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抱歉，夜冥渊。”立颜十分温和地看向他，声音里充满了歉意，“当年若是我能够晚一点再走，或者我留下，也许就不会发生后来的一系列事情。”
“闭嘴！”夜冥渊冷然道，他缓缓地蹲下身，蹲在立颜的面前，冷声道，“你现在说这些做什么？嗯？”
立颜微微地拧着眉头，他伸出手来，一把抓住了夜冥渊长袍的一角，抬眸，那双眼睛里带着几分温情：“夜冥渊，我不图谋什么，只是希望你能够帮我一把，我知你心中必有善意永存，是以希望你能够助我拿下常明苑。”
夜冥渊冷笑一声，他嘴角嵌着几分嘲讽，冷漠道：“助你拿下常明苑？痴心妄想！”
“夜冥渊！看在过去我曾救过你一命的份上，帮我一把，求你了。”立颜抓紧了他的衣摆，双眸里添了几分渴求，“夜冥渊，常明苑新建的演武场里，有多少冤魂？你既然来了，便定然是心中有意查明白事情的真相。何不帮我一把？”
“为何要帮你？”夜冥渊嘴角噙着一抹冷笑，他冷冷地盯着立颜，“只因你善良？同为魔族，难道你没有半点罪责？”
立颜微微地拧着眉头，低声道：“不得不承认，我确实有不足之处，但我一心只想救助那些需要的人，妖兽以及魔族。他们或因为身不由己，不得已与妖兽或魔族结合，被当做不详的存在诞下，魔族以及妖兽不能接受他们，这世间诞下他们，难道不能给他们一个容身之处？”
“妖兽？”夜冥渊微微拧眉，他冷笑道，“肆意与人族结合的是你们魔族，诞下生灵之后，又随意的抛弃，这些，都是你们魔族做下的罪孽！”
立颜微微拧眉：“夜冥渊，常明苑中都是魔物，倘若你……”
“立颜，别痴心妄想了，你远比我活的更久，法力也比我更强，你都无法做到的事情，我怎么可能做到？”夜冥渊转身就要走。
身后的立颜却立刻吼了一声：“夜冥渊！你在修炼御天神功，御天神功与众不同，你的修为只会提升的越来越快！只需帮我杀了魔王！”
“杀了魔王？”夜冥渊冷声质问，“以我的能力？杀了魔王？你当真是想的轻松，立颜，待事情敲定，我便会离开，常明苑如何，自然由人界来收拾，魔族与人界，与我何干？”
夜冥渊转瞬便走，他的身影逐渐消失，立颜脸上的表情也越发的凝重了，他微微地拧着眉头，望向房顶。
这里是他特意来关押一些为非作恶的魔族的地方，魔族与妖兽以及人族不同，他们对彼此更加的冷漠，失去一两个同伴，对他们来说是太经常的事情。
所以，立颜在这里处置了许多同族。
不，他们不是同族。
他认为自己是人族，但人族并不承认他。
立颜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叹息一声：希望顾羽心能够说服他吧。
走出喷泉，夜冥渊的脸也在发生着细微的变化，那张冷峻的面容，再度变成了‘立颜’。
“前辈！”顾羽心手中捧着一个大碗，嬉笑着凑到了夜冥渊的面前，讨巧卖乖道：“前辈，我做了汤，你要不要尝一尝？”
夜冥渊滚到喉头的一个‘滚’字还没有滑出，脚步却顿下了，他瞄向了顾羽心手中的大碗，微微地拧了拧眉头，目光格外的冷淡：“给我？没加药？”
“当然没加！”顾羽心狐疑地看着他，“没有前辈，我哪里都去不了，加什么药？”
她笑眯眯地看着他，眼睛弯弯的，看起来就格外的乖巧，笑的十分的甜美，眨了眨眼睛，格外期待一般地盯着夜冥渊：“是不是很好喝，前辈？”
夜冥渊垂眸，盯着手里的汤，他嘴角的冰霜似乎融化了一般，添了一抹暖意，吝啬地评价了两个字：“好喝。”
顾雨心就像是一个得到了一颗糖的孩子似的，格外的兴奋，眼睛似乎会放光芒一般：“真的？”
“嗯。”夜冥渊很缓慢的，一小口一小口的把余下的汤都喝完了，他本不需要进食的，随心情而定。
但现在的心情很好，可以说，是非常的好。
顾羽心眨了眨眼睛，像狐狸一样的狡猾闪过，她抬手在‘立颜’的嘴角边擦了一下，然后笑道：“前辈笑起来的时候才是真正的温情，真好看。”
夜冥渊察觉到他的心脏一跳，那种控制不住的感觉又来了，他忙将手里的碗直接塞进了她的手中，冷声道：“汤我已经喝完了，滚吧！”
“哎……”顾羽心嘟了嘟嘴巴，不满地说，“可是我话都还没有说完呢！前辈，我想请你帮一个忙，我想去演武场！”
“滚！”夜冥渊只有一句话。
顾羽心却死死地追着他，丝毫不肯轻松，在他的身边小跑着，喋喋不休道：“前辈！只有你能帮我了，帮我查出真相，能够证明常明苑都是魔物的真相，前辈！只有你能帮我了。”
夜冥渊有点烦，他不明白这些人究竟是怎么看出来他有这个能力的，一个以为他可以帮助她查出真相，另外一个竟然天真的以为他能够对抗常明苑？
“回去你的房间休息！不要再想这些天真的事情！等伤养好之后，便立刻离开！”夜冥渊再次警告道。
可顾羽心却与他纠缠不休，直接挡在了他的面前，赌气道：“前辈！你为什么不能帮我？”
“为什么不帮你？”夜冥渊冷笑一声，他声音森冷道，“你知道演武场的真相是怎样的吗？我之前同你说过，在演武场里，多少人族拖着鲜血淋漓的尸体在哀嚎？顾羽心，你敢看吗？硕大的地方，都是鲜血！全部都是鲜血！刺鼻的腥臭味，那些人被当做猪狗一样，被圈养着。”
他的神色冷然，双眸之中满是摄人的光。
每一张口，就是一条漠然的人命。
“常明苑的魔族，因为担心会被发现，所以他们将这些时不时猎捕来的人都放在了演武场上，将他们吊起来，想喝血的时候便去割一下，割一道口子出来，放血。”
夜冥渊无动于衷地说着，他目光森冷地看着顾羽心，仿佛看着的是一具行尸走肉一般的尸体。
毫无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