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朝陈洲生逼近了一步,周身散发着冷厉的气息。
“而且,林渡去Z国的时候,你也没跟着去,你又怎么出现在全港海湾的?”
陈洲生扒了一下头发,回头看了一下四周。
派对热闹的很,美酒佳肴,帅哥美女,音乐舞蹈,还有极烧钱的烟火。
他叹了口气,“行吧,我就知道瞒不过你,我跟你说实话吧。”
惟一双臂环胸,洗耳恭听。
陈洲生在道士服的口袋里掏了掏,掏出的一张照片,递给她。
她看了一眼,没什么表情变化。
一张平平无奇的……尸体照。
尸体是个男人,看上去还挺帅。
但她看了一会儿,发现哪里有些不对劲儿。
她眯眼盯着照片,骤然道:“三水团的人?”
陈洲生点头。
惟一皱眉,“三水团里出现了叛徒?”
陈洲生再次点头。
惟一变得极度不耐,“你把话一次性说完,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陈洲生组织了下语言,道:“事情很简单,昨晚七爷在全港海湾遇到了伏击。然后他……杀人了。”
“?”惟一愣住,“你说七爷杀人?”
“嗯对,照片上的人,就是七爷枪毙的。”
惟一沉默了片刻,道:“枪毙掉叛徒,常规操作,要我我也这么干。”
陈洲生低头踢了一下草坪,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
“知道我昨晚为什么让你赶过去吗?”
“为什么?”
“因为七爷要杀的不仅仅是这一个叛徒。”
惟一太阳穴突突地跳了一下,“什么意思?”
他抬起头,眼神沉的像潭水。
“当时跟在七爷身边的三水团成员一共有二十一个,他……想全部杀掉。”
惟一的小脸刷的一下变得苍白,瞳孔无意识地放大又骤缩。
“全……部杀掉?”她笑了,不可思议道,“怎么可能?难道那二十一个人都是叛徒?”
陈洲生摇头,“就这一个叛徒。”
“所以你说的根本就不可能。”
“不,你也许没看过七爷的样子。他昨晚这样真的……”陈洲生闭上眼睛,像是看见了一副很可怕的场面。
随后他睁开眼,苦笑了一下,“不瞒你说,他当时甚至还想杀了我。”
惟一后退了一步,眼底闪烁着怀疑且冰冷的暗芒。
“没理由。我不信。林渡不是那样的人。三水团都是他的亲信,既然叛徒已经找出来了,他为什么还要杀掉自己所有的亲信?”
“不信也挺好,反正事情也过去了。”他抹了下脸,驱散了一下醉意。
惟一的心往下沉,虽然嘴上说不相信陈洲生,但她想起昨晚来到监狱的林渡。
灰蓝色的眼睛,身上带着血腥味,冷漠,残忍,似乎刚经历了一场血腥的杀戮。
还会用命令的语气和她说话,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尽管那种状态只持续了一会儿,甚至一晚上后的今天,他的眼睛又变回了黑色。
他太反常了。
因为太反常,所以他做任何奇怪或出格的事儿,她甚至都不觉得惊讶,至少她内心是这么觉得的。
可理智告诉她,她得相信林渡。
她的林渡才不是那种残忍的人,他对三水团,对自己的亲信好着呢。
他也不是那种疑心重,喜欢耿耿于怀的男人。
她沉默了片刻,又问陈洲生:“既然你说七爷想要杀你们,可最后你还不是好好地站在了这里?”
“因为你。”
“?”
“我昨晚给你打那通电话的时候,既是想救自己的兄弟,也是想救自己。”他自嘲地笑了一下,“其实也是死到临头想赌一把,想着你来了,或许七爷就能恢复理智。”
他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海风,“但,你之于七爷的意义比我想象的还要深。我给你打完那通电话以后,就被扣押了。好在我灵机一动,跟七爷说你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惟一黑脸,“怪不得一路上,所有人都在阻拦我。”
她想到了那个姓谈的大G司机,“也不是,至少也有好心人。”
她又顿了一下,猛地抬起头瞪着陈洲生。
“你说话怎么全是Bug?”
陈洲生:“?”
“你说七爷想要杀所有的三水团成员,也包括你。可他的亲信不就是三水团吗?他一个人怎么杀你们那么多人?你还说你被摁押,谁动的你?难不成七爷身边还有其他的亲信?”
陈洲生看着她不说话。
惟一缓缓瞪大眼睛,“他……他还有别的私有势力?”
“他是林氏家主,有不同的势力很正常。”
说这话的时候,陈洲生的语气莫名的忧伤。
惟一歪了下脑袋,百思不得其解,“他去Z国和全港海湾到底做什么?为什么身边同时要带两支势力?”
而且听上去,他那支私有势力比三水团还厉害。
陈洲生仰头灌了口酒。
“他去Z国干了什么我不知道,至于去全港海湾……呵……”
惟一:“你笑什么?”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他只是去那里看风景。”
惟一差点儿骂娘,“你这太扯了吧?”
陈洲生也哭笑不得,“真的。我自己都惊了。”
“全港海湾一片废墟,还被政府封禁了,他为什么要跑去那里看风景?”
“你应该问他去,我怎么知道?”
“你一开始就不在他的队伍里,所以昨晚又怎样出现在全港海湾?”
“我有任务在身,奉命去接一批货。”
“……”
陈洲生摆了摆手,“行了,我走了,烦死了。”
惟一拉住他,“你回来。”
“又干嘛?”
惟一眼神复杂地望着他,“昨晚要杀你们的,是不是蓝眼睛的林渡?”
陈洲生浑身一僵,缓缓回头看她。
“你……也看见了?”
惟一点头。
她抿了抿唇,“他的眼睛……为什么会变色?”
“不知道。”陈洲生笑了一下,“反正挺神奇的。”
惟一感觉到他有话还没有说话。
挺神奇的只是眼睛变色吗?
果然,陈洲生又说:“每次他眼睛一变色,就感觉没一个人能从他的手底下逃生。”
惟一心惊,下意识地一掌呼向他。
陈洲生被呼的摔趴在地上。
“你干嘛打我?”他怒问。
惟一冰冷地瞪着他,“不许诋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