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乐对他们很不放心。
但她就一普通人,工资一月税后八千块,干的就是统筹的活,可不是捉鬼。
就连接待这些人,也是蒋导临时给她安排的活计。
她倒是想捉鬼,也得臣妾能做到呀!
何乐没在剪辑室的门口停留。
她刚刚叨叨了很多,但没说现在的剪辑室有多危险。
这是蒋导特别安排的。
如?今的剪辑室,明明里头除了那些剪辑好的带子和各种母带,还有办公用品之外,就没有其他的东西了,却似关了一头猛兽。
上一波什么洪氏捉鬼来了爷俩,儿子长得还挺帅的。
但还没进剪辑室半个钟头,再出来的时候,脸就肿成了猪头。
何乐带着刘筱涵往办公室去,心里头仍挂念着那个唇红齿白的小道童。
她看过韩导拍的综艺,也算是小道童的路人姨母粉。
于是她打听道:“你们……这方面的业务多吗?”
刘筱涵误会了。
他还以为她问的是自己的素人经纪公司,掉了的魂瞬间全都回来了,赶忙吹起了牛叉:“多,我们跟各大电视台都有业务往来!也包括最近特别火的网络平台!”
何乐诧异地瞪大了眼睛。
几个意思?是各大电视台都闹鬼了吗?
这玩意儿还带组团的?
刘筱涵接收到何乐不可置信的眼神,又?误会了,继续吹嘘:“像风头最劲的唐沐,恋爱综艺刚刚上完,就又有其他的综艺抛来了橄榄枝。女学霸嘛,人长得漂亮,性格好,话?题也多……”
不知道为什么,何乐的眼神忽然闪烁了一下,眉头紧锁。
善于察言观色的刘筱涵心道:坏了,不该提女的,同性相斥。
他清了清嗓子,又?说:“于斌你知道吧,就是那个身高一九零,国外留学回来的海龟,长相还特别像影帝尊宝和肖淳结合体的……”
何乐觉得,这人要不是觉得她傻,要么他才是个傻帽儿!
办公室到了。
何乐指了指桌子上放着的小零食,没眼看地打断他:“瞧见没?那儿有果冻,你去吃吧!我还得再接一位大师去。”
刘筱涵想说,他又?不是真的要吃这女人小孩才吃的玩意儿!
还想问她,怎么还有其他大师呢?是不是不相信他们呀?还有,这要是摆平了,今儿这功劳算谁的?
但他一句话都来不及说,何乐退出了办公室,一转身,迅速离去。
仿佛生怕智商太低会传染。
刘筱涵独自一人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左顾右看,一个人都没见着。
他心想:也不知道有没有鬼?
他发愁地咧了咧嘴,唉呀,瞧他这张嘴呀!
要不是舍不得,刘筱涵真?想狠狠地给自己来上一个大嘴巴。
这可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没事儿自己吓自己!
刘筱涵又?四处看看,心跳估计得旋风飙过一百五。
呀,要不还是吃个果冻压压惊!
**
这又?来的大师,姓陈,是盛市隔壁大秋市有名的铁口陈。
与盛市的方大师齐名,但又?不如?方大师的名望高。
前不久,方大师金盆洗手,一直被压一头的铁口陈,总算扬眉吐气。
听说找他算命的人,现在也得排号了。
铁口陈是个瞎子。
见过的人都说是真瞎,而不是装瞎。
何乐并不在意这些。
她心里头还是惦记着小道童,心里想着,多一个人不是多一份力!
更何况,铁口陈还带来了两个看起来就孔武有力的徒弟。
是以,她一接到人,就带着铁口陈师徒三人,匆匆地往剪辑室去。
连怎么闹鬼的来龙去脉,都没有刚刚讲的清晰。
铁口陈不以为然,但一听说剪辑室的里头,现在还有另一波人,却显得不大高兴。
他皱着眉头说:“一事不烦二主,这是江湖规矩!”
他拄了一根龙头拐杖。
两个徒弟跟铁塔大护法似的,一左一右护着他。
实力不知道怎么样,但是气派是最足的。
可来的这些大师,都是何乐接待的。
她看多了大师装逼被打脸,也不以为然地说:“不瞒大师说,我们电视台这个事儿已经请了好多人来看了,暂时没有一个人能解决!”
铁口陈笑了,“那是因为他们没本事呀,跟我不一样!”
左边的徒弟戴着鸭舌帽,轻狂地附和道:“那些人就不配跟我师父比!”
右边的徒弟脸上带着一道疤,笑起来比哭还难看,但他是个结巴,“就,就,没有,没有,我师父,父,摆,摆不平的,邪,邪物!”
何乐好不容易等他说完,也笑了:“上一回跟我这么说的是洪氏捉鬼天师洪天安,大师猜怎么着!”
这还用猜嘛!肯定没搞定。
铁口陈一听这个,心头跳了一下。
好歹是一个圈子里混的,他虽跟洪天安没有直接的交集,却也是听说过他的名号。
连他都不成,看来是真棘手。
铁口陈没再放大话?,转而询问:“现在在里头的大师是哪位呀?”
