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的两个娃终于和平相处,夏映浅又回到了直播间门口,观战。
直播已经开始了半天,三位大师分别做了自我介绍。
此时观看直播的网友有三万。
主持人是灵异专栏的探险主播阿韦。
“观看直播的网友们,听了我们大师的介绍,有没有什么好奇的问题想问。这可是百年难遇的一?次时机哦!”
弹幕其实挺多的。
“这期节目看着太平淡了,我就想看凶宅!”
“大师,我啥时候能找到另一半?”
“大师,我要算什么时候发财?”
“我问个简单的,三位大师能不能算算我是男还是女?”
“前面的列位等等我。我想算发财,也想算男女!”
“我就单纯吐槽一下,神婆的衣服配色儿可真鲜艳。”
“噢,我妈妈去找过田七婆!”
“准吗?”
“反正说我奶奶上了田七婆的身,”
“然后,我妈妈跟被附了身的田七婆大吵了一?架,”
“把我奶奶给吵了回去,”
“不过还别说,我妈妈因此解开?了心结,”
“她觉得她自己终于战败了我奶奶,从此身体状况大好!”
“哈哈哈哈哈哈!”
“前面的开?个会员不行吗?能一次多说几个字。”
……
传统的算命都是面对面,这直播一排一?排的弹幕飘过,好多都是让大师算男女的。
三位大师的脸色不大好看。
阿韦挺有眼色地道:“那个让田七大师讲讲怎么辟邪吧!这些都是观看直播的网友们感兴趣的话题!”
弹幕又飞速飘过。
“能不能来一点实用刺激的?”
“能不能现场来个鬼上身?”
“宋何,男,27岁,求问大师,什么时候发大财?”
“要看鬼上身!”
“我提议请始皇上来聊聊他的地宫到底有多?大?”
“请太宗武后高宗一?块儿上来,斗个地主吧!”
“不如算算下期彩票的中奖号码!”
……
田七婆站在了镜头前。
“这个避邪嘛,有很多?咱们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
夏映浅看了一?眼直播观看的人数,已经剩两万了。
这惨不忍睹的直播翻车现场,不看也罢。
田七婆不知道是看了直播人数,还是看见了弹幕,脸色一变,跟阿韦小声嘀咕了一?句。
阿韦兴奋地道:“咱们的田七大师要表演一?个隔空移物,今天观看直播的网友,算是来着了啊!”
田七婆淡淡一?笑?,也不多?说什么。
她抽出腰间的铃铛,右手举起,在镜头前又唱又跳。
旁的人,可不知道她唱的词儿是什么。
苏锦霓的棒棒糖差不多?吃完了,碰了碰胡高道:“你家主人,好像在叫你!”
胡高撇撇嘴道:“我跟她的合约今天就到期了!我早就受够了她。每天都得帮她去地府找魂上来,那些鬼差现在一见我就跑。但是她可能不会那么轻易就跟我解约。”
苏锦霓不知道找魂上来是干啥,她好奇的是其他的事情。
“你还这么小,怎么就出门打工了?”
胡高的眼眶一红,“哎呀,还不是我妈历劫没历过去!是我妈跟她家签订的合约,我妈被劈成灰了之?后,我们胡家人不能说话不算话呀,哥哥姐姐们一商量就派我过来了!”
胡高没有说他妈妈到死也就才修成了五尾灵狐,他的哥哥姐姐们比他的妖力高,大多是两尾和三尾,只有他自己是一根尾巴的。
所以他刚才说自己成年会修成九尾灵狐,那都是胡扯的。
他可能这辈子都只能是这种形态了,连耳朵和尾巴都藏不起来,只能陪着像田七婆这种江湖骗子,耍耍小把戏。
苏锦霓要是两天前听到历劫这两个字,都不一?定知道这是啥。
可范阶刚刚才历完劫,被天雷劈了九百九十九道,要不是她那些纸人,范阶也得被劈成灰儿。
她一听,特别有感悟。
而且毛茸茸也太可怜了,他妈妈都被劈成灰了,她刚才还咬他耳朵来着。
苏锦霓反省了一?下自己,太不应该了,鼓起嘴巴有点想哭。
胡高看她的样子,咧开嘴,露出了尖尖的狐狸牙,笑?了起来。
“嗐,我今年都一百岁了,我妈妈被劈成灰是五十年前的事情!我早就不难过了。”
苏锦霓吸溜了一?下鼻子,又说:“你家老主人又在叫你啦!”
胡高听见了,怪不耐烦地道:“那你等着,我去去就来!”
