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渡从丝绒盒子里拿出那枚戒指,套在了惟一左手无名指上。
惟一看着手上的凯瑟琳之吻,又惊艳又迷惑。
“你怎么又送我一颗钻戒?”
“应该是我问你,你平时为什么不戴我送你的结婚戒指?”林渡问。
“额……忘……忘了。”
惟一有些心虚。
她撒谎了。
她不是忘了,她是故意没带。
一是因为那戒指不太合适,有些大,总松松垮垮的。
二来,也是因为那颗戒指上镶嵌的钻石太夸张了,简直就是个鹌鹑蛋,戴上街太惹眼,她都有些怕被人抢。
当然,现在林渡送的这枚凯瑟琳之吻,比上一枚戒指只会更大更夸张。
两亿多呢,她光想想,都觉得手要的断。
哦,这该死的资本啊。
林渡怎会看不出她心里在想什么,也没有拆穿她。
“忘了就忘了,戴这枚也一样。”
然后,他默了默,语气带着不容抵抗:“但是这枚戒指,以后你不能再摘了。”
惟一:“……”
惟一欲言又止,这枚凯瑟琳之吻的尺寸倒是刚刚好,只是同样的道理,她戴着出门,确定不怕被贼惦记上?
悄咪咪地瞅了一眼林某人,她觉得拒绝只会让自己没有好下场。
“好。”
林渡愉悦地勾了勾唇,回头看了一眼隐隐气急败坏,杀气腾腾的苟觉。
“听说苟大少近来在生意场上春风得意啊。”
苟觉面容铁青,“林总想说什么就直接说吧,不需要拐弯抹角。”
“没什么,就是想恭喜一下苟大少。”林渡突然刻意顿了一下,同时意味深长地冷笑一声,“对不起,我恭喜早了。我应该明天恭喜你的。”
玄机。
满满的玄机。
林渡的话,弄的所有人一脑袋糊涂。
同时,苟觉和苟氏父母不知怎么的,竟嗅到了来自林渡身上那股子如野狼一般阴险嗜血的危险气息。
那种感觉,像即将有不好的事情发生,简直糟糕透了。
苟父上前一步,“林总,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林渡转身拉着惟一的小手,气场强大高冷地离去。
整个大厅噤若寒蝉,谁也不敢阻拦他们。
等他们的背影彻底消失不见了以后,宾客们还是不敢说话,而且看热闹似的盯着时家和苟家的人。
时氏和苟氏两边的人,脸色一个比一个差。
时老爷子这个生日过的,真够遭的。
……
“砰——”车门被甩上。
惟一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最宝贝的弟弟被塞进了一辆大奔里。
然后大奔轰隆一声,嚣张地扬长而去。
“啊啊啊,小晨,你下来,那是辆贼车啊。”
林渡单手把她扛起来,往迈巴赫里丢了进去。
“是贼车也上了,他回不来了。”
“林渡,我跟你拼了,你还我弟弟。”
林渡跟着坐上车,关上车门。
然后,凤眸危险地瞥了她一眼。
“你说什么?”
惟一前一秒还在张牙舞爪,这一秒乖巧软萌嘤嘤嘤。
她双手放在膝盖上,笑容甜美地说:
“我说我想亲你。”
“……”
“老公~”
惟一小饿狼似的扑向他,林渡脸黑地推开她。
“请自重,二小姐。”
“不嘛不嘛,叫我什么二小姐?请叫我林太太,或者老婆。”
“……”
他就没见过这么饥渴的女人。
惟一还想对他亲亲抱抱求举高高来着,林渡却开始对她发难。
“今晚被欺负够了没有?”
惟一愣了愣。“还……还好,最后他们也没什么好下场。”
“所以,”他狭长的眸子像兽一般眯了起来,“为什么不带我一起来?”
惟一沉默了片刻。
秋冬交换的季节,空气凉,树叶子都快要枯萎了。
她吸了一口车窗外吹进来的风,美眸晦暗不明,但泛着冷意。
她说:“带着你去参加的老爷子的寿宴,那不就是给他撑了场面吗?”
她噗嗤冷笑了一声,“他还不配。”
林渡薄唇抿住,盯着她,似在想什么。
惟一小手揉了揉脸颊。
今晚喝了好多酒,又发生了挺多事,脸和身体都很热,头也晕晕的。
“对不起。”她说,“我和我亲人的关系,一直都没有寻常人家来的那么和睦,让你见笑了。”
林渡又盯着她,很长时间没有说话。
落丘启动车辆。
风景和风,在迅速倒退。
突然,惟一的身体被扯进了男人的怀里。
林渡一只手臂锁着她不堪一握的纤腰,另一只手摸了摸她的后脑勺。
这个动作其实很普通,但惟一莫名地想起,这好像是他抱灼宝时的惯用动作。
灼宝和他其实关系不太亲,一来两个人的性格如初一辙,性格相斥的原因吧。
二来林渡也向来不懂表达温柔和爱,他甚至对灼宝要求非常苛刻。
那么点大的孩子,仅仅因为他姓林,仅仅因为他是他林渡的孩子,仅仅因为他是林氏未来的继承人,每天这个小家伙都要接受各种各样的训练。
惟一自认也是从小在死人堆里爬着的,但四五岁的年纪就略有些夸张了。
不过尽管父子俩关系不怎么好,但林渡还是经常会不经意间流露出对灼宝的爱护。
比如灼宝训练累了,回到家时眼圈红通通的。
林渡虽然表面不说,但会抱着他去浴室给他洗澡,尽管灼宝嘴上很嫌弃,总是说不要坏爹地洗澡澡。
洗了澡,他也会抱着灼宝去床上睡觉。
前段时间,灼宝发了点小烧,睡的昏昏沉沉,总是做噩梦。
林渡当时没有去上班,留在了家里陪他。孩子难受的时候,他就时不时地抱抱他。
抱灼宝时,他就是这个样子的,习惯用手掌摸摸小家伙的后脑勺。
像林渡的手掌又大又暖,简直一点都不像他这个人。
他虽然不说,但每次被他这样一摸,就安全感满满。
惟一到这一刻,才总算接受了林渡每次叫她小女孩儿。
好家伙,原来他真不是随便叫叫的。
他哄她的时候,就如同现在,其实是有把她当成女儿来哄的吧?
惟一觉得又开心又好笑。
林渡也不算什么老男人,他才二十八啊,不穿西装时,外貌清俊的像个大学生,怎么就把她当女儿来哄呢?
惟一越想越觉得好笑,并且嘴巴突然一个秃噜皮,控制不住地说道:
“爸爸,你这是在安慰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