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一给气坏了,纤细的十指在键盘上群魔乱舞,键帽被敲的噼里啪啦响。
一阵操作猛如虎,短短一分钟,她隔着屏幕对着那条言论一顿疯狂输出,她怼,她怼,她要怼死这个家伙。
但是就在她要发送这段话的时候,她的脑袋冷静了下来。
嗯?七爷出轨了吗?
不可能。这世上谁都可能出轨,唯独他不可能。
想及此,她默默地把那段话给删除了,然后退出了论坛。
咚咚咚——有人敲门。
蒋冰冰推门,探了个脑袋进来,小心翼翼地问:
“惟总,现在我可以进去吗?”
“进来吧。”
蒋冰冰走进来,却站在了离办公桌很远的位置。
“?”惟一皱眉,“干嘛站那么远?”
蒋冰冰悻悻地道:“我怕你拿键盘砸我。”
“……”她刚才有敲那么响吗?
她默默把电脑给关了,“找我什么事?”
“哦,是这样的,《次级品》快要进入宣发阶段了,下周开始点映。”
“还挺快。”她以为至少还要个一年半载的时间。
“是挺快的,有钱能使鬼推磨,你出的钱足够让整个团队为你爆肝卖命了。”
惟一笑了笑。
蒋冰冰又说:“还有个不太好的消息。芬芳娱乐那边全资投拍的《大卫星辰》,可能要和我们撞档了。”
惟一懒洋洋地靠进椅子里,“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你盯着她些。”
“是。”
《次级品》的宣发节奏远比惟一想像的快多了,因为要掐着暑期档上映。
国内的科幻片本就是被受嫌弃的冷门题材,某种程度上它的名声可以和国足想“媲美”。
本来这就是条不好走的路,为了能卖钱,就更要挑好时机。
上映时间定了,院线也定了,线上线下的宣传也在紧锣密鼓地召开,唯独有一个大问题不太好解决——排片。
一是暑期档要上映的电影本来就多,其中尤以主流热门的搞笑片或者爱情片居多,竞争自然而然的就异常的激烈。
第二,还是题材原因。
《次级品》虽然投资成本高,制作团队也强大,但终究是因为属于科幻这类偏冷门一些的电影,加上过去几十年,国内民众已经受过太多“五毛钱”科幻片的毒害了,导致业内对这部片子压根就没有信心。
底片早就送审了,业内专业人士不可否认这部片子拍的挺有水平的,但各大院线还是持保守和观望状态,给了《次级品》一个百分之六的排片率。
而且,电影场次居多在晚上和半夜。
这可把蒋冰冰气坏了。
“惟总,怎么办?百分之六的排片率。我们连老本都收不回来。”
惟一的面色倒是风轻云淡,“《大卫星辰》那边呢?”
“说到这个就更来气。时芬佳铁定是故意的,她哪天上映不好,偏偏赶在我们前一天上映,这不是存心要狙我们吗?”
惟一勾了下唇角,“正常。这个季度总共就两部科幻片上映,她不狙我们才怪呢。”
她抬起眸子看向蒋冰冰,“《大卫星辰》的排片率是多少?”
蒋冰冰的面色缓和了些,“据我所知也不太高,比我们高一点点,百分之七。”
“她对这个排片满意吗?”
蒋冰冰冷笑。“怎么可能?这不,她今晚刚约了仑策的老板吃饭,十有八九是冲着这个排片率去的。”
仑策是国内最大的院线集团,值得一提的是,仑策和林氏是长期的合作伙伴。
“惟总,为了咱们电影的排片率,你看看要不要也和仑策那边打一声招呼,让他们……”
惟一却摇头,“没必要。”
“为什么?”
“我们的竞争对手只有《大卫星辰》一个,其他电影不是我们的竞品,我们不需要和主流作品竞争,只需要把科幻片的市场份额抢过来就好。”
“可我们这边不作为,怎么和时芬佳那边竞争?”
惟一高深莫测地笑了一声,“谁说我们不作为的?”
“?”
“时芬佳不是约了仑策的老板吗?我们也约。”
“啊?什么时间?”
惟一摔了支钢笔在桌上,“他们约的什么时间,我们就约什么时间。”
“啊?”
平川大饭店。
时芬佳和贾责相谈甚欢,餐桌上一派其乐融融。
时芬佳说:“贾总,那就这么说定了,您可不许反悔。”
贾责笑呵呵,“当然不会。不出意外的话,贵司筹拍的《大卫星辰》票房一定可以突破三十亿,五十亿也不是什么难事,毕竟演员阵容强大,又是专门请好莱坞的特效公司做的特效,我大胆预料,《大卫星辰》一定能够血洗华国科幻电影的耻辱,打开科幻市场的新纪元。”
时芬佳脸上难掩自傲和得意,“那就借贾总吉言。”
二人碰了个杯,愉快地一口气喝完了杯中的红酒。
而后,时芬佳突然话锋一转,有目的地试探道:
“这个暑期档不止有我一部科幻片上映吧,不知道另一部片子……”
贾责什么人?怎么会听不出她的弦外之音?
他立刻说:“佳总是说《次级品》吗?拍的还不错,但和《大卫星辰》比起来差远了。”
时芬佳的眼神闪烁了一下,“那它的排片……”
“最多百分之六,会不会上调还得看那部片子的运气。”
时芬佳抿唇笑了一下,“贾总,我这人吧,不相信运气,只相信人、定、胜、天。”
贾责沉默了片刻,道:“你放心吧,佳总。”
时芬佳总算满意地点了下头,“那就祝我们合作愉快,贾总。”
“合作愉快。”
酒杯相碰间,红酒在旋转,泛着冰冷流离的光,鬼魅妖冶。
时芬佳得意的想要大笑,但她知道这还不是时候。
好日子还在后头呢,她想。
“嗨!!!都在呢?”一道清甜如甘泉的嗓音陡然响起。
时芬佳和贾责同时一怔,抬眸,竟看到惟一款款站在他们面前。
香香给惟一拉开椅子,惟一懒洋洋地坐了下来,包随手往旁边一丢,修长的腿随意交叠,她靠在椅背上,双臂环胸,笑眯眯地看着他们。
“我没来迟吧?还能赶得上一起吃一顿。”
时芬佳气的够呛,贾责则不知道东南西北。
时芬佳冷笑:“你来这里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