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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你这?点出息,只是一点钱而已,家里以后还会有更多的钱。”

苏卿嘴上这?么说,见段烟高兴,唇角也不自觉微微上扬。

段烟听了她的话,也不笑。的确,这?么点钱,搁在他以前还是大家公子的时候,可能也就一件衣服的钱。

只是如今他成了寻常人家的夫郎,才知道百姓挣钱有多不容易。

只要省着点花,这?点钱他们家已经可以用很久了。

苏卿转移了话题:“你既然怀了孩子,就不要再和黄三走动,让外人看到了对你名声不好。”

倒不是她要做什么大女子主义,这?个世界流言的力量可比现代社会要大得多。

段烟看着手里的钱,这?会也冷静下来:“我?只是托她带抄书的本子……”

苏卿耐心听他说完:“抄书的事?情,你现在就不要做了,伤眼睛,伤身体?,挣钱的事?,我?会想办法。”

说再多的话,都没有直接行动来的有力。

苏卿先是拿钱请人给段烟看了大夫,又亲自把大夫送出去,特地宣扬了一番自家夫郎怀孕的事?情,然后就以此为借口,开始慢慢的改变。

委托人也是从有了孩子之后开始改变的,年轻的男人女人,有了孩子以后,就成为父母,需要担负更多的责任,从不成熟变得成熟,在外人看来,薛灿有所变化就是很正常的事?情。

当然,苏卿在改变的同时,也要保证人设是慢慢变化,而不是一时间天翻地覆。

比如说,进?厨房做饭,她负责炒,段烟就负责切,洗菜,还有烧火。

现在天也不冷,摸点凉水对孕夫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但孕夫闻不得那种呛人的油烟味。

烧火的时候,苏卿还拿了透气的布料,给段烟做了个口罩。

这?个家里穷,是因为没有来源供他们开销,但好歹以前是薛灿亲娘做举人的,很多旧物卖出去也不值几个钱,她自己尝试着修了屋子,又把屋子里收拾干净了,其实比真穷人家要好多了。

至于自己亲自下厨,苏卿也是有理由的,她嫌弃段烟做的不好吃,还不如她这个“新手”随便炒炒呢。

自从段烟进?门起,就是他做饭,以前是薛灿的爹亲,他进?门才半年,也不知道薛灿的手艺。

尝一尝自己做的,再尝尝苏卿的,他就沉默了,做饭这种事?情,可能是真的需要一点天赋。

这?天黄三又找上门来,给段烟接了个活,苏卿让他别出面,正好把话说清楚。

“让我男人替你抄书,就拿那么几个子,真当老娘是傻子,不知道行情啊……不做了不做了,以后要是再让我看到你上门,我?可就直接上棍子了,别说我?没提醒你。”

她说着,还直抄起了放在院子里的扫把。

黄三看她凶恶,也知道家里女人知情,这?事?情肯定做不了,骂骂咧咧地说了几句,人就走了。

隔壁的人家从院门里探出头来:“哟,薛灿,你夫郎有孩子了。”

苏卿朝她笑:“是,我?女儿最近想吃辣,二婶让我?拔几根辣椒呗。”

她一口一个女儿,为的就是突出自己对孩子的在意。

这?样的变化也更自然,这?里的人,很多成婚的,不一定?是多相爱,门当户对,还看得过去,日子就一起过了。

父母努力奋斗,都是为了儿女,薛灿以前混不吝的,为了夫郎洗心革面,那是要在段烟进?门的时候就变化,现在段烟进?门都半年了,为了孩子变才正常。

小县城,大部分带院子的家里都在家里种了蔬菜之类的,也不拿去卖,就供自己吃。

他们这边,除非是赶集,蔬菜的品种也很少,关键是贵。

以前苏卿的爹也种了些,但他生病之后,就没有人打理。

段烟是个大户人家出身,然后落难到官奴,干的都是苦力活,又不是现代的监狱,怎么可能会教他种菜。

邻里邻居的,蹭点菜也没什么。。

隔壁二婶果然没有多想,她很大方,给她摘了些红通通的小米椒还有一些别的菜,反正这个世道好,大家的日子过得都还可以,家里也吃不完。

说完她还打趣苏卿:“小薛知道疼夫郎了,当娘了,是要稳重些才好。”

苏卿拿了菜转身,就看到段烟站在门口,和她视线对上,他立马转身进屋。

苏卿直接喊:“你进?去干什么呀,出来洗菜。”

段烟抬起的脚僵了一下,又重新走出来。

这?小薛啊,隔壁的二婶看了看这?年轻夫妻的热闹,脸上带着笑回去了。

洗辣椒的时候,段烟小声说:“我?没有说过我?想吃辣。”

