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八点半,一则由一个?国家主流媒体发布的科普博一上线就被疯狂转评，在不到十一点时成功被网友推上了热一。
按道理来说?，以往热度很高的都是?些娱乐八卦,越是?正经越是?主流的东西越不容易引起?关注,除非背后有推手，或刚好撞上了一个?八卦新闻。
近期最热门的八卦自然是?过了这么多天还不停霸占着热搜榜的姜之年?事件，这条科普博正好“为艾发声?”。
说?是?巧合都没人敢信,不过没人敢在这个?热搜下面?提及任何一个?明?星，大多都是?普通网友在附和，认为艾滋束缚不了一个?人的人生，也?不应该成为别?人拿起?来攻击病人的冷兵器。
小姜人们恍恍惚惚的，跟着网友们一起?转发,但也?没敢提到与他们哥哥有关的事,只有少数跳脚鸡在无差别?攻击，说?主流媒体都没落了居然在给一个?劣迹艺人洗白。
由此，姜之年?到底有没有患病这件事成了一个?谜,有人敢发问，但没人敢攻击，开?玩笑,一攻击就有无数网友@那个?极其大牛的官号，吓得连忙删博跑路。
江昊觉得这阵东风不用白不用，干脆加了一把火，烧了那些对“姜之年?疑似患艾滋”这件事恶言相向的营销号们，几小时就把网上的风气?肃清得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那二十四字箴言描述的世界一样……
网友们只是?吃瓜,圈内人却纷纷感慨，果然是?江昊，借力?打力?隔山打牛这招使得也?太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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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之汌推开?门,绕过两只眼睛冲他发射火箭炮的石苓，像没看到一样，目不斜视地坐到了沙发上，夹起?麦麦给他倒的温水喝了一口，砸吧砸吧嘴就打算睡大觉。
“宁，之，汌。”石苓阴恻恻地叫了他一句。
“苓姐你省省力?气?吧，我?聋了，听不见。”宁之汌拉过旁边的毛绒毯子往身上一盖，也?不在乎石苓脸上是?个?什么表情，闭上眼就睡了。
石苓看他面?色颓丧，拿出手机照了照自己的脸，对比了一下，觉得这位艺人似乎比她更憔悴，心里平衡了，暂且放过了他。
宁之汌今天来公司是?想跟石苓商量延期进组的，他在这边还有很多事要处理，实在是?抽不开?身放不下心去拍戏。可能是?一直想着事，他睡了半小时就醒了，揉了揉太阳穴，试图和石苓分析利弊。
“我?心里有事，就算去了也?静不下心，反而会拖延进度。”
“就像苓姐你，要是?一直想着怎么才能把我?弄死，肯定也?很难把心思放到为我?经营反黑上面?……”
“或者跟导演商量商量，直接把我?换了也?可以，违约金我?给。”
不管他怎么说?，石苓全程都不理会，噼里啪啦打着字，时不时地让麦麦帮她倒杯水，还很和气?地跟麦麦说?“谢谢”。
麦麦倒吸一口凉气?，觉得苓姐这张女强人的脸突然温和起?来像笑面?虎一样，表面?笑得和风细雨，背地可能会给你一刀。
她觉得她汌哥可能会被捅死……
麦麦递完水就坐在边边角角视奸粉丝们的聊天记录，把自己缩成一团，尽力?降低存在感。
果然，在宁之汌编完理由反问苓姐“您觉得呢？”的时候，麦麦看清局势，提前捂住耳朵。
“我?觉得？”石苓冷笑了一声?，“您还需要问我?呢？我?这个?经纪人可有可无的，您家里有的是?钱，不想拍戏也?饿不死，自己决定啊别?折煞我?了……”
