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明白。”
陈紫儿微微一顿,脸上划过一道冰霜,,敛眸,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头发抬头,看向箫景洛,目光多了几分坚定,“不知道大夫您愿不愿意,再帮我留下,作证一二。”
箫景洛闻言一怔,有些钦佩眼前女人的杀伐果断,刚刚才生产完就如此魄力,倒是让她欣赏几分。
“可以。”
箫景洛也干脆的答应。
“如此甚好,绿荫。”
陈紫儿喊了一声,随即被喊道名字的绿荫忙不迭进门,看到自家夫人没事,心里别提激动了。
上天保佑,他们夫人总算是转危为安了。
“夫人,你没事就好了,我可担心了,这么多接生婆进进出出,竟然都没有办法让你把孩子生出来。”
“抱着孩子,我要梳妆。”
陈紫儿缓缓道。
“什么?”
绿荫一听,脸色瞬间变了,难以置信道:“夫人,你开什么玩笑啊,你才刚刚生产完啊,你一定要卧床休息,可不能受凉见风!”
绿荫是从陈紫儿娘家就跟来的家生子,对她自然是忠心耿耿,脸上满是错愕,可是陈紫儿却异常坚持道:“我的命都快没了,梳妆算什么,替我梳妆,大夫,麻烦你抱着孩子,先给她的爹爹看看。”
陈紫儿将孩子全身心放心的交到了箫景洛的手里。
对这个救她一命的恩人,陈紫儿满心的相信。
“叫我箫景洛便好。”
箫景洛?
陈紫儿闻言,面上一惊,脱口而出,“闲云郡主。”
箫景洛倒是意外,没想到眼前的女人竟然认识自己的名讳,见她一脸震惊,箫景洛不觉失笑道:“我今天,只是箫大夫。”
陈紫儿会意,微微颔首,将孩子递过去后,便由着绿荫搀扶自己起来。
而箫景洛仔细的将孩子包好,走出门外,一露面,院子里的人都震惊了。
他们从箫景洛进去的时候就在着急的等待着,一直等到里面没声音了,常白眼眶通红,目眦欲裂。
他真的很害怕,害怕夫人出事。
终于,婴儿啼哭,他的心暂时落定,可是还是不免拎着一颗心,看着里面发生的一切,想要等待着结果。
终于。
箫景洛抱着孩子走了出来,这件事终于有了一丝的稳定。
常白伟岸的身子狠狠地颤了颤,吞咽 一声,浑身止不住的颤抖起来,在大惊过后的大喜,让他整个人都如虚脱了一般,背后冷汗浸透了长衫,却没有注意道,身下女人脸上那满布的错愕。
“恭……恭喜老爷,夫人……姐姐没事。”
云姨娘不知道是喜极而泣,还是被吓傻了,定定的看着箫景洛手里的襁褓,恨不得看穿一个洞来,咬牙,目光难掩阴鸷,却害怕被人发现,只能将头低下,勉力扯唇的傲:“恭喜老爷。”
“我夫人没事吧?”
常白挥开了云姨娘的环抱,忙不迭上前,急急忙忙的问道。
箫景洛见他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的妻子,竟然都没有看女儿一眼,目光多了几分柔色。
“没事了,生了一个女孩,你不看看?”
女孩?
这个时候,常白才意识到自己生了一个女儿,脸上一震,当即乐开了花,从箫景洛的怀里将自己的女儿接了过来,满目欣喜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女儿好,女儿贴心,以后一定跟紫儿一样有出息。”
常白的目光满是慈父一样的和善,而箫景洛的目光却穿过常白,看向了他身后的云姨娘,没有错过她眼底的嫉妒。
撇过,她看向皇甫宸逸,两个人常时间的默契,心有灵犀。
皇甫宸逸察觉道箫景洛眼底的黯色,微微颔首,对虚空睨了一眼。
而此时,云姨娘已经从地上爬起来,上前,看着常白怀里的襁褓,轻声细语道:“老爷,你粗手粗脚的,怎么会抱孩子呢,还是让我来照顾小小姐吧?”
云姨娘说着便想要从常白的怀里接过孩子,可是手还没有碰到襁褓,便骤然一痛,一眨眼,受伤多了一枚银针。
“你干什么!”
云姨娘一脸不忿的看着箫景洛,捂着手,所有人都看到了刚刚那一幕,是箫景洛用针刺中了她的手背。
“孩子让父母抱着就好,你一个外人,没必要抱着孩子吧?”
