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一到了公司,屁股刚沾椅子,就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她当即就懵了。
一个小时后,她坐在了白家的客厅里,对面沙发上坐着的是白清萧的母亲——乌美月。
乌美月和乌丽菲是亲姐妹,但性格却截然不同。
乌丽菲是林渡的母亲,也是曾经的林氏当家主母,举手投足之间散发的都是高贵典雅的贵妇气息和身为一家之母的威压。
乌美月是她的妹妹,她看上去非常的严厉和不通人情。
当然,这可能与她的职业有关。
乌美月是位大学教授,因长年从事严谨的教学工作和科研工作,她不苟言笑,妆容扮相也没有贵妇身上那股子奢靡气息。
她的容貌和乌丽菲长的有些像,但她眼神刻薄,看人时带着股文化人常有的傲慢。
惟一这辈子最敬重的就是读书人和文化人,她见谁都未必害怕,唯独面对着乌美月,她竟像个学生似的,喝水都不敢随便下咽。
和她一样紧张的还有UU。
二人并肩坐着,惟一能够感受到她的身体在细微地颤抖。
好在乌美月的注意力并不在她们身上,她正低着头对着一份婚礼要用的礼品清单在研究。
惟一演技好,擅长掩饰。
她喝了口水,对UU悄悄地说:“淡定。”
UU一边抖一边回答:“嫂……嫂子,我淡定不了。”
“那可是你未来婆婆。”
UU都快哭了,“我……我不想嫁人了还不行吗?”
“啧,都说爱情使人勇敢无畏。我姨妈虽然看上是严厉了一些,但也不至于把你吓得连婚都不想结了吧?你不是喜欢白清萧吗?”
UU看向惟一,眼神古怪。
“嫂子,怎么总感觉你特别支持我和萧哥结婚呢?”
惟一冷笑,“我为什么不支持?我举双脚支持。”
“那……”UU欲言又止。
另一边,乌美月摘下了眼睛,看向她们。
“惟一啊,你坐过来。”
“好的。”
惟一乖巧地坐了过去。
乌美月将一本大册子递给她,“惟一,姨妈叫你过来,是想让你帮姨妈一起筹办清萧和UU婚礼。”
惟一抿了抿唇,“会不会太快了?”
“有什么快不快的,反正迟早要结婚。”乌美月说。
惟一不说话了。
而身为准新娘的UU则坐立不安,她看上去都快要急死了。
好不容易等到乌美月有事离开了,她赶紧拉着惟一,问:
“嫂子,你为什么不阻止我和萧哥的婚礼?”
惟一笑了一声,“我有什么理由阻止?”
“不是,萧哥他……和时晨……”
惟一瞥了她一眼,眼神有些清冷,吓得UU立刻闭上了嘴巴,不敢说话。
乌美月是个极不通情达理的女人和母亲,上一世惟一就领教过她的厉害。
在她心里,没有什么是比家族门楣荣耀更重要的了。
纵使白清萧是她儿子,自生下来也没有自由。
事实上,白清萧根本就不想像他母亲一样搞学术搞科研,他的梦想是想当一名足球明星。
可惜乌美月觉得当足球明星没有前途,没法儿给家族带来光荣,所以打小就断了他的梦。
而乌美月为他选的这门亲事,可以说是门当户对天造地设。
别看UU只是一个小明星,但她家里是做珠宝生意的,母亲被称为珠宝女王,和乌美月是闺蜜。
两家世交,身份匹配。怎么看怎么登对。
这世上还会有谁有理由阻止这桩婚事?那可太缺德了。
惟一摸了摸UU的脑袋,“新娘子,好好准备你的婚礼。”
UU语塞,就很看不透眼前这个女人。
……
惟一从白家呆了小半天,出来时面若寒霜,谁也不敢惹她。
“落丘,让人以林氏的名义,广发喜帖,邀请京城名流贵胄来参加清萧和UU小姐的婚礼。”
落丘:“是。”
香香在一旁小心翼翼地问:“惟姐,我可以问两个问题吗?”
“问。”
“那个……第一个问题,你对这桩婚事……”
“非常赞同。”惟一没有温度地说。
香香艰难地吞了吞口水,“那你就不怕小晨……”
惟一蹙了蹙眉,“如果这注定是他的劫数,那怎么样都躲不过。”
香香心里嘀咕,哪怕这是个劫,您身为他姐姐,不和他站一道为他支持他为他撑腰也就罢了,还居然支持白清萧更另外一个女生的婚礼。
但她也没敢细问原因,因为惟一的心思除了七爷,向来没人能猜透。
香香又想起了另外一个问题,“惟姐,白清萧的婚礼,就在你和七爷的婚礼的三天之后,安排非要这么紧凑的吗?”
“白家算的吉日。而且我婆婆那边也赞同。”
香香抬起一根手指头在自己的脑门,和左胸口右胸口点了点。
“天下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但愿我们小晨能够度过这一劫,阿门!!!”
……
比丘婚纱设计工作室。
洪茶穿着吊带紧身上衣,下身穿着一条三分牛仔热裤,双足赤着,波浪长发披在肩头,性感火辣。
她手拿剪刀,踮着脚尖绕着一套婚纱走了一圈,步伐轻盈,像黑天鹅起舞。
轻轻地拨了一下婚纱的裙摆,她问站在一旁的心腹:
“阿瑾,你看这套婚纱,漂亮吗?”
“漂亮。”
她转身走到阿瑾的面前,纤纤手指缠绕住他的黑色领带,轻轻一拽,将男人拽到面前。
她笑容魅惑,像妖娆的狐狸,蛊惑地问:“那你说,如果我和那个女人同时穿上这套婚纱,谁更漂亮?”
阿瑾没有片刻犹豫,“当然是您。”
“我不信。”洪茶推开他,“你们男人的嘴,就是骗人的鬼。”
阿瑾默。
洪茶回到婚纱面前,想象着自己穿这套婚纱的样子,想着想着,眼底闪过一丝苦涩。
“我用我毕生所学,设计了这套婚纱,可惜却要给她人作嫁衣。”
阿瑾似有疑惑,“小姐,为什么?”
“问得好。”洪茶的眼神有些恍惚,“为什么?为什么……”
她抿唇沉默了片刻,倏地一笑,“穿着我的婚纱举办婚礼,阿渡怎么样都应该会想起我吧。”
阿瑾微微蹙眉,“小姐,你……”
“小姐,她来了。”员工突然来报。
洪茶将剪刀往办公桌上随意一丢,面色立刻变得清冷:“让她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