这番话每年?都要听个?上百遍，石苓性子就是?这样，刀子嘴豆腐心，宁之汌已?经习惯了，甚至开?发出了一套法则。
那就是?：盛世白莲花，造福你我?他。
于是?他低着头不回话，看起?来忍气?吞声?的，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乖乖听着石苓的教训，实际上左耳进右耳出，脑子里不知?道想哪里去了。
石苓看他这样又不忍心骂他了，但这戏还是?得去拍，她摆摆手面?容恍惚，“行了行了，你也?别?找理由了，回去收拾东西，明?天就去西藏。”
宁之汌没办法，只能自己敲开?了那位恶毒导演的对话框，发了一段上千字的消息过去，堪称小作文。
石苓伸长脖子看了一眼，见他还没放弃，悠哉悠哉地翘起?了二郎腿，仔仔细细盯着他的脸，准备靠微表情来分析段导骂得有多狠。
宁之汌和段导合作过两次了，每次都是?石苓赶鸭子上架他才去的，段导的电影质量很高很高，宁之汌不乐意去的原因是?——这位导演太会骂人了……
电影界有一个?说?法叫南段北叶，一个?姓段的一个?姓叶的，这俩互相之间其实并不熟悉，只是?几乎每年?各大电影节的奖项都被他俩包揽了，加上两人都惯会骂人，怼天怼地怼空气?，管你是?影帝还是?皇帝，只要你在镜头前走神，他俩都能让你原地被唾沫星子淹死。
但宁之汌觉得段导比叶导可怕多了……叶导骂人是?有原则的，如果你长得很符合他的审美或者能力?达到他的标准，他一般都不会过分苛责。但段导就不一样了，段导是?那种，一边夸你好看还一边骂你“资本全长到脸上去了脑子里全是?溃疡”的那种人。
所以宁之汌才想来忽悠让石苓帮他请假，只是?石苓也?是?个?老江湖了，他只能自己去尝试死亡的滋味了。
一篇一千八百字的小作文发过去后宁之汌就忐忑不安地盯着手机，段导虽然凶，但对他而言是?个?令人钦佩的老师，他本可以直接毁约的，却不应当如此。
大概一个?小时那边才回复了一条两分多钟的语音，宁之汌叹气?，已?经提前感受到满屏的唾沫星子了。
他关上屏幕，石苓却想看好戏，好事地让他听听看说?不定是?好话呢。
石苓笑得不怀好意，宁之汌想了想觉得也?是?，不听好像不太礼貌，干脆把外放打开?，点了点那段语音。
段导中?气?十足又带着一丝酒意、混着沧桑感的声?音传了出来。
“我?早就猜到你要请假了，说?实话，要是?你还能大摇大摆跟个?没事人一样来拍戏我?可能都要怀疑你是?不是?脑子被驴踢了，我?等你这消息等了好几天了，你倒是?真?憋得住啊！这又不是?憋尿，你憋这么久干什么？还憋了篇乌漆麻黑狗语不通全是?字的玩意过来，我?找老花镜就找了好半天……”
石苓愣住了，麦麦不知?道该不该笑，坐在一边表情扭曲。
宁之汌轻笑了一声?，段导的语言风格还是?那个?样，即使没在骂人听起?来都像在抠你脑子里的溃疡一样。
语音还在继续播放。
“……只要两个?人在一起?就没什么过不去的坎，手牵手啊一起?走，‘啾’一下就能飞过去，所以这都不是?事，我?相信你的眼光，也?相信你那位小天使的人品……”
说?到最后段导可能突然反应过来觉得这不是?自己的人设，诡异地停顿了好几秒，然后大声?大气?地吼道：“但我?警告你！我?只给你批半个?月的假，半个?月后我?要是?在剧组没看到你你就等着上头条新闻吧！拜拜！”
宁之汌感激不尽，给段导演发了好几个?磕头的表情包，段导可能是?嫌他吵到眼睛了，又发了一段没有脏字但侮辱性极强的语音骂他，浓缩起?来就几个?字：你丫闭嘴。
石苓听愣了，又觉得这才是?这位导演的真?面?目，对宁之汌表示衷心的钦佩：“你牛逼。”
