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记者把手机上的内容投屏到了大屏幕上，过了片刻，跳出来一张图，是一个粉丝仅有几万的小服装设计师的文字爆料。
内容大致是冷嘲热讽芬芳新品时装秀的第五单元所有的服装，都抄袭他的老师绍今安的作品。
记者：“佳总，爆料你也看到了，对此你怎么看？”
时芬佳呆住了，该死，怎么还让人给认出来了。
可绍今安明明说过，这些设计，并没有第二个人知道。
时芬佳抿了抿唇，道：“纯属胡扯，没有证据。”
那个记者笑了一声，又切换了一下画面。
紧接着，一个视频跳了出来，是另外一个时尚设计师仅仅在一刻钟前上传的，但热度不小。
视频里，设计师年岁不大，应该还是个大学生。
他在视频里义愤填膺地说了一段话：“现在正在直播的芬芳新品时装秀直播，大家都看了吧？就在刚刚，他们展示完了他们的第五单元的衣服。妈的，我看完怒了啊。你们知不知道，那些衣服居然全是抄袭的。
抄袭我老师，也是我偶像的作品，不信我给你们看段视频。”
话音落下以后，视频一晃，切入了一段录屏。
录屏有些糊，看上去就是一段服装设计教学的课程。
视频里，绍今安正在教他的学生怎么设计一种类型的服装，他亲自在镜头里示范了一下，随手抓了几个元素，然后快速地用笔勾勒出了几件衣服。
而巧合的是，那几件衣服的设计版图，竟和第五单元的成衣设计一模一样。
接着，视频博主又出现了，他又义愤填膺地说：
“大家都看见了吗？抄袭。抄袭。妈的，抄袭biss。祝芬芳，和时芬佳早日升天。”
时芬佳脑子轰的一声又炸了。
她的第一反应是被绍今安给骗了。
该死，那个人居然敢拿过去授课过程里随手一画的设计图糊弄她，还说那是他精心设计的。
可恶……
记者嘲弄的声音再次响起：“怎么样？佳总，你还有什么话可以说吗？”
时芬佳深呼吸一口气，事到如今，她不得不说实话了。
她抬起下巴，脸色倨傲：
“没错，第五单元的设计图，就是绍今安本人的设计作品。”
“这么说，你承认抄袭了？”
“不。绍今安本就是我芬芳的设计师，这根本就不是什么抄袭，而是我芬芳的作品。”
“什么？”记者掏了掏耳朵，“佳总，您贵人多忘事吧？全华国的人都知道，绍今安是ZERO的首席设计师。”
其他嘉宾也说：“就是啊，绍今安是ZERO的人，怎么成了芬芳的设计师了？”
“时芬佳脑子有病吧？”
时芬佳冷笑，“我有必要撒这个谎吗？绍今安早就被ZERO给抛弃了，他现在是我麾下的设计师。”
她看向惟一，“你们不信？刚好，ZERO的老板就在这儿，你们向她求证不就好了？”
嚓嚓嚓，全场所有目光射向惟一。
惟一泰然自若，目光清冷。
记者：“惟总，请问佳总说的话是对的吗？绍今安已经从ZERO离职，现今是芬芳的设计师了？”
惟一笑了笑，漫不经心地回答：“这事儿真的是……太可笑了。”
时芬佳脸色一变，“你什么意思？”
“姐，你是不是在做梦？绍今安现在就在我的公司，你说他已经离开了ZERO，去了你们芬芳？这事儿我怎么不知道？”
时芬佳再遭晴天霹雳五雷轰顶。
“你说什么？”
惟一勾唇，“不信啊？那我现在就给他打一个电话。”
说着，她掏出手机，拨了个电话，同时开了扩音。
电话很快接通，是绍今安的声音。
“喂？惟总。”
“今安，芬芳的新品时装秀直播看了吗？佳总说，你现在已经是芬芳的设计师了。”
绍今安低低地笑了一声，声音不大，但有质感：
“直播正在看，我现在对佳总有个建议。”
“什么建议？”
“早点去医院，晚了可能没法儿治，毕竟咱们国内的精神医疗技术也并不是特别发达。”
秀场的温度仿佛跌至了冰点，当然，只有时芬佳一个人这么觉得。
她浑身凉嗖嗖的，自己像被扇了几个耳光，头晕目眩，冷汗直流，面子被踩在了地上摩擦。
她握着话筒的手丝丝颤抖，表情狰狞，眼神毒辣。
“绍今安，你耍我？你们都合起伙来耍我？”
惟一眯眼，“耍你？姐，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绍今安明明说你开除了他，他要跳槽来我芬芳。这些设计图，都是他自愿给我的。”
“那我就奇怪了，你一早不公布这套单元的衣服是绍今安的？而且，你并不署名绍今安的名字，又打算把那些衣服的著作权署名给谁？”
“我……”时芬佳噎住，“那……那是因为他……他说，暂时还不能这么快公布他跳槽来我芬芳的事，怕你报复他。”
记者呵呵笑了一声，“佳总，你这话，就全是bug了。我只问你一句话，你说绍今安跳槽来你芬芳工作了，那请问你们签了合约吗？”
时芬佳脸色苍白，不语。
大家知道了答案。
记者又问：“那你有别的证据证明，那些设计图是绍今安自愿给你的吗？比如转账记录和聊天记录。”
记者的话一落，时芬佳浑身发冷，骨骼都在打颤。
没有，通通没有。
她从来没有给过绍今安酬劳，自然也没有什么转账记录，因为这些图，本来就是她测试他对她的忠诚度的。
至于聊天记录什么的，就更没有了。
他们就私下见过两次面，绍今安说他被ZERO监视了，试图控制他的自由，不让他为别的公司效命。
她信了，所以也没有要他的联系方式。
所以如此一来，她任何证据都没有。
大家看她沉默，所有事情都明白了。
“这时芬佳是不是疯了？”
“对啊，脑子有问题吧，说的话牛头不对马嘴。”
”就是。说到底，还是想急切成名。”
”我记得她是有前科的，之前她不也是开了一家服装公司吗？也涉及抄袭剽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