箫景洛目光冰冷,看着云姨娘,眼底的洞悉,直击人心。
云姨娘甚至觉得眼前的女人知道了什么,心虚一阵,急急忙忙反驳道:“我怎么是外人呢,我是孩子的姨娘,就算我不是,我也是老爷您的表妹啊,我抱孩子,有什么问题……”
云姨娘气急败坏,看着箫景洛,本能的仇恨,指骂道:“倒是你,你一个外人,别以为救了我姐姐,就能在这里耀武扬威了,这里是常家,是中枢府尹的府邸,轮不到你一个外人在这里放肆!”
说罢,她咬牙拔出了针,丢到一边,看向常白道:“老爷,你从哪里找来的人,竟然如此骄纵跋扈,当真是……”
“她是孩子的干娘,你说有没有资格抱孩子?”
就在此时,一道女声响起。
云姨娘诧异的看向屋内,下一秒,陈紫儿穿着华服走了出来,刚刚生产,模样还有些孱弱,但是已经可以下地了,由着绿荫搀扶,缓缓走了出来,脸上难掩阴沉。
眼前的女人虽然刚刚生产,但是模样依旧水灵,眉间间透着几分疲惫,可是却由着婢女搀扶,竭力挺直了背脊,目光冷冽清澈。
“我就不明白了,替我接生的救命恩人,怎么就成了外人了?”
“紫儿,你刚刚生产,怎么就出来了,若是受凉了,可怎么好?”常白一脸担心,抱着孩子上前,下意识关怀道:“胡闹!”
“历经这一遭,我也看清楚了,孩子,我怀胎十月生下来,当然是要我自己养,怎么也不能便宜了别人,相公,我以往也真的是心慈手软了,当初同意纳妾入门……”
常白一听,脸色一慌,生怕自家媳妇生气,忙不迭道:“媳妇,你都知道原始来龙去脉,这……怎么还提这一茬,我也说了,我只是当云姨娘是妹妹,你若是不喜欢,大不了我以后连她的院落都不去好了。”
这么忠犬?
箫景洛看着常白,暗叹了一声好男人,虽然性格是温吞了一些,还有一个不三不四的女人在身边的,但是单凭这个对老婆的宠溺度,不错。
“老爷!”
云姨娘的脸瞬间有些疼,自己怎么进来的,她当然清楚,但是被人这么提醒,心里也很没面子,尤其是面对眼前的女人,更是咬牙的抓心挠肝。
她讨厌这个女人,恨透了这个女人。
她恨透了陈紫儿抢走了自己的位置,得到了常白的喜爱,常白为了这个女人,竟然对自己顾,甚至连房门都不踏足!这种滋味让她度日如年!
可是陈紫儿地位高,性格冷淡却强势。
往日里云姨娘见到眼前的女人都是能躲避就躲避,可是心里难免会比较,一比较,高下立见,心里也越发的嫉妒。
“姐姐,姐姐不喜欢我,我应该自请离去,可是如今的情况不由我做主,姐姐您就在忍一忍,等我……等我这件事过去了,我一点不会叨扰姐姐和老爷的。”
云姨娘保证道。
还真的是好保证。
陈紫儿的眼底满是讥诮,饶有深意的睨了一眼,目光没有一丝波澜,微微一顿,神色拂过一道暗光。
“是吗?”
陈紫儿不徐不缓的跨出了门槛,看了一眼常白道:“常白,我们是夫妻,我刚刚生产完,按理说不应该大动火光。”
她顿住了,目光看向云丽,狠狠地咬牙,看向周围的护卫发令道:“给我把这个女人拿下!”
什么?
云丽的脸上一颤,没想到陈紫儿竟然要对自己动手,她就算是嫁进来,陈紫儿也没有对自己动过手。
云丽有信心,自己虽然只是一个妾,但是却是以常白表妹的身份嫁进来的,虽然常白一次都没有留宿在自己的房间。
虽然常白的心里只有陈紫儿一人,但是云丽一直都有信心,等到没有陈紫儿的那一天,常白就一定能看到自己的存在。
可是没有想到,今天这么好的计划,竟然被一个无关人给打断了。
如今,局势不明,她只能出声辩驳道:“我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为什么要这么对你?”
箫景洛的目光冷的彻骨,冷冰冰的看着眼前的女人,眸底的冷意弥漫,“你身上的麝香味,可是浓郁的很啊。”
麝香味?
云姨娘一听,脸上“唰”的白了。
“你在胡说什么,什么麝香味,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哪有麝香味,什么麝香味!
云丽满目仓皇,怔楞的看向箫景洛,咬牙道:“老爷,夫人,你们不要听一个外人胡说八道,我没有想要害你的意思啊!”
陈紫儿可不是傻子。
她性格洒脱,只是不善于宅斗,所以竟然在生产的时候着了这个女人的道。
可是现在,她可不会这么放任下去。
“云丽,你往日玩的那些小心思,我不会在意,因为我知道,常白不喜欢你,我们之间也不需要你来添色,可是现在,你动了我的孩子,我不会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