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屿无奈,最终放弃了探寻的想法,反正发生了他总会知道的,不急于这一时,他继续向原定?的目的地——昼远峰出发。
到了昼远峰,上次迎接秦屿的老仆再次迎了上来,“小公子是来找宗主的?”“对。”秦屿点头。
老仆面露难色,“宗主他还在闭关,小公子白跑这一趟了。”
“无妨。”秦屿轻轻摇头道,“你先去忙吧,赵叔,我自己一个人在这里转转就可以了。”
秦屿自小就是胸有沟壑的那类人,看着他长大的老仆深知这一点,他笑容和蔼地道,“哎,好嘞,小公子有事叫我就行。”
秦屿点头正要往后峰去,这时走了没多远的老仆突然停下了,他转过身看着秦屿,秦屿从他脸上看到了他今天看过了无数次的神情——欲言又止,不过与别人不同的是,老仆的神情中多了欣慰与喜悦。
“你这是……”秦屿踌躇着开口,说到中途他看着眼前的情形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睛,连忙上前,“你没事吧,赵叔?”
“没事,没事,我就是太开心了。”老仆立刻抬手抹去眼角下的泪花,没错,他刚才竟然因为一时激动流泪了。
什么事情能开心到这种地步?不等秦屿发出疑问,老仆又口吻坚定?地对秦屿道,“小公子,你放心,我和宗主不一样,我支持你!”
支持我什么?为什么今天每个人都很奇怪?秦屿迷茫地眨了眨眼,可转眼间人已经走远了,他也无从问起。
秦屿摇了摇头向后峰去了,后峰还是向以前一样,银装素裹,见之生寒,就连阳光也不能融化分毫。秦屿略微转了一圈就在亭中坐下了,这一坐就是半天,从太阳当空到明月初升。
四周越来越寂静,原有的几声鸟鸣也随着夜幕的降临彻底没了声息。秦屿将视线从亭外收回来,垂下眸子,手肘搭在石桌上陷入沉思。忽然,一阵风刮过,吹落了飞檐上的雪,落到了秦屿的衣间。
秦屿正要伸手拂去,突然,一只修长有力的手出现在他眼前,动作轻柔而又细致地替他将雪拂去。秦屿的眉眼立刻溢出笑意,他看着落座在对面的人,戏谑地问,“某人现在不应该是在闭关吗?”
殷离动作一顿,他神色复杂地端详了秦屿一番,然后冷哼一声道,“据说某人与与魔尊纠缠到一起去了,好像连孩子都有了。”
说到这里,他俯身前倾幽幽地盯着秦屿道,“此事传得可是沸沸扬扬,整个修真界估计都知道了,作为一个关心徒弟的好师傅,我又怎么能置若罔闻、静下心闭关”
闻言,秦屿瞬间恍然大悟,他总算知道为什么所有人看到他都神色异样了,原来竟是因为这。秦屿注视着正沉脸给自己斟酒的殷离,心道,而且看样子他的好师尊在传闻中极可能扮演了不好的角色,比如棒打鸳鸯的无情人,秦屿将这个猜测一说,立马得到了殷离的一记眼刀。
啧,果然猜对了,秦屿忍不住笑出了声。
“很好笑?”殷离将斟满酒的杯盏放到一边,声音听不出喜怒。秦屿收起笑意,相当严肃地道,“是挺好笑的。”殷离眉心一拧,皮笑肉不笑地道,“你想让我清理门派?”
“清吧。”秦屿一脸正气,“反正我一向尊师重道,我相信师尊不会清理到我头上的。”
“那可不一定?,人总有——”手滑的时候,结果一抬头看到秦屿故作无辜的模样,殷离又不忍心了,他将后半句吞回?去,长长叹了一口气,然后无奈地道,“说正事,寒容,我的好徒弟,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些谣言呢?”
