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贺聿琛之外,贺永丰还有三个儿子,那三个儿子病的病死出车祸的出车祸死,可最后所有的问题,却是全部都指向了贺聿琛身上。
贺聿琛如此的不受贺永丰待见,身上又没有权势,他怎么可能设计出那么周密的计划对付他的儿子?
这摆明了是一个骗局,偏偏贺永丰心甘情愿的跳进陈牧郁给他编织的谎言中,宁愿相信这一切全部都是贺聿琛做的,也不去寻找真正的真相。
其实这段时间,贺永丰在闲下来的时候也是想了很多,他不是没有想过这个可能性,但是一想到会是自己冤枉贺聿琛,他就本能的不愿意相信这是事实。
与其说是不相信这是事实,更不如说是他不能接受自己被人设计,被人牵着鼻子走。
如今被一个后生小辈指出来,贺永丰又是脸上一臊,他抿紧了唇,却是说不出话来。
秦简抬起手看了看时间,随后起身来,“你大概会觉得是我在中间挑拨你和陈牧郁之间的关系,但是时间会像你证明,你这样做到底是对还是错!你好好歇着,证据我会找,迟早有一天,你会知道,你当初错得到底有多离谱。”
真是悲哀,作为一个父亲,宁愿相信外人也不愿意相信自己的儿子。
之前她和贺聿琛从来都没有就这件事情讨论过,但是秦简却依旧是坚信,贺聿琛绝对没有做过这些事情。
哪怕他也想要坐上那个位置,他也不会用这么下作的手段对付那些和他有着血缘关系的亲人,即便是他对他们没有半点感情。
临走前,秦简望着贺永丰佝偻下去的背,又是冷声一句,“贺董事长,你真的有试过去了解你这个儿子吗?”
留下那句话之后,秦简转身往外走,只剩下贺永丰有些颓废的坐在那里,他很是惊愕的瞪大了眼睛,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对他而言,贺聿琛的出身伴随的是他身上前所未有的危机,他从来都是将贺聿琛视为不祥之物,是生下来克自己的。
这样一个儿子,又叫他怎么才能生出喜欢来?
他从小在孤儿院长大,贺永丰从来都没有打算过要与这个儿子相认,所以在知道陈洁暗中对付贺聿琛的时候,他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根本就没有想过要去阻止。
在之后,手下调查到几个儿子的死都和贺聿琛有关的时候,他更是毫不犹豫的就将贺聿琛判了死刑。
这样一个从未给他留下半点好印象的儿子,又是叫他怎么才能生出要了解他的想法?
从贺永丰家里出来之后,秦简脚步不停,她飞速的出了大院,往自己停车的方向走去。
刚才还在狂风大作,细雪纷飞,如今已经看不到什么雪星子,连风都比刚才要温柔了几分。
秦简绷紧了唇走在小路上面,心中一阵阵的发酸。
在没有接触到贺永丰这个人的时候,秦简已经是猜到了贺聿琛在贺家的日子应该很难熬,毕竟赢坐拥万屹资产的男人,却是能忍心让自己的儿子流落在外,还放任着自己的老婆在暗中对这个儿子下手时,秦简就已经猜到贺聿琛是没有得到过父爱的。
只是刚才,在真正看到了贺永丰,在他得知贺聿琛去世之后,表情依旧是前所未有的淡定,甚至在提起死这个字眼的时候,脸上的表情也没有半点的波动。
那一刻,秦简突然就想到了之前江羡予描述中的贺聿琛。
小小的一个他,穿着破烂的几乎抵御不住严寒的冬装,一脸冷漠的站在那里,眼中全是凌厉的光。
这一瞬间,秦简突然就好想抱抱贺聿琛啊。
在遇到贺聿琛之前,秦简从来都没有想过,原来一个从小得不到半点爱的人,却也会极力的去爱这个世界。
她沿着来时的路折返回去,到了自己的车前,秦简深吸一口气,她搓了搓自己的手指,这才推开车门上了车。
眼见那辆纯白色的奥迪a8驶出视野,男人这才从暗处走了出来。
他扣了扣帽檐,眼中划过一道凌厉的光芒,随后迈着长腿,大步的往藏在隐蔽处那辆帕沙特的方向走了过去。
回到蓝湾怡庭,天已经黑了。
秦简洗过澡后,将自己扔在床上,脑子里的思绪乱糟糟的,她闭着眼睛,准备慢慢的将那些东西捋清。
通过刚才拜访贺永丰,秦简很清楚的察觉到对于前两个儿子的去世,贺永丰只是简单的定义为是意外身亡。
唯独贺开霁的车祸去世,他有所警觉,只是在一切的答案推着落到贺聿琛身上后,贺永丰甚至都没有去验证事情的真相就已经 相信了这些事情是贺聿琛做的。
而那个幕后指使者,却是藏在暗处窥探着一切,默默的将所有的好处全部都揽到了自己身上。
而她现在,就是要找到当初陈牧郁制造有关贺开霁意外身亡的证据!
只是时间已经过去三年,陈牧郁又是一个如此警惕的人,那些证据恐怕他早就已经销毁了。
她又要从什么地方开始查呢?
……
香山别墅。
刚开完长达五个小时跨国视频会议的陈牧郁非但是没有半点颓意,反而是春风得意。
他整理着自己的衣襟,笑容满面的从书房走出来。
贺聿琛和秦简关系好又有什么用,他成功的拿下了西郊那块地皮又怎么样?如今这一切,还不是到了自己的手上。
他做的这一切,不过是白费力气而已。
想到自己努力这么长时间,最后终于能够摘下成功的果实,陈牧郁就觉得所有的等待都是值得的。
刚出了书房,陈牧郁瞥见站在走廊处,神情异常严肃的保镖阿猛。
他先是一愣,随后迈着长腿,阔步朝阿猛走了过去,“发生了什么事?”
阿猛扶了扶帽檐,这才很是认真的看向陈牧郁,“陈总,今天下午秦家那位三小姐去了塔山。”
“塔山?”那两个字叫陈牧郁的眸子骤然一眯,他眉头倏地皱起,“她去塔山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