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渡回来时,已是深夜凌晨。
原以为回到家老婆孩子都睡了,不曾想客厅里的灯都还亮着。
惟一穿着睡衣抱着抱枕躺在沙发上,姿势极其不乖,一条腿搭在沙发扶手背上,一条腿垂落在地上。
林渡皱眉,箭步走过去,把西装脱下来盖在她身上,然后又把她抱起来往楼上走。
惟一被惊醒了,一整晚,看见林渡那张俊美帅气的脸,小脸上忍不住露出了个笑容。
“老公,你终于回来了啊。”
林渡把她抱进卧室,“不然呢?真留在外面和小妖精一起鬼混?”
惟一哼哼唧唧地往他怀里钻,“你才不会在外头乱搞呢,而且哪个女人会比我还妖精?”
“……”
林渡唇角露出了浅浅的笑,动作轻柔地把她放进被窝里,他低头亲了一下她光洁饱满的额头。
惟一被亲了一下,心满意足。
“晚安,林先生。”
“晚安,林太太。”
……
这一夜,有人梦乡清甜,有人彻夜难寐。
次日,惟一一觉醒来,就接到了时家的电话,时家管家说老爷子叫她回去有事。
惟一懒洋洋地答应了,却并没有急着出发。
她先是在家赖了小半天,又去公司处理了些公事,下午才开着小玛莎悠哉悠哉地去了时家。
一进门,就感觉到扑面而来的一股“冷气”。
气氛不对。
惟一走到客厅,看到禾碧池正跪在地上,给老太太捏腿。
老太太一张老脸拉着,刻薄阴冷。
惟一心里冷笑,禾碧池当年为了取乔茉莉而代之,上位当时家家主夫人,缺德的事儿没少做。
只可惜,即便上位成功,没能给时家生下儿子的她,在时家的地位还是这么低下,这和佣人有什么区别?
“奶奶,禾姨,我来了。”
老太太像是没有听到她说话似的,目光盯着电视看。
禾碧池倒是看向了她,眼底立刻迸射出厌恶的光。
“你来我们家做什么?”
惟一讥唇嘲弄。“禾姨,我是我爸原配夫人生的女儿,我来这儿,需要理由吗?”
一句“原配夫人”,把小三上位的禾碧池讽刺鄙夷的脸一会儿红一会儿绿。
“你……”
“懒得和你说,我是爷爷叫过来的,爷爷在哪儿?”
禾碧池跟吃苍蝇似的脸色难看,她像要贱骂几句,但联想到自己现在在时家的处境,她又把话给憋了回去。
“在书房。”她没好气地说。
惟一拎着包径直走向书房,咚咚咚敲门。
“吱呀”一声,门从里头打开了。
居然是个道士。
道士给她低头行了个礼,就走了。
惟一盯着道士的背影若有所思。
“惟一,进来吧。”老爷子在里头说。
惟一回神,走进去,关上门。
“爷爷,您找我有事?”
老爷子坐在书案后面,眼神阴沉地盯着她打量。
“知道爷爷叫你过来是为了什么吗?”
“不知道。爷爷有话请说。”
老爷子:“看新闻了吗?苟氏出事了。是不是你干的?”
惟一故作惊讶。“爷爷,你在说什么?苟氏出事,和我有什么关系?”
老爷子冷笑,“你还装?苟觉和芬佳都和我说了,当初苟觉从林氏买那块地的时候,你也在场。”
“所以呢?爷爷你想说什么?”
“你还在装蒜。”老爷子气的瞪眼,“那块地早就有问题了,可你们却瞒着苟觉,让他白白花两百亿买一块不能开发的地皮。”
惟一无辜地眨了眨眼睛。“爷爷,这事儿真和我无关。我一个学校都没有上过的文盲,哪懂生意上的事?”
老爷子将信将疑。“真不是你诚心忽悠苟觉的?”
惟一拉了张椅子,在老爷子面前坐了下来。
“爷爷,如果这件事真是我干的。我觉得你应该高兴才是。”
“你什么意思?”
惟一笑而不语。
老爷子看着她嘴角高深莫测的笑容,突然醍醐灌顶。
但紧接着,他的心情又复杂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他忽然问:“惟一啊,你是我时家的孩子,你要不要考虑把姓给换回来?”
他身体微微前倾,目光诡谲高明地盯着她。
“就像你弟弟那样,把姓改回来。你本应姓时的,不是吗?”
惟一的眼底掠过一抹凌厉的暗芒,表面噙着笑淡淡地回答:
“不改。”她拒绝地干脆,“我只是时家的一个女儿,改不改姓,有什么要紧吗?”
“当然。以后方便入族谱。”
惟一抿唇沉默了片刻,突然话题一跳,说:“爷爷,您还记得秀秀吗?”
老爷子一震,“谁?”
“秀、秀。”
老爷子的眼睛顿时混沌了起来,似是回忆起了什么,但又觉得很不可思议。
“你……”
惟一勾唇一笑。“爷爷,我好像记得,您的初恋女友,就叫秀秀。您和秀秀奶奶这么多年没见了,还想她吗?”
老爷子蹭的一下站了起来,情绪激动。
“你……你找到了秀秀?”
“当然。”
“不……怎么可能?”
“可不可能,你们见面就知道了。”
……
惟一走出书房时,看到禾碧池还在给老太太捏腿。
“奶奶,最近身体还好吗?”她问。
老太太看了她一眼,嫌恶道:“托你的福,只要你不出现在我面前,平日里多帮衬帮衬时家,我身体就很好。”
惟一轻笑,“哦,这样啊,那就祝奶奶身体康健,寿比南山,最重要的是心态要好,以后遇见了什么受不了的事,可千万不要想不开。”
老太太愤怒,“你这小贱人,说什么呢你?你诚心咒我呢吧?”
惟一笑而不语,因为这时,老爷子出来了。
他依然神情激动,“惟一,你等等爷爷,爷爷去换套衣服。”
惟一点头,“好的爷爷,你慢慢弄,不急,秀秀奶奶要两个小时才能到呢。”
“好,好。”
老爷子拄着拐杖急匆匆上了楼,而另一边,老太太则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秀秀?什么秀秀?”
惟一叹气,“还能是哪个秀秀啊?当然是爷爷这辈子最对不起,又最想见的初恋情人了。”
老太太一听,差点儿气晕过去。
“好啊小贱人,你安的什么心?居然给你爷爷找小三儿?你还有没有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