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淼淼贴在门框上原本想听一耳朵,可到了最后却丁点都听不清。
可见这两大男人是故意不让她听见。
有脚步声下了楼,苗淼淼立刻坐回原位,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宋云霆推门进去见她装的十分乖巧,刻意板着一张脸,“去把隔壁的大夫给本王唤来。”
苗淼淼抬眸盯着他,放什么王八气,还本王,她又不是他的小丫鬟,不去!
见她不为所动,宋云霆哪还端什么架子,直接关上房门,坐在了她的身边,将她整个人禁锢在怀里,脑袋磨蹭着她的脖颈:“淼淼,我伤口疼,你去帮我找大夫来看看!”
苗淼淼哼了哼,眼梢上挑:“真疼?”
“嗯,真疼,不信你看!”宋云霆背过身去,将衣襟撩起,后腰上的伤口有些溃烂,露出手掌大小的伤疤。
苗淼淼蹙眉,这厮伤的这般重,方才居然还敢同她在榻上胡来,真是……小拳头捏的紧紧的。
“去榻上趴着,我去给你找大夫!”苗淼淼起身将薄被铺在榻上,遮住那团痕迹,亲眼看着他趴下,这才去敲了隔壁的房门。
隔壁的大夫早就听得八九不离十了,不等苗淼淼开口,已了然于心。
只见他从药箱里翻出一方帕子,朝宋云霆拱手:“王爷,老夫多有得罪!”
言毕,二指搭在榻上男子的皓腕上把脉,又起身查看了他后腰上的伤,从药箱里迅速翻出一乌砂瓶搁在苗淼淼的手里。
“大夫,他的身子如何,那伤可要紧?”苗淼淼握着药瓶,有些紧张。
大夫轻咳了声,不敢妄言,只道:“王爷的底子是极好的,伤口已经愈合,不过是表面溃烂,擦几日药便好。”
苗淼淼见那大夫明显是看宋云霆的眼色说话,一般这样的大夫,那必然是藏着别的话没说。
想到方才二人在榻上,苗淼淼扯着那大夫往浴桶旁移了几步,压低了声音询问:“大夫,你有话别藏着,他的身子真的没大毛病?”
大夫稍稍抬眸觑了一眼苗淼淼,摇头!他怎么感觉这姑娘希望王爷的身子出些毛病呢?
可也就他这番狐疑,让苗淼淼更加觉得宋云霆那方面有问题。
而这位大夫迫于荣云霆身份的威压,这才没有说实话。
有病治病,何须这般藏着掖着,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苗淼淼又扯了大夫往远处挪了一步,背对着宋云霆:“大夫,他那人好面子,有些事情你不说我也明白,你有没有调理那方面的药?”
那方面的药?
大夫在窗前有些凌乱,他已经好久没听到旁人问他要虎狼之药了,这姑娘真彪悍!
“苗淼淼!”榻上的宋云霆猛然起身,直接提着她后脖颈的衣裳,一把将其扔在榻上。
那大夫吓得提着药箱飞快的逃出了厢房,还十分细心的替他们关上房门。
身后嘎吱嘎吱声臊的大夫老脸通红。
年轻人就是好啊!
马厩里,灯火通明。
袁明元让将士们拿着火把离的稍远些,免得肉块横飞,到时候溅了他们一身血。
盛明镜在厨房里洗刷着碗筷,收拾着灶台,突然发现铁架上少了一把剁骨刀,略一思忖,便提着灯笼去寻纪南山。
冷风将他的红袍吹起,月光照在他的身上,让他整个背影显得格外萧索。
“南山,你们在做什么?”盛明镜见他一人站在旁边,朝他走了过去,且他似乎听到马厩那边传来剁肉的声音。
乍然听见身后传来的呼唤,纪南山的思绪瞬间被拉了回来,一转身,直接用红披风将来人拢在身前,挡住了他的视线。
“南山?”衣袍下,盛明镜有些不知所以,只得拎着灯笼盯着他脚上的那双靴子看。
纪南山冷着一张脸,神情肃穆,声音却出奇的和缓:“没什么,不过是让老袁处理一下打回来的猎物,这么晚了,你怎么不去休息?”
盛明镜从他的衣袍下挣扎出来,踮着脚想透过他的肩膀看去,到底是什么猎物,需要这般用力。
可他还未踮起,就被一只大手给按了回去,然后便被纪南山给拖着进了客栈。
盛明镜匆匆回头看了一眼,只一眼,他心中便明白,那哪里是什么猎物,飞起的肉块,分明是人的胳膊。
不过,他既然不想让自己知道,自己索性便装作不知。
只是那把剁骨刀不能再用了。
“他奶奶的,老子从来没这般砍杀过人,真他娘的要命!”袁明元手里握着剁骨刀,络腮胡子脸上全是一道道黑血,看着甚是煞人。
举着火把的将士们有的已经闭了眼,不敢再看。
因着烈焰那具尸体刀枪不入,唯独纪南山的箭羽能从他的眼睛贯穿头颅。
所以,当纪南山询问宋云霆要如何处置烈焰的尸体时。
宋云霆言语森冷:“拔出羽箭,削去半个脑袋,从颅骨对半劈开全身,剁成肉酱,看看有没有什么异常的东西在他体内。”
剁肉声还在夜里响着,袁明元一声接一声的骂着,好在几下砍杀之后,他终于找到了这尸体的弱点。
“他娘的,原来要从内往外砍,真他娘的麻烦,死了还让老子心烦!”袁明元朝着边上的将士大喝,“你过来,帮我把这张皮翻一下。”
翻皮?
众人大呕。
袁明元啐了众人一口,自个动起手来,咔咔几下,终于找到了将军交代的事情。
忍着那浓烈的血腥味,将胃液中藏匿着的一颗金珠给取了出来,然后,将剁骨刀直接扔给了边上的将士。
“剩下的你们给处理干净。”
众将士望着那堆肉傻眼了,他们处理,这让他们怎么处理!
最后还是其中一个将士拿了挑马粪的筐子,将那堆肉块一一装进粪筐里,倒在了马粪池中。
袁明元一身是血的闯入客栈,将客栈内坐着的四个人吓了一跳,然后,就被两道声音给狠狠的呵斥了一番。
原本还想着邀功的袁明元,瞬间变得蔫头巴脑,他哪里知道这么晚了,那姑娘和盛举人都没去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