他最近只想吃酸,老陈醋,酸豆角,酸笋,酸菜……

苏卿睨了他一眼:“我?知道你没说过,是我想吃。”

她这么大一个人,如果说是自己想吃,那多丢脸呀,推到孩子头上,就没有这?么多顾虑了。

反正小孩子不懂事?嘛,薛月欠了亲娘的,背点锅怎么了。

段烟:……

这?菜他突然不想洗了。

当天晚上,苏卿做了酸辣粉,她的偏辣,段烟的偏酸,吃人嘴短,段烟决定和自己的妻主站在统一战线上,还是让肚子里的孩子背锅吧。

虽然饭菜做的好吃,但苏卿并没有打算做厨子发家。

一个厨子,就算做到了天下第一厨,深得皇帝赏识,地位也就那样。士农工商,在这个古代,也算不得什么。

想要打破阶级,还是得读书。

苏卿做了这?个决定,去了一趟县城最好的厨子,拿几个菜谱换了几百两银子,然后又拿银子换了些笔墨纸砚回来。

她对段烟说了菜谱的事?情:“我?想了想,家里也没有个经济来源,还是得靠我?念书,你以前不是在京城,跟我?讲讲京城那些人吧。”

段烟看了她半晌,然后说“功名不是那么好考的。”怕妻主误会,他忙加上一句,“我?不是看不起你,我?只是想,咱们现在的日子也挺好的,如果考不上,你也别太着急。”

邻里邻居的,什么话都说,段烟也知道薛灿以前不爱念书,还被她亲娘打,虽然她有个举人亲娘,但不代表薛灿就有念书的脑瓜子。

现在的生活虽然算不上大富大贵,可是也平静温暖,他觉得很喜欢。

他看过看念书念傻了的,穷秀才,为了念书,家里日子过得紧巴巴,考了一辈子没有考上,反而把人读傻了。

现在的薛灿虽然有时候很气人,可是鲜活有趣,其实已经很好了。

苏卿上前,盯着段烟看了半天,然后伸手揉了揉他的脸:“你傻不傻呀,就现在这个情况,你满足,我?还不满足呢。再说了,做个平民百姓有什么好的。你长得这?么好看,整一个蓝颜祸水,要是有什么恶棍看上你,想让你同她睡觉,你要我?怎么办?拼上一家人的性命去同她斗吗?”

虽然比不过现代社会,但除了太过奇葩的一些家庭,同一阶层的男女之间,其实在人格上也是较为平等的。

在这个世界,真正难以跨越的,是阶级上的鸿沟。

委托人为什么会退缩,她难道是不敢用自己的命去拼,她当然敢,可是代价就是搭上她的全家,甚至是祖宗十八代。

段烟没说话了,他脑海里回荡着苏卿说的,“你长得这?么好看”这?句话,耳朵变得有些红通通的。

苏卿接着说:“你也别想闲着,为我磨墨,等我?考个状元回来,让你做状元夫郎。”

段烟抿着唇:“要考状元,你得先有个秀才功名。”

“这?个我当然知道,所以基础由你来教,咱们省点钱。”

苏卿当过古代的官,不过那都是很久远的事?情了,这?个时代的历史政治也不一样,她还是得从头开始学。

苏卿的自控能力还是很强的,真自己自学也没事,可要是放置孕夫不管,这?年头段烟也干不了太多别的事?,她担心孕夫会得产前抑郁症。

当然,顺带省点钱。

天气一天天的冷了起来,为了过冬,苏卿除了念书,还和段烟做了不少准备工作。

她们买了肉来做香肠和腊肉,就挂在院子里头晒,等晚上就收起来,锁好门。

炭火也是早就准备好了的,苏卿找木匠做了个款式别致的小炉子,又挣了一笔钱。

这?年头大家不稀罕什么知识产权,但一般老实?的手艺人,碰到客人有独一无二的东西,觉得好,都会愿意花钱买。

他们这种注重的是口碑,因为不存在机器,都是定制,很多客人要的就是独一无二。要是坏了口碑,以后谁还敢有特别的东西给他们做。

苏卿想,还好她什么都看,什么的原理都懂一些。

不过太出格的东西她都没做,什么玻璃提炼之类的,更是想也没想。

当年的寡妇徐茹是需要寻求贵人庇护,她还有十三年呢,没有必要做的太出格,稳扎稳妥的来就可以了。

随着天气的变冷,薛灿这个小家,却是变得越来越好,越来越有烟火气。

段烟是心思敏感细腻的人,但妻主去哪都带着他,整天都着家,他也不会胡思乱想。

直到段烟肚子越来越大,到了第二年春天,月份足了,他要生孩子了。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