“谬赞了。”宁之汌不要脸地应承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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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纽约。
姜随哄着姜念白睡下了，把房间门轻轻带上，打开?阳台的门，视线随意瞥着外面?的繁华盛景。
“嘟——嘟——喂？请问您是?？”
“我?是?姜随。”
只四个?字就让对方换了态度，毕恭毕敬地问他有什么事。
姜随想到那几张照片，屈起?骨节分明?的手指敲了敲景观树，眼里藏着浓黑的情绪，那边的人在这几秒钟的时间里冷汗直冒，完全猜不准这位房产大亨深夜打电话过来有何贵干，斟酌万千又敬畏地问：“姜总您还在吗？”
轻微的敲击声?突然停了，那边直起?背部?，严阵以待。姜随像随口一问：“Clare还在你手底下吗？”
“……在。”
“嗯。”
姜随应完又不说?话了，那边又战战兢兢追问，问Clare犯什么事了。
真?是?妙，这位娱乐公司的老总想到Clare时第一反应就是?这人又出去招惹到不能招惹的大佬了。
“也?没什么事，不要紧张。”姜随说?。
老总松了一口气?。
“他欠了我?公司的债务，满打满算三个?亿，你看看这钱是?你给还是?他给？”
老总一口气?没喘上了差点蹶过去，“多，多少？三个?亿？！”
在姜随眼里三个?亿就是?个?小数目，但对一个?野鸡公司来讲就是?两年?的收入，这家娱乐公司手底下只有Clare一个?能打的艺人，不过也?是?矮子里挑高个?，Clare每年?赚的钱只够这个?公司运转正常不至于倒闭。
这位老总是?真?想不通，Clare除了吸/毒似乎就没别?的烧钱爱好了，哪里需要去借三个?亿的债？
姜随没理会他的震惊和木愣，重复一句：“你给，还是?，他给？”
老总沉默半晌，最后给了一个?意料之中?的答案，他刚说?完就被挂了电话。
他坐在床上，背上全是?冷汗，汗水已?经湿透了床头的白墙，天鹅绒的被子也?被他揪得皱巴巴的。
他就这么坐着，一直到第二天天亮。
弃车保帅的道理天底下没有哪个?生意人不懂，他虽然是?个?靠艺人吃饭的人，但只要涉及到切身利益的事他也?不会犹豫，谁会危害到他的权益他就得先一步把这个?人榨干净才行。
于是?他急忙打电话，几十通电话一打，很快Clare就因为吸/毒被曝的事登上了推特趋势，好几个?品牌商打电话来索取赔偿费。
在他们这个?国家吸/毒并不是?什么不能启齿的罪，但当初为了给Clare提咖他们主动和好几个?国际奢侈品牌签了不对等的协议，这些协议上都有一句话——但凡Clare被曝丑闻，品牌方所有损失归Clare赔偿。
是?Clare，而不是?经纪公司。
还在睡梦中?的Clare处于风暴中?心，只要他一醒就会面?临解约境地和巨额赔偿金……
娱乐公司老总做完这一切才心安了，Clare怎么样与他无关，他们只要一口咬定对Clare的丑闻概不知?情就好了，还能向公众打个?同情牌，让大家都知?道他们也?是?被蒙在鼓里的，公司也?是?受害者。
看着外面?的雾霾和近处尚未熄灭的霓虹，老总突然想到了什么，刚刚风干的衣服又沾上了冷汗。
两年?前一个?女艺人试图去勾搭姜随，传说?她看到姜随那个?神秘的宝贝女儿时还笑着伸手摸了摸那个?小孩的脸，结果第二天就因为巨额债务倾家荡产。
和Clare的事大同小异。
老总瞪大了双眼看着推特页面?，他不明?白Clare和姜随有什么恩怨，但他才意识到，姜随有的是?法子让一个?主动招惹他的人坠入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