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小小的监狱就把你江口门门主给难住了?”
全纵幽幽地说:“实话说,老子还没进过监狱,逃狱这事儿的难度系数到底是多少,我也不清楚。”
他这话刚说完,一个警察叔叔端着枸杞茶从铁门前经过。
突然,一串钥匙从他裤头掉了下来,遗落在一处全纵和惟一能够轻轻松松就能够的着的地方。
关键是那位警察叔叔好像还没有发现,呲溜着枸杞茶走了。
全纵:“现在知道了,越狱难度系数一颗星。”
惟一:“……”
惟一把手探出铁门,拿到了那串钥匙,插进锁芯开了门。
“老全,快跑。”
“跑后门,你他妈跑正门是不是傻?”
“哦对对对,跑后门。”
半分钟后……
惟一和全纵抱头蹲在地上,被一群警察叔叔围着。
惟一咬牙:“你他妈是不是有什么大病?带我跑后门,怎么跑饭堂来了?”
好家伙,越狱却刚好和一饭堂正在值夜班吃夜宵的叔叔打了个照面是什么感觉?
惟一感觉自己脖子凉嗖嗖的,怀疑自己迟早被枪毙。
全纵也冤枉:“我怎么知道这拘留所到底有没有后门?”
惟一受不了,对他又是一顿暴扣。
三分钟后,二人被丢进了一间四周都是监控的密室。
惟一捂脸都快哭了,这一晚上也太难了吧?
全纵拍了拍她的肩膀,“安啦开心点儿,至少这个房间比刚才那个舒服多了。”
惟一心情阴鹜,她环视四周,发现还真是。
虽然是密室,但光线温暖明亮,有椅子有水壶,有床有漂亮的被褥,还贴心地备了热茶和零食。
“卧槽,居然还有巧克力和牛奶。这他妈也太舒服了吧?现在蹲号子都这么爽的吗?”
惟一摇头,“我又没蹲过号子。”
但理论上说不可能这样啊。
看见热茶牛奶和巧克力,她食欲突然就上来了。
唔……好饿。
警察叔叔的东西肯定是没有毒的,她可以放心吃。
惟一坐在桌上吃了些东西,然后就困了。
她揉了揉眼睛,泪水流了下来。
全纵吃面包的动作一怔,“你哭什么?”
“你说呢?”惟一的尾音带着哭腔。
他顿时食不下咽,“你担心林渡?”
“嗯。”
他皱了皱眉,“你还是多操心操心你自己吧?把人家生态保护区的大门给炸了,怎么也得一年起判。”
“……”
惟一站起来,走到床上趴了下去,又累又困地想,现在该怎么办?林渡,你在哪儿?
今晚发生的事也太吊诡了吧?她以前怎么闯祸都没事,今天炸了个门,就被抓着了。
果然没了林渡的保护,她就是个分分钟被制裁的废物。
惟一正自责着,突然身旁的位置凹陷了下去。
她扭头一看,见全纵也要躺下来睡觉。
她危险地眯起双眼,“你干嘛?”
“废话,睡觉啊。”
她正要骂他,突然,密室的门从外面被打开,走进来两个年轻的警察小哥哥。
他们二话没说,把全纵一左一右架了出去。
全纵都懵了,“哎哎哎?你们干嘛?放开老子。信不信我……”
砰——的一声,门又关上了。
密室里突然只剩惟一一个人,惟一一头雾水。
好端端的,他们为什么要带走全纵?
难道这就开始审问了吗?
惟一打了个哈欠,翻了个身继续躺着。
她正绞尽脑汁地想着解决办法,但眼皮越来越重,越来越沉……
她,很快地睡了过去。
但惟一的睡眠极浅,因为做噩梦了。
梦里光怪陆离的,有枪声有闪电有海浪,还有无法休止的女人的惨叫声。
惟一的心脏像爆开了似的,疼的发慌。
她像个孩子一样蜷缩了起来,能往被窝里钻就往被窝里钻。
被窝的味道挺好闻的,像有花香味,好像是特地为女孩子准备的。
她的眉心稍微舒展了一些。
可突然,她感觉有人轻轻地碰了她一下,腰被圈住了。
眼睛猛地睁开,是一堵墙。
心脏剧烈地跳动,她满头大汗,气息急促。
那个人在她的身后——
感觉莫名的熟悉,又莫名的陌生。
她视线缓缓下移,落在圈住她细腰的那只手臂上。
修长,有力,皮肤偏白,线条流利。
心脏莫名重击了一下,她缓缓转身,然后,看见了那张她无比熟悉的,俊美的脸庞。
他闭上眼睛,气质和模样还是那样的矜贵优雅。
白色的衬衣领口有血——
手上也有血迹,明显洗过,只是没有洗干净。
惟一有些不敢往他怀里钻,因为他身上有她最熟悉,也最让她作呕的血腥味。
她胃里一阵翻滚,想要呕吐,但她忍住了。
她抬起手想要推推他,问问他这段时间他到底去干什么了?明明在Z国的,好好的怎么又出现在了全港海湾。
他来全港海湾做什么?
惟一一肚子的疑惑,可她见他睡着了,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算了,一切等他醒了再说。
惟一掰开他搂着她腰的手臂,往床的内侧挪了挪。
她不是不喜欢他抱着,她只是不喜欢他身上的血腥味。
其实这个味道也不是很浓,但她的鼻子向来很灵敏。
也不是完全不能忍受,只是今晚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尤其闻不得这种味道,胃里总是在翻江倒海。
惟一退的远远的,还深深地吸了一口被子上的香味才缓解自己的不舒适感。
等她好不容易好受一些,她感觉自己头皮一麻烦,一束锐利的目光盯着她。
她浑身微微一僵,猛地抬起头,猝然跌入一双灰蓝色深邃似海又冰冷如霜的凤眸。
身体里血液一凉,她隐隐感觉不太对劲。
“林渡,你的眼睛……”
原来真不是错觉,他的瞳孔真的会变色。
从黑色变成灰蓝色,就像从一个人变成另外一个人似的。
惟一既觉得不可思议,又觉得害怕。
以往他只有和她做爱的时候瞳仁才会变色,但只是淡淡的那种,而且持续的时间比较短。
她曾经一度觉得这是自己的幻觉,毕竟那种情况下,她总是被他弄的浑身瘫软意识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