其实何乐也不清楚夏映浅的师承,毕竟要没这事儿,她也是根正苗红长大的唯物主义好青年,哪里会关注这些!
她就是在短视频上,刷到过清明观的小道童。
不过她倒是听蒋导提了一嘴。
她抬高了声音道:“是方大师的师弟,清明观的观主!”
铁口陈一听,气得嘴角直抽抽。
任谁当了千年老二半辈子,也不爱听跟老一有关系的任何人和事。
铁口陈在扭头就走,和立刻冲进去之间,犹豫了片刻。
想起来全都是血泪。
铁口陈被方神棍压了半辈子,虽说那货已经金盆洗手,但坏就坏在那货他洗了手,自己空有一腔热血,到死都没法证明自己比他强。
而且,方神棍金盆洗手了之后,铁口陈的名声在这圈里还是显不起来。
究其原因,就是少了一件立威的事情。
如?果这一次能搞定电视台的邪事,他相信自己一定会名声大噪。
把方神棍过去的辉煌,一下子全部拍死在沙滩上。
所谓“利”字头上一把刀。
铁口陈年过半百,还是看不开。
他谨慎地又想,或者?等里头的小子败了,他再进去?
但万一他要是真有个几把刷子,胜了呢?
铁口陈的心理活动实在是太多,没有留心时间的流逝。
别说一旁的何乐等着急了,就连铁口陈的两徒弟,也没摸清师父的心里在想什么。
这到底是进啊,还是不进啊?
不是说搞定了这些,能有小二十万的进账嘛!
咋的,嫌钱扎手了?
小结巴憋红了脸,指着剪辑室的门说:“师,师父,你,一,一句话,看徒弟,给,给你,打先锋!”
铁口陈已经回过神来了,一拍自己的大腿,下了狠心道:“抄家伙,上!”
何乐就只见那两位铁塔大护法,一人手持着罗盘,一人手持着符纸,两脚踹开了剪辑室的门,一齐大喊了一声:“啊呀呀……”
就跟唱戏里开道似的。
极具舞台化的色彩呢!
紧跟着,铁口陈才拄着拐杖,不紧不慢地踱了进去。
何乐也没有瞧清楚里头的光景。
剪辑室的门就又?合上了。
她探头观望,剪辑室的几扇百叶窗,合得严实合缝,不漏一点光线。
**
这剪辑室里的邪物,又?如?夏映浅所担心的一样,并不是鬼。
他一踏入剪辑室,没有感觉到一丝一毫的阴气。
夏映浅觉得丧气,可惜了他小一百张的驱邪符,没有用武之地。
而且那邪物贼的很,大约是闻到了他身上的危险气息,自始至终都没有露过头。
原本一直将苏锦霓牢牢地护在身后的夏映浅,来了个馊主意。
他眨眨眼睛,冲苏锦霓释放秘密信号,“表姨,要不咱俩分开转转?”
这剪辑室是个套间,里外三间,摆了十好几台电脑。
分开就分开,下一段路会更精彩。
苏锦霓没Get到她表外甥,总挤眼睛干啥!
但对于他的提议,她没什么意见,就是不放心,奶甜奶甜地嘱咐他:“表外甥,你要是害怕,一会儿就大叫我的名字!”
夏映浅撇了撇嘴,心道:这分明是我的台词!
但因为他表姨奶甜度爆表,他勉强接受了她的好意,点头答应。
他之所以提议分开,其实是想拿他表姨当饵来着。
毕竟没跟他表姨接触的时候,任谁看也想不到,这么小小的一只,身体里蕴含着大大的能量。
他承认,这主意是有点嗖,但是因材而定。
而且他敢保证,只要他表姨一出声,他一秒钟的时间,就会蹦哒到她的面前去。
当表外甥的,怎么可能让表姨掉一根儿头发丝!
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苏锦霓没什么压力的,迈着小短腿儿往里间走。
她一边走,还一边奶呼呼地小声喊:“喂,别躲啦,我看见你啦,捣蛋鬼别捣蛋!”
直到苏锦霓的小身影消失在眼前。
夏映浅沉了下气,睁开了天眼,仔细感应。
这间屋子里还是什么都没有。
但又?莫名其妙的让人感觉到有不好的压力。
他挨个电脑前坐了一坐。
坐到第四个电脑前的时候,忽地感觉到一股电流窜进了他的身体。
他四肢僵硬,无法动弹。
夏映浅的第一反应是:奶奶的,这玩意儿怕的其实是他表姨!
本以为自己才是王者?霸霸,可瞬间就变成了青铜的那种心情,简直糟糕透顶!
夏映浅咬破了舌尖,一口纯阳血混着口水,对着那电脑就喷了出去。
手脚能动就是一瞬间的事情。
紧跟着他挥起了桃木剑,默念扫妖咒,眼看就要一招制敌。
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傻叉,偏偏这时踹了门入内,唱戏都不用化妆,大声吆喝:“啊呀呀……”
夏映浅只瞧见一抹绿色的影子,嗖一下,飞到了里间去。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更明天下午六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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