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大厅气氛冷沉异常,空气凝结了似的。
其他人倒是乐的看戏,只是时氏的人却感觉自家的面子被丢光了。
老爷子和时川的脸色冷的仿佛结了冰渣子,乌云密布,尤其是老爷子,自己过大寿,竟遇上这样的丑事,他那张老脸瞬间在自己那些故交旧友中抬不起来。
他眼神阴恻恻地盯着惟一,声音阴森地问:
“惟一,是这样吗?”
惟一却不慌不忙地勾了勾唇,镇定自若道:“章小姐仅凭一张图就脑补了这么多,不得不说,我真佩服你。”
“这不是脑补,而是事实,你敢否认吗?惟一。”章可心幸灾乐祸。
她继续道:“自己的亲弟弟进不了丈夫家的娱乐公司,自己亲爷爷过生日丈夫也也不陪同过来祝寿,甚至还跑到假货街去买假古董送给时爷爷,这么多,还不能说明什么吗?”
这时,其他看戏的人终于说话了。
“我觉得章小姐分析的有道理,别的不说,哪有豪门太太跑去假货街买假货的事情?更何况还是林氏的家主夫人。”
“什么家主夫人?指不定人林氏家主现在已经有新宠了,当初她之所以能够嫁给林氏家主,不过凭的就是一张漂亮的脸蛋儿。脸蛋再漂亮,看久了也会烦。林氏家主现在肯定是对她厌烦了,才冷落她的。”
“就算厌烦了,她也还是林氏明媒正娶的媳妇儿,怎么也不至于沦落到去买假古董吧?”
“哈,可能林氏家主已经对她厌烦到连零花钱都不给她的地步了吧。”
众人唏嘘,“那……这二小姐恐怕是很快就要被林家扫地出门了。”
“谁说不是呢?”
“唉,真可怜。”
那些话落在时氏一族的耳朵里,不同的人不同的心情。
时川和时经贸气的脸色发青,恨不能当场打死惟一这个不争气的赔钱货。
不过数月的功夫,就被林氏家主给抛弃了,真真是没用的废物。
早知道她这么没用,他们当初就不该许诺她把时氏的继承权给时晨。
时晨和惟一一母所生,姐姐愚蠢没用到这种地步,那时晨自然也不会出息到哪里去。
时川甚至在想,还不如让时芬佳来继承家业,毕竟时芬佳比那对蠢笨的姐弟有本事多了。
老太太饶布丝听了那些话,对惟一和时晨则是一副冷漠鄙夷的态度。
呵,她早就说过,那个贱人生的儿女,能好到哪里去?
至于禾碧池和时芬佳母女,表面上唯唯诺诺,大气也不敢吭一下,实则心里笑开了花。
呵呵,惟一啊惟一,你还是你,没有变,还是那么废柴。
林氏容不下你,时家也容不下你。
除掉你,轻而易举。
时芬佳低下头,嘴角勾起一抹阴险毒辣的笑意。
当章可心把所谓的“真相”揭露了以后,大家原以为会看到一个慌乱,窘迫和难堪的惟一,然而,他们料错了。
自始至终,惟一都表现的风轻云淡,甚至笑容可掬,轻松坦然。
在看戏的宾客们说完那些饱含“同情”的话以后,惟一只说了一句话。
“就算章小姐说的是对的,又为什么认定我是那个偷东西的人?”
章可心看惟一的眼神仿佛在看傻子。
“在这大厅里,哪个不是有头有脸的人?除了你。你一个豪门弃妇,现在恐怕是穷的叮当响了吧?”
“……”
“而你进入时爷爷的房间以后,看见满屋子的奇珍异宝,起了歹心是再正常不过的。毕竟里面随便一件东西,都价值不菲,够你过好几年衣食无忧的生活。”
惟一险些喷笑。
“所以你的意思是,因为我穷,所以我去偷我爷爷的东西。”
“对。”
“那为什么非要偷佛手雕,而不偷其他的东西。”惟一玩味地问。
章可心冷嗤,“那还不简单。刚才芬佳说了,佛手雕只有拇指大小。那玩意儿这么小,放在时爷爷房间里肯定很不起眼。大的东西一旦被偷,必然很快就会被发现。但小东西就不会了。惟一,我说对了吗?”
惟一鼓掌,“章小姐的推理能力着实让我佩服。厉害,厉害。”
大厅里鸦雀无声,只有惟一的鼓掌声。
章可心鼻孔朝天,得意洋洋。
“所以你对你的罪行供认不讳咯?”
惟一倏地冷笑,“罪行?供认?章小姐,我只是夸你的推理能力厉害而已,至于认罪……章小姐,容我友情提醒你一句,没有证据的猜测,那叫造谣。”
“证据?你居然问我要证据?”章可心像听到什么笑话似的,大笑了起来。
然后,她眼神锐利地瞪着惟一。
“要证据还不简单,翻翻你的包不就知道了?”
“怎么?你的意思是,那佛手雕就在我的包里?”
“对。”
然后,章可心扭头对时芬佳说:
“芬佳,你看她把她的包看的那么紧,佛手雕一定在她的包里,你快去搜,一定能够搜到的。”
时芬佳纠结,“这……”
她小心翼翼地看了看时川和时经贸的脸色,发现二者都没有要袒护惟一的意思。
顿时,她心里更得意畅快了。
落水的凤凰不如鸡,更何况惟一还不是凤凰。
现在,就连父亲和爷爷都不想保护她,那这个贱人岂不是盆她揉捏?
不过,时川和时经贸是不会张口让人去搜惟一的包的,毕竟这关系到家族颜面。
于是,时芬佳心机地把目光投向老太太饶布丝。
丈夫和儿子都没打算偏袒惟一,那饶布丝就更没有理由偏袒保护她了。
只见她拉着一张老脸,厌恶嫌弃地看着惟一。
“来人,去搜惟一的包。”
时芬佳装模作样,一副姐妹情深的样子。
“奶奶,不可以啊。惟一可是您孙女儿,我相信她不是故意要偷了爷爷的佛手雕的,您念在她是初犯的份儿上,饶了她吧。”
老太太不耐烦,“佛手雕是钱老送给你爷爷的,我知道你和惟一姐妹情深,只可以这贱丫头和她那个死了的妈一样,骨头就是贱。连偷东西这种事儿都干的出来。今儿怎么样,都得给钱老一个交代。”
众人闻言,又是一片死一样的寂静,毕竟老太太的刻薄,的确触目惊心。
惟一的脸色也变得冰冷,她的眼底掠过一抹冷然的厉色。
“要搜我的包吗?”她把自己的包丢到桌子上,“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