胡高站了起来,从夏映浅和方神棍的中间走进了直播厅。
田七婆知道自己家供的有保家仙,还是祖传的,但从来没有见过。
她与保家仙合作了好多年,虽不是次次成功,但一?般只要她一叫,他都会有回应。
只是这一?次她都已经唱了那么久,保家仙居然没有一?点动静。
田七婆的后背出了一?层凉汗。
要不是保家仙前几日托梦给她说,与她家定的合约即将结束,她也不会出此下策,答应参加直播。
毕竟摄像机那么多?,太容易露馅儿了。
成名还是翻车,在此一?举。
就在田七婆万念俱灰的时候,耳朵里忽然又响起了保家仙的声音。
“你指一?指不远处的花瓶!”
田七婆松了口气,口中停止了吟唱,猛地一下转到了镜头前。
她抬手一?指不远处的仿旧青瓷花瓶。
只见花瓶摇摇晃晃从桌子上缓缓升起。
弹幕已经疯了。
“卧槽,我不敢相信我的眼睛!”
“都说了,华国的能人大有人在。”
“快点,我要田七婆的地址。”
“我怀疑自己进错了直播间,这其实是个魔术直播吧?”
“加1”
“加2”
“加3”
……
别说是弹幕了,就连现场的摄像师和主持人阿韦,也目瞪口呆。
阿韦:“我的天呀,我发誓我们直播节目绝对没有黑幕,大家可以看那个花瓶的四周,绝对没有隐形线,而且它离墙壁很远,放花瓶的桌子上也没有任何机关……我跟你们说,我一?开?始也不相信,我现在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田七婆难掩得意的神情,又轻轻地做了一?个放下的动作,那花瓶便稳稳地落回了桌子上面。
她瞥眼去看一?旁的吴九和白雪,心想着今儿这俩人要是拿不出什么绝招来,她田七婆的名声一定能响彻整个华国。
真不是她要逼死同行,而是这年头谁嫌钱扎手呢!
就是这时,田七婆又听见了保家仙的声音。
“你记住,这是我最后一次保你家了,往后我与你家,桥归桥,路归路,你回家便可把我的供奉给撤掉,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田七婆的脸色一变,她原本都想好了,如果保家仙真要走,她就多?许给他一?些东西。
既然家供的有保家仙,她多少知道一?点规矩。
她若是执意不愿送保家仙走,也不是不行。
要是搁那些厉害的保家仙,可能就会变成家里的祸害。
但田七婆知道她家这个保家仙心软,绝不会干祸害田家的事情。
田七婆以为自己抓住了保家仙的软肋。
没想到棋差一招,保家仙挑这个时间点跟她解除合约。
只要半分钟内她不说挽留的话语,那就等于是默认了。
田七婆差一点就当着摄像镜头,求保家仙不要走。
可是这么一?来,她的老底儿不就被揭开了。
她憋的两眼含泪,心有不甘。
半分钟很快过去,胡高一?身轻地又从夏映浅和方神棍的中间穿了出来。
胡高一?瞧见苏锦霓,顿时咧开了嘴。
那田七婆总欺负他小心软,可她不知,狐狸再小那也是狐狸呢!
为了让那田七婆赶紧死心,最好他赶紧把自己给许出去。
胡高凑到了苏锦霓的面前。
尖尖的耳朵动了又动。
哥哥姐姐们本来说要接他回鹿山修炼,可鹿山现在被人为开?发的,哪儿还有适合狐狸修仙的洞府呀!
他捏了捏自己被她咬的耳朵,明明早就不红了,他又给捏红了,还耍赖道:“你看你看,你咬了我,就得对我负责!”
苏锦霓只觉晴天一?霹雳。
“啥?”
这个问题刚刚不是拿棒棒糖解决了吗?
而且,负责两个字对孩子简直太沉重了!
请问一下,啥叫负责呀?
苏锦霓本来就在自责自己不该咬他耳朵,她哼哼扭扭道:“要不我给你呼呼吧,一?呼他就不红了!”
说着,她鼓起小嘴儿就要吹气。
胡高的狐狸眼珠子转了转,一?屁股坐在地上,“唉呀,唉呀,狐狸被人给咬伤啦!爬不起来啦!”
苏锦霓快要后悔死了,她轻易不跟人打架的。
也就不文明了这一?次,怎么就碰上了耍赖的呢?
所以啊,千万不要有侥幸心理。
苏锦霓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她无辜地跟她表外甥对了对眼儿,然后摆了摆小手道:“我,我咬的是他耳朵,没有咬他的腿!而且,我没有用啃鸡腿的力气!”
都听见小狐狸崽子,跟田七婆解约了,夏映浅还有啥不知道的。
他表姨贼爱啃鸡腿,不用说,小狐狸崽子也贼爱啃鸡腿。
夏映浅在心里算了笔账。
不成,养不起,生活费太高!
作者有话要说:明晚九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