“怎么处理?”秦屿眼波流转,他施施然地起身,走到对方身边,拉长了声调道,“当然是——”
“你?!”殷离看着近在咫尺的俊脸,心头一颤,总感觉要有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了。秦屿注视着神色慌乱的殷离,轻轻勾唇,意味深长地说,“当然是坐实它。”接着他捏住殷离的下巴,在殷离震惊的神色中俯身吻了上去。
……
“这就是你口中的尊师重道?”殷离手指划过殷红的唇,语气不善。秦屿含笑“好心”地提醒他,“你的耳朵红了,师尊。”
说着,秦屿忽然换了一幅口吻,动作极快地在殷离戒备的目光中再次贴近他的面容,接着前面的话继续道,“或者说,你喜欢我唤你谢秋、君时,抑或是魔尊?”
殷离骤然睁大眼睛,在这个寂静的、针落到地上都能听到声音的夜里,他猛然急促的呼吸声尤为明显。秦屿不再言语,他临着殷离坐下,把玩着另一个空杯盏,静静地等对方的反应。
过了半晌,殷离才声音干涩地道,“你是怎么发现的?”秦屿转头,将事情大体说了一遍,“那你又怎么确定我的真实身份是魔尊?”秦屿刚才只说了他是如何确定谢秋、君时、殷离是一人的。
“很简单,当日在书房里你身上仍残留着香料的气息,与君时身上的如出一辙。而且,你的取名?水平实在一般,谢时殷。”
谢时殷正是魔尊的真实姓名?,谢秋、殷离、君时这三个名字皆出自其中。
“原来是这样。”谢时殷失笑,他没想到纰漏竟然出现在这些地方。
“其实不止是这样。”秦屿继续说,“你还记得它吗,师尊?”他将自己的本命剑取出来放到石桌上。谢时殷眼神一动,抚着剑身道,“送你的成人礼,我用了一年的时间的才锻造出来,怎么可能不记得?”
“师尊当初不是还说这是你随手捡的”
谢时殷一噎,“你记得还挺清楚!”秦屿得意道,“我还知道它的前身是春荼,但是我又从别处了解到此前春荼一直在魔尊手中。而它后来竟然被锻造成我这个仙门弟子的本命剑,怎么想都让人难以置信。”
秦屿伸出三个手指,“所以我想来想去只有三个可能。一,师尊把春荼从魔尊那里偷了出来;二,话本上写的是真的,师尊是魔尊是一对,春荼是对方赠予你的。”秦屿清了清嗓子,无视掉谢时殷霎时间像调色盘一样的脸色,又说,“三,师尊与魔尊本就是一个人,春荼本来就在你手中。”
“就师尊的表现来看,第二种猜测实在荒唐,一丝可能性都没有。至于第一种,纵然师尊修为高超,但魔尊却是成名?已久,论年纪,师尊只是算是魔尊的晚辈,修为自然是敌不过对方的,所以偷这一行为更是无稽之谈。故而,唯一的可能性就是第三种了。”
秦屿一口气说完自己的推断,结果谢时殷听完竟然流露出不安。
“怎么了?”秦屿本来以为他应该安心了。
谁知谢时殷惊惧地问他,“你是不是嫌我年纪大?”按年龄看,殷离是他的晚辈,那秦屿可谓是他晚辈中的晚辈。
秦屿没想到谢时殷竟然将注意力放到了这上面,他又好气又好笑,可是一想到自己随口一句话就让无数人仰望的魔尊不安到这种程度,瞬间又心软的一塌糊涂。如此不是付出真心,一向冷心冷情的人又何惧至此。
他像以前常做的那样将谢时殷拥入怀中,声音温柔,“才不是。其实我今天是来找你兑现承诺的,还记得我上次说的话吗?”
“长长久久在一起”此时,谢时殷的眼中已经积聚起泪水。
“是,长长久久在一起。”秦屿低头拭去谢时殷的泪水,再次吻上他的唇。
……
“对了,你当时去禁闭室做什么?”榻间,拥着无力的爱人,秦屿突然想起一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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