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一周了皱眉,想说什么又没说。
不想林渡直接道出了她的心声:“他现在这样是指哪样?”
Angel答:“他性格孤僻。”
“不孤僻,只是不爱搭理你。”
Angel脸色稍显难堪,又道:“是啊,我是他的亲生母亲,他却对我爱答不理,他心里一定非常记恨我吧?”
“别多想,你在他心里只不过是个工具人,有没有你他都很快乐。”
Angel的语调一拐,“快乐?他怎么会快乐?他从小没有母亲……”
林渡嗓音冷淡:“谁说他没有母亲?”
Angel 刹那间看向惟一,轻哂:“后妈怎么能跟亲妈相比?”
她话音刚落,灼宝的声音在她身后阴恻恻地响起:“谁说惟一妈咪是我后妈?”
Angel回头,却见灼宝恶狠狠地瞪着她。
她立马蹲下身体要抱他,却被他躲开,蹬蹬蹬地跑到惟一的面前,拉着她的手,对Angel说:
“你才是后妈,你全家是后妈。”
Angel青一阵白一阵,立即将矛头指向惟一。
她冷笑道:“我儿子现在这样,都是你教唆的吧?”
惟一默。
林渡:“我教唆的。”
Angel表情一僵,裂开了——
林渡懒洋洋的,“落丘,请客。”
“是。”
落丘走到Angel面前:“Angel小姐,请吧。”
Angel 气的发抖,“阿渡,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再怎么样我都是我们孩子的亲生母亲,你怎么可以任由这个女人胡乱毒荼我们的孩子?”
林渡眸子骤冷,“我们的孩子?谁跟你是我们?”
Angel捏了捏拳,正欲提高嗓门,把事情闹大,但突然间,一个女孩儿的身影突然跌跌撞撞地扑了过来。
她扑的快,且方向是朝惟一去的。
然后,她在惟一面前一个趔趄,直接撞向惟一。
一旁的落丘眼疾手快,伸出手推了她一把,随后她便转了个方向,身体不受控地撞向了Angel。
Angel直接被撞到在地上,发型瞬间乱了,礼服也皱了,大庭广众之下样子着实狼狈。
撞她的女孩儿不是别人,正是时芬春。
时芬春也懵了,她从地上爬起来,表情微妙怪异,手捂向脖子,摸到湿漉漉一点水迹。
然后她扭头不解地看向尤士衔。
“士衔,你推我干嘛?”
惟一等人看向尤士衔,尤士衔端着酒喝了一口,说:
“抱歉,手滑了。”
谁手滑推人啊?这明显就是胡扯。
另一边,Angel从地上爬起来,气急败坏的。她欲要发作,突然感觉到身后路过一个人。
人来人往的大厅,有人路过她身后也正常。
但在那人走过去的一刹那,竟掉了个酒杯。
酒杯在地上四分五裂,她闻声,回头,却见是白清萧。
怪。
非常怪。
他显然是和尤士衔、时芬春等人一样刚过来的,但他的行为比那对未婚夫妇更为诡异。
他就呆呆地站着,右手保持着端酒的姿势,酒杯掉在地上了也浑然不觉。
而他面对面的则是时晨。
时晨显然也不知道他发生了什么,拿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白清萧这才如梦初醒,拧着眉头把手伸向自己的脖子摸了摸。
气氛有些诡异,常天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问道:
“萧子,你怎么了?”
白清萧支支吾吾的,“我刚……额……等等,好热。”
更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在这么多人的眼皮子底下,这家伙居然开始脱衣服。
一边脱一边声音沙哑地说:“热……好热……”
脱完西装,就开始扯领带。
这太不雅了,不知何时出现的UU立马跑出来摁住他:
“萧哥你冷静点儿,这么多人看着呢。”
UU的阻止倒有成效,白清萧不开始脱衣服了。
但这么点功夫,他的眼神居然变得迷蒙销魂涣散,脸颊上透着股不正常的红晕。
眼珠子一直,他忽然对时晨勾唇邪肆地笑了起来。
时晨顿时头皮发麻,警惕性地后退了几步,甚至想要转身逃跑。
但白清萧魔怔了似的,竟箭步上前,一下搂住了他,并将他推摁在了附近的琉璃柱子上。
一片倒抽凉气的声音。
惟一的脸骤然黑沉,她快步上前要去抢回自己的弟弟,但这时,时芬春咚的一声昏倒在地。
……
月琴岛上有私人医院,里头的装备设施都是世界顶尖的。
江顾从手术室里走出来,摘掉口罩,露出他那张难看的脸色。
“人救回来了。”
一走廊的人都松了一口气。
连夜得知讯息赶过来的禾碧池在时芬佳的搀扶下松了一口气。
她拍着胸口说:“阿弥托佛,上天保佑。”
“保佑个屁。”江顾面色冰冷,“去给你的宝贝女儿定制一张质量好一点的床吧,毕竟要躺一辈子。”
禾碧池大惊,“什么意思?”
“瘫了。”
“什么?”
“颈脖子以下的脊椎被吃空了一截,能活已经很不错了,节哀。”
禾碧池的眼睛登时变得呆滞浑浊,然后浑身抽搐了一下,竟笔直地倒在了地上。
时芬佳脸色煞白,“妈,妈,你别吓我。”
很快,有护士把禾碧池弄进了病房去吸氧,剩下的人一片静默。
江顾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看了看UU和时晨,再扭头对林渡惟一以及白清萧的母亲乌美月,道:
“你们那放心,清萧没事。”
他这句话像是空气清新剂,一下驱散了阴霾。
温息扶住乌美月,安慰道:“伯母这下该放心了吧。”
乌美月却说:“清萧是和时家那个丫头一起出的事,怎么独独他没事,时家那丫头却……”
他还说完,手术室的大门就敞开了,白清萧捂着包扎好的脖子走出来,眼神半清醒半混沌。
“妈,哥,嫂子,我头晕。”
江顾拍了一下他的脑袋,“打了五支抑制剂,能不晕吗?快躺回去。”
“哦……”
然后,白清萧就被人七手八脚地扛进了病房。
但是除了乌美月,以及后来匆匆赶到医院的乌丽菲和老太太君子兰一起跟着进了病房,其他人还是在走廊上一动不动的。
刷先打破沉默的是常天。
他笑着说:“萧子这是嗑药了?”
江顾重新把眼镜戴上:“要只是嗑药了反而好办,大不了强制戒掉就行。”
这话落在空气里,像一道无色无味的化学品,隐形里剧烈着发生化学反应,释放出令人心悸和焦虑的物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