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仙城,藏美府,荒院内。
土地如同收拢的莲花包聚合一起,将整个荒院如同包包子一样包裹在一起。
看守人王鸠面前的障目叶也在大地震动的同一刻失效,飞速闪身躲开,隔院的看守者修士也迅速赶来。
“王鸠,那怪物是怎么回事!屋子里的人质呢?”
为首一个面带胡须的修士,快速质问着逃出生天的王鸠。
“张尔兄,什么怪物?”
“我方才一直在这里好好的,突然陡升异变差点将我活埋,我这才跑了出来。”
一直被障目叶假象蒙蔽双眼的王鸠,根本不知道方才发生了什么,只觉他看守的好好的,突然大地就包拢了起来。
见王鸠一脸不知的模样,面带胡须的张尔面色瞬间阴沉了下来。
这青楼软骨果然靠不住事,也不知城主看中了这人什么,此等大事居然交由这么一人看管,平日里也没见多看重此人。
“王鸠,你看守的院子里飞出来一个肉胎的怪物,伤杀了藏美府多少修士,你一直看守在这里,你居然不知道?”
张尔面色难看的逼问着王鸠。
“这贱骨头能干成什么事?”
“对啊,王鸠怕不是出了事在装糊涂耍赖吧,那怪物折了我的剑,险些还要了命呢!”
“瞧这院里的样子,那人质就算是在也活不了了,那女人不过是个凡人,埋了就跟死了一样。”
“看城主回来你怎么交代……”
而其余的修士也纷纷附和着朝着王鸠逼压过来,口里免不了几句难听的话。
所有人都忘记了或者说选择性的不提,除了王鸠,还有一个人原本应该看守在此处。
王鸠暗着眸,并未与这些人争执,只是转过身,向着一个巨大的坟墓一样的荒院走去。
脚方一踏上荒院土地,一道黑色的丝线就从地下宛如钢针一般穿刺而出,扎入王鸠的脚,从脚掌心直接穿透了脚背。
一见血,那黑色丝线更为疯狂,从地下又钻出了好几股,如同头颅上突然生出的头发。
“有古怪!大家退后!”
为首的张尔率先退出三丈之外,其余的人也很快的反应过来,瞬间跑出更远的地方。
荒院边缘,那黑色丝线尾部又如线般柔软,缠绕着王鸠的腿就要将王鸠向下拖拽而去。
王鸠忍着脚底刺痛,拔出腰间灵剑,砍向黑丝。
不料,那黑丝犹如神器,直接扛裂了王鸠的灵剑。
黑丝收到击打,瞬间被激怒,一个用力,王鸠直接被扯的跪在了地上,眼看就要被生生扯碎……
忽而,一道带着酒香气的剑风,从空而降,沿着王鸠的额发垂直劈断缠绕舞动的黑丝。
飞檐之上,一道玄衣微敞的身影独立其上。黑厉的双眸,劲瘦的身材如夜中玄豹。
“高邑……”
没想到高邑会在这个时候回来,地上王鸠忽然恍惚了一下。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起!”
眼看那诡异的黑丝又从地下蹿出来好几股,高邑厉眸一眯,飞速的挥出几道剑气,给了王鸠逃出来的机会。
逃出生天的王鸠衣衫褴褛,脸颊胳膊多有血迹斑驳。
“那帮子食人俸禄替人消灾的人呢?”
“怎么,就你一个吃柏家饭了?”
高邑鄙夷的瞥了一眼狼狈不堪的王鸠,虽然他内心十分瞧不起王鸠,但不得不说,这货的确是个傻得。
吃了那云勇仪多少饭,连命都愿意搭上,这烂货该不会……
越想越恶寒,高邑从飞檐落下之后,站的离王鸠远远的,生怕沾染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方才张尔他们说有怪物从荒院飞出去,还伤了许多人。”
“可我一直守在这里,什么都没看到,直到大地突然开始震摇,这才贪生怕死的跑了出来。”
想起自己方才本能的逃跑,王鸠的脸上忽然出现了一丝愧疚。
他真的是一个废人吗?连个凡人女子都看守不住。
“你还贪生怕死,我看你是巴不得把命交代在这儿。”
“烂货,命是自己的,别吃别人两口饭就当自己是狗了,狗急了还咬人呢。”
高邑翻了一个白眼,这王鸠果真是天生贱命。
听到高邑这么说,王鸠忽然抬起眸,呆呆的看着高邑。
“你那是什么表情,怎么娘们兮兮的!别恶心我了!”
被王鸠这么一看,高邑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一脸嫌弃的高邑转移目光不去和王鸠对视,忽而,眸光一瞥,瞧见了王鸠头发上落了一片枯黄的树叶,目光一凝。
“障目叶?”
