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电话,冉夕轻哼了一声,满脸鄙夷,这些马后炮和墙头草倒是当得尽心,真不知道爸爸当初为何会看上这群人,不过逝者如斯,她又有什么理由去做这些无畏的争辩,当务之急时间要找出真相。
西餐厅里,冉夕化了个浓妆,早早地就来到了预约好的位置上等候,她倒要看看这些公司的老人看到她会是哪种反应,惭愧还是坦然?
不一会,一个身材臃肿,面容诙谐的中年男人背着手踱步进了西餐厅,冉夕一眼就看到了他,强扯着微笑朝曾经理招了招手:“曾经理,这里。”
曾经理看到冉夕先是一愣,面色一僵,旋即也迎合着她,笑着挥挥手朝冉夕走了过去。
“坐吧。”冉夕在他面前丝毫没有降低自己的身份,反而多了一股强势的味道。
曾经理皮笑肉不笑看着冉夕,他本以为冉夕出现在他眼前时应该是落魄不堪和清汤挂面的惨淡光景,没想到见到她居然依旧光彩照人,名牌加身,浑然不像落魄的千金大小姐样子。
她仿佛还是那个冉家千金,一点没变,他站在她面前不自觉地气场蹭蹭蹭下降。
“坐,曾经理。”冉夕有些不耐烦地再次要曾经理坐下来。
曾经理这才回过神来,冲着冉夕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然后扭扭捏捏在她的对面坐了下来。
“冉小姐,项目的详情可否给我看看。”曾经理倒也直白,客套话都还没说,直接切入了正题。其实他是紧张过度,怕自己在冉夕面前会露出马脚。
“怎么?曾经理现在也赶着去开会?”冉夕挑眉问到。
曾经理面露难色,摇了摇头,支支吾吾地说到:“没……没有。”
冉夕勾了勾唇说到:“那既然不急,我们就打开天窗好好聊聊,曾经理当初为何要去林氏?”冉夕也不留白,她不太喜欢拖拉。
“这,小姐,你问我这个问题……这,你叫我如何回答?”曾经理脸色不好看,眼神四处乱瞟,看起来有些做贼心虚。
冉夕看着曾经理畏缩的样子,冷笑了两声,满眼轻蔑,继而冷冷说到:“那好,这个问题既然曾经理不愿意回答,那我们换个,那你说说我爸爸公司的破产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曾经理双手紧紧搓着,极不情愿抬头看着冉夕,但是冉夕却不依不饶地盯着他。
冉夕皱了皱眉,这些老狐狸的嘴巴守得太严了,她这样问什么也问不出来,她有些失望地觉得今天自己做了无用功。
“冉小姐,这飞鸟尽,良弓藏,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你也别在逼我了,大家伙生活都不容易。”曾经理看着冉夕,目光有些紧张。
“好一个飞鸟尽,良弓藏,当初你们在我爸爸手下做事时,谁不是装得忠心耿耿,现在倒好,呵呵,你说是不是林舒瑜那个贱人做的?”冉夕目光冷冽地凝着他,曾经理被她盯着感觉慎得慌,他垂下头不否认也不肯定,目光闪躲。
冉夕心中开始撕裂开来,至少现在她觉得这件事和林氏是挂上钩了,看曾经理这副躲躲闪闪的模样,多半是她猜对了不少。
“曾经理啊,曾经理,古人还有句话叫做滴水之恩,涌泉相报,我现在和我妈妈落难了,本不想找你索要任何的回报,也不想劳烦你,我们只是想要一个公道,想知道公司破产的原因,这样才心安理得,可是你连这点小忙都不愿意帮?呵。”冉夕哽咽着说,目光却依然不放过曾经理。
“我的大小姐,你别再逼问我了,我不会告诉你任何事情的,你与其费尽心思找真相倒不如好好经营好你和你妈妈的下半生,你以为我容易吗?人生在世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难处,你别再这么咄咄逼人了。”曾经理不耐烦地起身准备告辞。
冉夕咬着唇,满眼绝望,所谓的人走茶凉,她总算见识到了,可是这是唯一靠她自己能抓住的机会,她不想放过。
“曾经理。”她也顾不得自己的尊严了,一把拉住了他的衣袖。
“你干嘛?”曾经理想要甩开她的手,奈何冉夕抓得太紧了,他有些气急败坏地看着她。
冉夕一动不动地凝着他眼里溢满了忧伤,若是从前她绝不可能这样去求一个人的,现在生活所迫,她咬了咬牙,眼泪顿时夺眶而出:“曾经理,我求你了,我们母女两也不容易,你帮帮我,告诉我真相好吗?”
曾经理有些为难,但马上又露出一幅事不关己的样子一把甩开了冉夕的手:“我最后警告你,要想好好活下去就不要再打听这方面的事了,这个社会不像你想象的那么简单,有些人是得罪不起的,只要他们想让你滚蛋,你随时都会被逐出本市,还是好好去照顾你妈妈吧。”
曾经理甩袖离去。
冉夕悲哀地看着他的背影,现在她才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人微言轻,原来离开了爸爸的庇护,她什么也不是,现在她不是什么高高在上的大小姐,不过是一个可怜虫,这算是现实抽在她身上的又一鞭子,她清晰得记得这种痛楚感。
她不甘心,凭什么?她不能忍受自己的尊严被他人践踏,不能忍受公司就这样平白无故倒闭,不能忍受爸爸含冤离开。
她抹了抹眼泪,整理了有些凌乱的妆发,打包好心情准备离开,这时包里的手机却振动起来了。
“喂。”
“你好,请问是冉夕,冉小姐吗?”电话那头冰冷的女声传来。
“对,我是。”
“您是,郑柔郑女士的家属是吧?”
“是。”冉夕握着手机呼吸一滞,整颗心都提了起来,这段时间她老是吃不好,睡不着,总怕某天接到一通电话告知她妈妈的死亡,要知道在这个世界上,她仅剩下的依靠就是妈妈了,想到这里她突然觉得有些心酸,家破人亡,真真实在她的生命中上演了。
“是这样的郑女士的住院费已到期,请您立马到医院补交住院费。”护士小姐的声音再次传来。
冉夕这才觉得松了一口气,可是心头的那块石头却始终悬而不放,妈妈的医药费也是一笔巨大的数额,自己经济又不独立,根本就拿不出这么多钱,逸淳风,她更不敢倚靠,况且他很本就靠不住,爸爸留下来的钱眼看着就要用完了,在不赚钱,她怕,怕自己有一天因为经济上的原因害妈妈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