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一声巨响,岳山硬生生地把手下的檀木桌给拍烂了,桌上的茶杯也打碎在地上。
岳山脸上的怒容毫不遮掩:“你到底在胡说八道什么!你说琳儿是不是在你手上?!”
“瞧,竟还转移话题?”
三火完全跟听不出岳山话里的情绪一般,仍是一副不以为然地戏谑模样,“岳庄主,你也太胆小了吧,怎么就不愿意承认呢?”
岳山大声呵道:“闭嘴!”
三火是不可能闭嘴的,他直接就戳到了岳山的心口:“岳庄主,你瞧瞧你这么聪明的人,怎么可能会猜不出来呢,你们山庄戒备这么森严,我哪可能会轻轻松松地就把人给劫走了呢,再说了,这一座城都是你的,在你眼皮底下,我还把人藏了这么久,试问一下,整个城里,还会有谁有如此大的本事呢?”
岳山被气得面部涨得通红,尤其是看到在场的所有人目光都随着三火的话投放在了岳浅的身上。
“放肆!!”
岳山怒喝出来的时候,尾音都在微微颤抖,箫景洛仔细地看过去,岳山的手指也在颤抖,“还不快放了琳儿!”
“嘘,别问我,”三火挑着眉笑道,“问问你旁边的大女儿。”
现在是全场寂静了下来。
懂点眼色的人都低下了头,箫景洛看着台上面色惨白难看的父女,正想踏出一步却被身后的白衣牵制住了手。
箫景洛回头,白衣朝她摇了摇头,做了个嘴型——“不要,容易惹火上身。”
箫景洛深吸一口气,才勉强压下心中火气,看向三火的时候,宛若在看一个疯子。
但事实上,三火真的就是个疯子。
“怎么不说呀?说话呀,这么安静,真是令人不习惯啊……”
三火舒展开手臂,目光含带着笑意扫过这里的所有人,“岳庄主是不是早就打算把我当场抓获了呢?这样,我们来打个赌吧。”
“你要是把我杀了,岳二小姐保证安然无恙地还回给你,甚至我敢保证,梁国朝廷绝对不会再干预你们。”
岳山眉尖微微一动。
三火继续说了下去,“若是没有,那么——整个山庄都要在我手中,我说什么就是什么,哪怕……我要毁了它。”
说到最后,三火笑容慢慢地淡了下去,唯剩眼里的嗜血之意,“岳大小姐,还快把你的好妹妹给请出来,可别让人等太急了。”
岳浅此时也知道自己在三火的嘴中是藏不住身份的,本着反正也暴露了,而且……
她怒目而视:“你现在做的跟和我说的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了?”
三火挑起了眉头,“我只是说,如果你不帮我,那么整个山庄连同你的方家老小都要死,可我也没说,你帮了会怎么样吧?哦对,让你坐上庄主之位。”
三火眯起眼睛笑,十分愉悦的模样。
反正令人看了心中胆寒。
箫景洛抿住了唇,手中的刀仿佛知道自己的主人在想些什么,也随着开始震动,好像只要出鞘,就能一刀见血。
白衣拉着她的手不松反而更紧。
箫景洛带着丝不解地抬起头来看他,却见白衣面容严峻,看着三火的眼神里像是有一漩涡正不停地旋转,好似要把三火整个人吞进眸中一般,看起来……倒比不远处的三火更加的令人害怕。
岳浅握紧了手臂,她不敢垂下眼去看岳山的脸色,她的双唇苍白无色,片刻后,她全身力气像是被人剥夺了一样,她向后挥了挥手。
很快,几个人推着坐在木轮椅上的人走了出来,木轮椅上的正是这些天来诡剑山庄费尽心思找得岳琳儿。
而那个人在今天……或许可能更早的时候,被神不知鬼不觉地送进了山庄里。
这个事实让在场的人对始终笑着的三火更加的戒备——太危险了。
岳琳儿此时大睁着眼,在看到岳山看向自己的眼神后,眼眶迅速泛红, 她的嘴巴被布堵住,吐不出话来,整个身子被捆绑在木轮椅上,动弹不得。
岳山在看到岳琳儿的下一瞬间就不由自主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看那倾斜的方向似乎是要走向岳琳儿,但又触及了岳浅。
“琳儿……”
岳山心疼地看着那个被他宠到大、骄傲的小女儿,又满含失望地看着岳浅,“浅儿……你们……”
三火在底下却是看得有些不耐烦了:“好了,就别再上演些什么父女情深了,做父亲都失败到让女儿背叛自己,真是个好父亲啊。”
三火边说边鼓掌,在掌声落下的时候,整个身子倏忽腾空,这一下子令在场的人都没办法反应过来,眼看着三火整个身子都在朝着岳山的方向倾去——
三火的嘴角挂着抹称不上好看的笑。
箫景洛用力挣脱了白衣的手,将早已经准备好了的刀朝着三火准确地射出去!
这个力道可以说是箫景洛目前能使出的最大力,带着股劲风,杀得三火猝不及防,连忙改了道,匆忙落地避开刀来。
看到那把刀空空落在地上后,三火才缓慢抬头:“我是请你过来看戏的,可不是也让你来演戏的。”
三火的眼中第一次出现了让箫景洛都不由得瞳孔微缩、不敢与之对视的冷意。
“但是你既然这么想的话,我也不是不能让你出场,但是你可别嫌时长太短啊。”
说时迟那时快,三火的手掌往箫景洛那边一甩,一根不起眼的针穿过空气,直往箫景洛,上头看着的岳山情不自禁喊出声来:“箫公子!小心!”
三火内力深不可测,箫景洛与之对打过,自然知道自己是打不过他的,更别说还受了伤未痊愈,她只能用力眯着眼睛,分辨针的速度和残影,白衣在一旁举着扇子,他也受了伤,这一招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啪嗒”
刀剑碰撞的声音在大堂里响起。
所有人都齐齐看向了门口的地方,在外面候着的人都走了进来,在他们的前方站着一个男子。
男子带着面具,衣袍显贵,墨发披散,露出的那双眼眸中如一片寒冰,冷冷地直视着三火,身上冒出的杀意,包围了整个大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