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快们两头为难,一方面他们搞不定这耍刀子耍得比他们还溜的胖厨子,另一方面沈锦他们都已经跑到大街上了。
难道他们要穿着捕快服,拿着刀子在大庭广众之下杀人吗?
他们怀疑知府大人的脑子是进了水,长江的水全灌进去了,所以才造成了年年干旱。
可惜怀疑归怀疑,没人证实,他们还是得被迫执行这种充满了水汽的命令。
捕头一咬牙,果断的逃离了胖厨子的炫技刀法,比起一个手持利器的厨子,当然还是带着累赘的女人更容易对付啊。
然而事实证明,一个推着轮椅都能跑出来,还敢大喊大叫的女人,绝对不是什么好惹的。
“就是他,他已经疯了,要杀人灭口!还要杀死全县百姓!他们都已经疯了!”沈锦大喊道。
周围百姓看见举着刀子出来的捕头,虽然听见了沈锦的话,但是可没有人敢反抗,反而一个个吓的想要拔腿就走。
他们和沈锦非亲非故,就算相信了沈锦所说的话都是真的,但是他们是无寸铁,怎么可能会以身阻挡?
沈锦眼睛尖,顺手一把捞起小商贩捕在地上的白布,把所有东西全捞在白布里,团成一个包裹直接朝捕头砸了过去,叮叮当当的各种东西全落在了地上。
小商贩嗷的一声大叫起来,“老子的家当,老子的老婆本啊,老子这辈子的命啊!”
还没等第二个商贩反应过来,沈锦又旧计重施,便宜的玉镯,涂银簪子,全部被劈头盖脸地砸到了捕头身上。
这下可不止小商贩一个人急得大叫,不找冷眼旁观的人都赶紧冲了上去,好像能够完全忽视捕头手里抓着的刀。
要知道涂银簪子那也是银子啊!最便宜的玉镯子,抢了回去送给媳妇,送给村里的老寡妇,那可都是极为贵重的东西了。
反正她们也认不出来真假。
于是众人一窝蜂地冲了上去,还当真替他们阻挡住了捕头。
其他捕快们也迅速的随着捕头的脚步冲了出来,他们也不想面对着里头拿着刀子的胖厨子,那货都快要觉醒他的武学天赋了!
“刚才在大堂之上,你们也已经听说了,我已经考中了解元,即便是在府城大人案头上也已经挂上了号,你们确定要如此当街砍杀于我?不怕自己身家性命不保吗?”常临邑冷漠的问道。
“就是,杀人犯法,即便是你们这些捕头,恐怕也不在例外吧。”沈锦补充着说道,“算起来我们可是三皇子和大公主的救命恩人!知府大人就是这么对待皇家救命恩人的吗?这是报恩还是报仇?当真不怕三皇子知道以后来找他算账吗?就算他不怕,你们也不怕死吗?”
“我倒是想不通,他拿了什么许诺给你们?要你们这般替他送命?”沈锦放大了声音的说道,“就算是傻子也知道,拿钱再多,有没有花才是!要不然你媳妇拿着你的钱,嫁给别人住着你的屋,还让你儿子跟别人姓!叫你家香火断绝!”
这对于他们而言已经是非常严重的诅咒,不少人手上的刀都快扔了。
摔啊!
没了捕快们的保护,济州知府也没有半点迟疑的跑了出来,听见沈锦的,也同样是气的咬牙切齿。
沈锦这种不通文墨的刁民女子想不明白就算了,常临邑既然有考中解元的本事,难道都不知道吗?
三皇子如今已经在朝堂上显露出了几分本事,正是让人恨得牙痒痒的时候。还敢和皇后亲生的女儿大公主一块吃饭,还差点被毒死。
这会是谁干的?难道还想不明白吗?
光讨好一个还不成气候的三皇子有什么用?讨好了三皇子,可不就是等于得罪了,真正下药的幕后之人?
至于刘掌柜所说的话,济州知府凭借自己多年的政治素养,那可是半句都不相信。
若是当真想要春生斋倒下,那就是随便找个乞丐吃死了,也不会再有人敢去了吧?
怎么可能会有人真傻到想毒死个权贵之人,当真是怕自己死的不够早啊!而且这种无色淡味发作速度极快的药,怎么可能是在街上随便买的呢?
也算颇有些权势的济州知府自认为自己都谋不到这种毒药,以己度人,这件事情就越发分明了。表面上看上去不过是一个掌柜的脑子进了水,实际上还不知道是哪个大人物做的局呢?居然连半分痕迹都没有显出,可见幕后之人本是强大。
济州知府越发觉得不可得罪,哪怕宁可得罪三皇子和大公主!也在所不惜。
“你们这些人行刺本官还妄想逃命吗?颠倒黑白,搬弄是非,倒是颇有一手。可是天下之人,怎么可能会受你们哄骗?来人,把他们给我抓住!”济州知府大声的说道。
捕头和他的捕快兄弟们,满脸茫然的看着知府大人。
这还是他们刚才进了水的知府大人吗?
这不也挺有脑子的吗?栽赃陷害有一手啊。
“请大人告诉我,谁家行刺,会赤手空拳?一个弱女子带着一个坐轮椅的人?哦,还是当着一群身强力壮,手里头拿着刀子捕快的面?”沈锦颇为讽刺的说道,“若是大人觉得这便是行刺,那以后您恐怕也不用开堂了,要不然就是天下百姓人人对你行刺了。”
众人百姓眼睛也不瞎,也明明白白看得出来常临邑双腿残废,可以说是手无缚鸡之力。沈锦就算身体强壮,却也只是一个普通女子,手里头除了扶着常临邑的轮椅,并无任何神兵利器。
想要当着这么多捕快的面,行刺于知府大人,可以说难于上青天了。
他们不敢当着面直接指责知府大人,只是颇为大声的“窃窃私语”起来,“这大人是到底当我们瞎还是当我们傻呢?哪有人行刺用轮椅不用刀的呀?”
“我劝你们可不要多说,没听见那位书生可说了,他是这一届的解元?他们官场的事情还指不定是怎么回事呢。咱们小老百姓的,活着就成了,掺合到这种事情里面去,当真是不怕自己命长啊?”有人已经敏锐的察觉到这件事情的不一般。
“你们快点给老子让开,若是再敢多一句嘴,本官就把你们全部通通抓进牢里!”济州知府愤怒的骂道。
“进牢里也好啊,管吃管住的,这大冬天就快到了,不用到破庙里去住了。”年轻的乞丐天真的说道。
被一个碗瓢重重的砸到了脑袋,“傻子唉,你以为去牢里不用干活呀?你以为官道都是谁修的?没吃没喝的,进去不到两天你就得死!”
“唉呦,这不是常公子吗?这可是修竹先生的徒弟吗?这修竹先生可是当今太师的师傅啊!”有相识之人喊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