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本就出过书,是个非常有才华的人,同时对影视艺术又有非常高的造诣,所以才会将文学性极高的小说《次级品》改编成剧本,最后呈现出在大荧幕上的电影作品可以说是既高度还原,又适当地进行了二次影视艺术上的创作,加深了原本小说想要表达和传递的内涵。
管宁看上去年纪并不算特别大,连三十都没有,看上去清瘦斯文,像个中文系出身的高材生。
管宁上了车以后有些拘谨,扯开笑容不太自在地唤了一句:“惟总……”
惟一对他展颜一笑,“住哪儿,我送你回去。”
管宁不太好意思,“不用了,我可以打的回去。”
“都上了我的车了,再下去,回头让人看见了不怕被取笑?”
管宁瞬间涨红了脸。
惟一轻笑了一声,“地址。”
管宁只好把自己的住址给交代了。
半个小时后,落丘把他送到了小区楼下。
管宁再三道了谢,推开车门下去了。
然后,他身体一顿,目眦欲裂地瞪着前方路灯下的一个身影。
惟一察觉到了不对劲儿,给了落丘一个眼神,落丘领会,也推门下车了。
惟一坐在车里,降下了车窗,看见管宁和路灯下的人吵了起来。
因为隔了些距离,他们具体吵了什么她并没有听清,但她认出了那个男人——包谷。
——管宁的师父,或者说老师。
她早就知道这号人物。
包谷在圈内是个知名度挺高的编剧,参与过很多热播剧的编剧工作。
因为知名度高,很多想从事编剧工作的年轻人会拜他为师。
他也是来者不拒,甚至可以说是倾囊相授。
由此,他对外塑造的形象都是“谦和人师”,口碑极盛。
然而真实的情况却是,他收那么多徒弟,只是为了让他们为他打工。
他是个极度自私的人,也口才也极好,擅长给那些拜他为师的年轻人洗脑,让他们心甘情愿为他写稿子。
所以那是个不为人知的秘密——包谷很多的原创剧本,事实上根本就并非原创,而是来源于他的徒弟。
因为他擅长洗脑,也擅长画饼,加上徒弟们年轻,对创作怀揣着巨大的热情和信仰,以及具备属于华国人特有的毛病——著作权和维权意识极度薄弱,在过去一度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他靠着徒弟们创作的作品,功成名就,意气风发。
但人做多了恶事总有马失前蹄的时候,管宁就是包谷贴到的一块铁板。
当管宁发现自己辛辛苦苦创作的剧本冠以包谷的著作权以后,立马进行了维权。
然而当时他所在的公司领导得知这件事以后,仅仅给了包谷一个不疼不痒的警告,随后就当这件事没发生过似的。
管宁一气之下便辞职了,并打算将包谷的恶劣行径公之于众。
但在这帝都城里,处处是权利的禁锢。没有人脉和背景的人和蚂蚁无异,轻而易举地就被包谷威胁压制。
管宁不仅没有维权成功,也没有成功将包谷的嘴脸公之于众,甚至还被业内封杀,无处可去。
好在最后被惟一捡走了,成了日辰娱乐的一名编剧。
而参与制作《次级品》,也让他的梦想得以见天日,被业内专业人士重新看见了才华和实力。
砰——落丘上车,关上车门。
他甩了下拳头,道了一句:“真不经打,一拳就歇菜了。”
刚才管宁和包谷起了争执,落丘为了劝架,当场给了包谷一拳。
架是劝住了,但人也歇菜了。
惟一嘴角抽了抽,问:“到底什么情况?”
落丘回答:“没什么,就是互相放了些狠话。那个地中海说要搞死管宁。”
“……”
……
惟一回到家已经挺晚的了,她洗了个澡,给灼宝讲了睡前故事,直到把他哄睡着,她才躺下来有时间放空思想。
她抱着手机给林渡发信息:
【骗子,说好只出差一周的,这都小半个月了还不回来。】
她是真的很郁闷,那货有这么忙吗?
原定出差一周,后来改成两周,昨天又说可能还要再拖一周。
【哼,再不回来,婚礼就要过去了!!!】
她在聊天框打出这句话,但犹豫了一下,并没有发出去。
因为想了想,他那么忙,作为一个贤妻良母,她不能给他精神压力。
删除了那行字,又干睁着眼睛盯着聊天界面。
唔……都一分钟了,他怎么还不回复?
再等一分钟。
还不回复?
再等……五分钟吧。
他mua的,林渡你个混蛋是死了吗?
惟一气死了,一个翻身,把小脸生气地埋进枕头里。
啊啊啊——好想他啊。
但根据时差,这个点应该是Z国的下午,他也许正在开会,正在谈生意,或者正在处理和客户的关系。
总之,林氏集团的总裁非常忙,分分钟进账几千万上亿软妹币的那种。
她只是他一个平平无奇的老婆,怎么可以在他搞事业的时候打扰他呢?
就像他不喜欢她喝酒一样,她要是在他工作时间骚扰他,他肯定会讨厌她的。
这真不是一个贤惠和识大体的女人啊,当初为什么要娶他回来?林渡可能会这么想。
惟一的想象力从来没有这么丰富过,她甚至连林渡给她甩离婚协议书的画面都联想到了。
然后,她开始哭唧唧。
啊,她真是委屈极了。她小小年纪,为什么要遭受这样的嫌弃?
惟一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无法自拔,直到手机视频通话的铃声响起。
她意识到了什么,秒速接起。
然后,林渡那张英气逼人的面孔跳进她的视野。
视频里,林渡好像刚洗完澡,头发还湿漉漉的滴着水,狭长的眸子湿气重,又显得愈发的深邃和迷人。
他一边拿着干毛巾随手擦头发,一边温柔地问:“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
惟一扁着嘴巴,“想你。”
林渡勾唇有些坏的笑了一声,“再忍忍,回去一定好好奖励你。”
惟一小脸一红,咬牙羞耻道:“不是那个想,你能不能正经点?”
“你不想我想呢。宝贝,把睡衣往下拉一点。”
惟一的耳朵和脖子也染上了一层红晕,但同时也气的头顶冒烟:
“林、渡,你能不能把你脑子里的废料给定期清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