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锦拗不过他们,只得答应下来。
只说这边大哥喝醉了酒,仗义疏财。又听闻常临邑他们和周家以及林夫人的恩恩怨怨,较之二哥那是更加冲动,当即一拍大腿,就表示要带着各位弟兄,去把那不识好歹的周家收拾一顿。
“我们虽然说不上是绿林好汉,只做劫富济贫的好事儿,但是也实在看不上他们这些没卵的怂包!以为花点银子就能欺负咱妹了?老子我可不答应!”大哥“忒”了一口之后,又对沈锦解释道:“妹子啊,咱们道上有道上的规矩,你是从北边来的,我琢磨着也差不多。林夫人好歹是个女人,又被负心汉休回家去,虽然也不是什么个好东西,但得饶人处且饶人!你可不能怪大哥哈!”
“大哥放心,我原本也不是那种得理不饶人的。别说我都不知道,这林夫人如今在哪儿?即便是知道了也不能找上门去啊。”沈锦本来就不是想要惹是生非的人,和林夫人井水不犯河水那是最好,不过如果林夫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出手,她也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忍住脾气了。
大哥一听那就更高兴了,一连声叫好:“果然是咱们道上的妹子,这脾气性子就是对我胃口!可惜要不是你都已经嫁了人,大哥都想让你留在我们寨子里,寨子里的兄弟让你随便挑了。”
其他人一听,都哈哈哈的大笑了起来。
只有常临邑一人面色铁青,略带隐忍的说道:“大哥,这话可不能乱说。我们已经成婚多时。”
还是二哥笑着拍了拍常临邑的肩头:“别多想,大哥房里妹子多着呢。我们可不干那些怂糟货的事儿。”
喝到天色渐黑时,大哥像一座山一样的站了起来,就要带着弟兄们入城找周家给沈锦报仇。
这些喝醉酒了的土匪,那也是毫不拒绝,高兴的像是要去捡钱一样。
反倒是常临邑略觉有些不妥,刚开口想劝,就被大哥给怼了回去:“你们这些读书人是怎么回事?满脑袋的之乎者也就罢了,现在人家都欺负到你们头上了,还不敢报复回去?怂包子吧,怪不得人家欺负你呢。还是我们家老二好,能念书也能提刀!跟你们这些酸书生就是不一样。”
二哥倒是不以为意。
而且他还当真拎了把刀,往自己腰上一别,却又叮嘱其他兄弟:“天色已暗,门口的人检查的也要厉害些,你们就别带刀了,拿个棍子锄头不是一样的使。”
“阿锦……”常临邑想让沈锦说上两句,劝他们别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些人毕竟是土匪,沾染太多并不是好事。
但谁知沈锦居然和他们一样豪气万丈地表示,也要跟着一块去,大哥自然不会拒绝。
常临邑无奈了,只能说:“我和你们一道去。”
“那个不用,你这走路也不方便,又要是碰到点事儿,跑都跑不了。你还是算了吧,你家娘子就是我们妹子,绝对给你全须全尾的带回来,可别担心了。”二哥此人待人真诚,但说话也是真扎心。
大哥拍着他的肩膀笑着:“看不出来你小子还挺关心我妹子,以后你们家我罩着了!你小子可要对我妹子好点。”
“各位大哥,我们如今贸然进城,恐怕多有不便……”常临邑有些无奈的说道。
其他人怕他还要阻止,赶紧厉声道:“你这不中听的话可就别说了。”
“我并不是想要阻止各位大哥进城报仇,也十分感谢各位高义。只是以我的名义刚好可以坐着马车进去,即便是带上刀子,也可以藏在马车上。而我去见县官大人,他们必然不敢多拦。”常临邑不卑不亢地把话说完。
众人一听这倒是不错,他们当土匪的,手里没把刀,这心里就不安定啊。
虽然说锄头棍子照样能用,比起刀子,狗都知道哪个好使。
常临邑不放心沈朵一个人在这土匪窝子里,也将她一并带上了马车。
入城之后,常临邑和沈锦兵分两路,常临邑带着沈朵拜访林大人。
沈锦和大哥二哥几人,乔装打扮守在了周家的后门。
他们本来是打算天色更晚的时候翻墙进入,把人好好教训一通,让他们明白明白,别以为有钱就可以耀武扬威,什么事情都能做了。
但是没想到,就在他们准备动手的时候,周家后门跌跌撞撞的居然来了个意想不到的人。
“周勇?他怎么会在这里?”沈锦是大为吃惊。
“周勇是谁呢?”大哥喝了酒,脑子还有些不大清楚。
“就是那个诬告我相公的周家少爷!可是当初他是被林大人判处充军北淇的,又怎么还会在这里?”沈锦可还记得周家只有周勇这么一个儿子,也就不可能是什么长相相似的兄弟。
二哥抽出了他那把长匕首,在月光下,匕首寒光闪现。
他冷冷一笑:“这还不简单,周家既然家大业大,又怎么可能会让自家儿子真被充军?”
“你的意思是说,他们买通了官府的人?”没错,上一次也是这般操作了,这一次恐怕是轻车熟路。知府大人也不可能时刻盯着,他们这般手段就要容易得多了。
沈锦有些愤怒的想到,他们还当真是有钱,到这么为所欲为的地步了。
“恐怕还不止如此呢,花钱买上个贫苦的,代替他去充军送死。自己依旧在家里花天酒地,喝到这边醉醺醺的,当真是何德何能。”二哥很是不屑的说道。
沈锦没有说话。
他们看着周勇明显酒醉过后的样子,整个人踉踉跄跄地边走着边胡乱的骂人唱歌,就在他准备要敲门回去的时候。
埋伏好了的几人伺机而动,瞬间冲了出去,将一块臭汗巾子塞进他的嘴巴里,然后将人拖到一处偏僻处。
也不多说话,先将他狠狠的揍了一通,发泄了怒气。
来当土匪的,恐怕除了二哥,没几个人家是富贵过的。越是听说周家这般仗着有钱有势,甚至花钱买穷人的命,他们心里听的可是愤怒极了。
于是打人的时候压根不留手,等他二哥叫停。
周勇早已是满面泪痕,鼻青脸肿,连鼻子都歪到一边去了,身上脸上好几处都在流血,真是惨不忍睹。
他们一扯下臭汗巾子,周勇哇的一声就哭了,边哭着边干呕。
“你们是谁?你们要什么?别打我?这银子你们都拿去!我是周家的大少爷,你们要钱,找我爹去,可千万别撕票!我的命很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