后,香香从安全气囊里抬起头,慌张地向后看:“惟姐惟姐,你没事吧?”
惟姐被夏直天护在怀里,脸色苍白道:“我没事。”
香香从靴子里拔出枪,然后暴躁地踹开车马。
“妈的,老娘倒要看看是谁吃了雄心豹子胆。”
已经是夜里了,马路被厚厚的雪覆盖住,四周静寂无人。
夏直天也下了车,关上车门时对惟一说:“小师妹,你在车里呆好。”
惟一点头。
香香打着手电筒,查看了一下车胎。
“狙击枪打穿的。”她说。
从兜里掏出一根棒棒糖,拨了糖纸放进嘴里。
随着甜滋滋的味道蔓延至整个口腔,她给枪支上满了子弹,又拿出电话给同撩打了个电话。
“哥哥们,来活儿了。”
夏直天看着她笑了起来,“你好像很兴奋。”
“废话,老娘多久没开戒了?”
夏直天也拔出了枪,一边备战一边说:“车子开不了,如果他们人很多,我们可能只能拖着等到救援。”
香香裂开一抹兴奋的笑容,“来吧来吧,来一个老娘崩一个,来一双老娘崩一双。”
这个地段偏郊外,建筑物稀少,白色的荒原上只有几颗枯枝烂树,狙击手基本没什么隐蔽地,双方只能血拼。
香香正用力一下把棒棒糖嚼成两半,忽然嗖了一声,一颗子弹穿过疾风从她耳边穿过,径直打在了她身后的车窗上。
她的心脏顿时跳了一下,“惟姐,你没事吧?”
夏直天道:“暂时没事,这车窗是防弹的。”
的确,经过刚才那一颗子弹的射击,车窗只凹陷了一块下去,却并没有打穿。
但如果对方接下来集中火力射击窗户,迟早会打穿它的,到时候惟姐就危险了。
香香举起枪,紧绷着神经盯着子弹射来的方向,砰砰两声,打了两枪。
然而,枪响以后,整个世界又恢复了死一般寂静。
香香和夏直天反而更紧张了,没有动静就是坏消息,他们在明对方在暗,不知道对方手里到底有什么武器。
“怎么办?夏哥。”
夏直天说:“没办法了,先守着吧。你的哥哥们要多久到?”
“最快十分钟。”
“好。”
十分钟还是守得住的,夏直天想。
然而,就在他转头逡巡四周的环境时,一连串密集的在他身后炸开。
本能反应使他赶紧一个地滚翻身至车体后面,香香比他快一步。
这丫头机灵,从包里掏出了一颗炸弹,正准备咬开开栓丢过去炸死对面,可他摁住了她。
“等会儿,别炸。”
“怎么了?”
“他们射的好像不是我们。”
香香把头探出去,懵了。“卧槽,什么情况啊这是?”
远处应该是有个坡,白茫茫的不让人轻易发现。
但这会儿,坡的那边响起噼里啪啦的枪击声,火光四射。
就好像那波人好像起了内讧,自己打起了自己。
但显然不可能是这种情况,除非……
夏直天说:“救援来了,是你的哥哥们?”
香香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哥哥们显示的实时位置。屏幕上绿光闪烁,一直在快速移动。
“不对啊,他们起码距离我们还有五公里。”
“那是谁?”
就在二人疑惑不解的时候,坡那边的枪声停止了。
世界又恢复了寂静,雪在安静的下,风在奔跑,吹来了硝烟味和血腥味。
香香瞪大眼睛拭目以待会走出来个什么玩意儿,结果她哇的一声,激动的双手在颤抖。
“妈耶,好帅。”
只见从坡下面走上来一队身高腿长的男人,他们统一穿着黑色西装和白色衬衫,领带打的一丝不苟,超级像动漫里的黑执事。
“妈妈,我恋爱了。”
夏直天:“……”
帅归帅,高冷也的确高冷。
每一个人手上都握着一把枪,他们带着扑面而来的血腥味,来到车子面前,为首的一个不是别人,正是落丘。
落丘收了枪,问香香:“少夫人怎么样了?”
香香热泪盈眶,“惟姐没有受伤。”
落丘松了一口气,拉开车后门。
“少夫人,您受惊了。”
惟一的确受惊了,脸色煞白的。
但她不是因为这场车祸,也不是因为这场枪战。
她走下车,看向落丘,“人都抓到了?”
一个黑衣劲装戴面罩的男人被落丘的人甩在地上,落丘道:“留了个活口,少夫人,你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
惟一打量着那个男人,问:“你是狙击手?”
面罩男人不语。
“把他面罩摘下来。”
“是。”
男人的面罩被扯开,露出来的面容平平无奇。
惟一笑了一声,“遮着脸,我还以为又是老外呢。”
她转身,似乎并没有追究的欲望。
落丘不解:“少夫人,你……”
“弄死吧。”
面罩男人猛地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向她,似乎没想到她这么残忍。
惟一回头,弯唇,笑的恶劣。
“把她的尸体送到Angel小姐面前。她应该会非常喜欢看。”
面罩男人瞳孔骤缩,“你怎么知道……”
惟一冷笑,“看来我还真是了解她。盲猜都猜对了。”
“……”
落丘给了手下一个眼神,“拉一边去解决了。”
“是。”
落丘追上惟一,道:“少夫人,稍等两分钟,轿车很快过来。”
惟一走到车头,坐在上面,看着苍茫的夜空,心里空荡荡的。
“落丘。”
“是。”
“那些人都是生面孔,他们就是林渡平时隐匿在暗处保护我的人吗?”
“没错。”
“挺好的。”她低叹了一声,“唯一不好的是,可惜不是林渡本人出现把保护我。”
落丘无言。
他抿了抿唇,道:“七爷他现在在国外很多棘手的事要处理,等忙过这一阵,他会立马回来的。”
“是吗?”她摸了摸肚子,“怕就怕等孩子临盆了,他也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