高邑伸手摘下插入王鸠发中的枯叶,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的查看。
“果真是障目叶,荒院果真来人了,看来,来的还不是一般的人。”
捏着手中的枯叶,高邑收入袖中。
这可是重要的物证,万一到时候城主问起来,他也有个交代。
“这动静这么大,城主估计已经收到消息了,很快就赶过来。”
“烂货,到时候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你可明白了?要是随便瞎说,我高家人可饶不了你?”
高邑本想盯着王鸠的眼睛威胁,实在是无法与其娘们一样的目光对视,转而盯着王鸠的嘴巴,威胁道。
高邑一边威胁,一边心里嘀咕,这王鸠不愧是青楼里出来的人,嘴巴跟抹了口脂的女人一样,整日红透的跟吃胭脂长大的一样。
也不知道被多少人亲过……等等等等!
高邑甩了甩脑袋,这王鸠果真有毒,只是相处了这么些时间,就把他这思想带跑偏了。
不行,他堂堂高家二少,必须离这毒药远远的,他要保持童子身一心一意的修炼,将来可还打算继承高家族长的位置呢。
“我明白。”
听到高邑的威胁,王鸠垂下了脑袋,点了点头。
“算你识相。”
鼻间冷哼了一声,高邑靠在一旁的墙壁上,等待着云勇仪赶来,目光偶尔瞥见王鸠那懦弱的样儿,高邑不知道为什么就气不打一处来。
荒院土包之内,一片漆黑。
一屁股坐在地上的姚晗灵,手中还牢牢握着鹤鸣剑的剑柄。
“真是见了鬼了,活人叫土给埋了。”
四处张望了一下,发觉没有一丝光线头进来,知道自己八成是被埋在了地底下,姚晗灵暗骂了一声。
不过,柳虚清也大概是被埋了进来,依照柳虚清的实力,出去这里定是不难。
“师尊?师尊?你在哪里?”
姚晗灵不然松开鹤鸣剑,在一片漆黑之中给,这是姚晗灵内心的唯一一点支撑。
过了许久,黑暗之中并未传来柳虚清的回声。
难道是被砸死了?
不会吧……好歹也是修真大陆第一剑尊,总不会被几个土堆堆给砸死,说出去也太难听了。
最起码跟莫家一样,壮烈在战场,说出去还能让人看得起些。
“师尊?师尊你还在吗?师尊……”
“我在。”
忽而,姚晗灵面前发出一道声响,吓了姚晗灵一大跳。
因为那声音,离姚晗灵实在是太近了,简直就像是在姚晗灵的面前一样。
为了测试柳虚清到底距离她又多斤,姚晗灵伸出手往前摸索,却摸到了一个冰冰凉凉,像是手一样的东西之后,立刻缩回手。
她可还没大胆到敢抓柳虚清的手,她怕被叶婉萧给生吞活剥了。
不过柳虚清这么凉,这会儿是不是快凉凉了?
毕竟刚才这厮看起来就不太对劲,还被那什么夜息蝶给咬了好多的包。
“师尊,你还好吗?有没有受伤?”
姚晗灵问道,万一柳虚清要是受伤了,那她可就真凉凉了。
“……还好,就是腿无法动。”
对面传来柳虚清一如既往的清冷声音,丝毫听不出任何受伤的迹象。
难道是腿断了?
姚晗灵连忙松手想要站起身,却发现密闭环境之内高度,自己只能爬在地上。
无法,姚晗灵爬到了柳虚清的身边,脚下好像还不小心踩到了什么东西。
“师尊,你是哪条腿断了?我怎么帮你?”
姚晗灵询问道。
对面的柳虚清沉默了一会儿。
“腿未断,只是被砸进了土里,拔不出来。”
柳虚清淡淡的回答道。
虽然柳虚清极力保持冷静,姚晗灵还是从其语气之中听出了一丝无语。
即使身在如此危险的环境里,姚晗灵差点没忍住笑了出来。
那意思就是说,柳虚清方才就像是榔头砸钉子一样,被钉进了土里?
“若不我顶着,你以为,你还能活到现在?”
柳虚清非常敏感的察觉到了姚晗灵的嘲笑,并且迅速给予无情回击。
这难道就是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
厉害厉害……
“师尊,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坐以待毙吗?”
姚晗灵搓搓手,这黑漆漆的连个亮起来的东西都没有,也看不到四周是什么情况,难道真的要被别人瓮中捉鳖了吗?
“你将灵力注入额上的貔貅绿坠,自会有萤火。”
“先观测一下周围的环境,再做行动。”
即使身体不能动弹,柳虚清依旧无比淡定,像是一点也不担心被人捉住。
“哦,这样啊。”
姚晗灵摸了摸额头的绿坠,没想到,这玩意儿还有个探险灯一样的用处。
将灵力注入貔貅绿坠之中,地下被蒙蒙照亮,姚晗灵猛地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都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