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时后,一碗色香味美的鸡丝粥被呈进瓷碗中。
贺聿琛将鸡丝粥放在桌上,这才往二楼走去。
到了秦简的房门口,贺聿琛犹豫了两秒,这才抬手敲门。
敲了两下,屋内安静得吓人,没有一点声音传出来。
他又是轻轻的敲了下门,“简儿,吃饭了。”
屋子里依旧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音。
贺聿琛眉头拧着,他声音沉了几分,“就算和我赌气,那也不要拿自己的身体做赌注,到时候爷爷会担心的。”他也会很担心。
每次抬出爷爷的名字,秦简就算是再生气也会收敛几分。
但这一次,屋子里仍然是静悄悄的,安静得就像,秦简从来都不存在一般。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贺聿琛脸色一变,他将门把手往下一压。
房门意料之中的被人反锁着。
贺聿琛有些用力的敲了下门,“秦简,你再不开门,我就撞门了。”
“一!”
“二!”
“三!”
房间里仍是安静到听不见一丝声音。
贺聿琛黑色的瞳仁中迅速的划过一抹惊恐,他下颚紧紧的绷起,抬脚就狠狠的往门上踹了过去。
“砰——”
“啪”的一声,房门应声打开,贺聿琛立刻抬腿往里走。
他的目光在房间里面搜寻着,在房间里找了半天,却没有看到秦简的身影。
贺聿琛的眉头紧皱着,他又是往浴室的方向走了过去。
还没有靠近浴室,贺聿琛就耳尖的听到一丝涓涓细流声音。
浴室门口已经积了一滩水,贺聿琛神情微变,他又是两步上前,想也不想就直接将浴室的门打开了。
氤氲的水花中,女人浑身一丝不挂,她静静的躺在浴缸中,双眸紧闭,两条细长的胳膊搭在浴缸的边缘处,指尖已经泡得发白。
贺聿琛大步过去,他一把拽起墙上的浴巾,往秦简身上一围,随后将秦简从浴缸中抱出来,转身大步的走到床边,又将秦简放在床上。
她那张干净好看的小脸,被热气泡得发红,只是唇色却是发紫。
贺聿琛抬手,在秦简的额头上摸了一把。
他被秦简额头上滚烫的温度吓了一跳。
秦简发烧了!
不敢耽误,贺聿琛赶紧打了家庭医生的电话,让医生过来为秦简诊治。
她浑身湿哒哒的,贺聿琛也顾不得那么多,他找了干毛巾和睡衣过来,将秦简身上的水珠擦拭干净后,为她换了睡衣,又拿来吹风仔仔细细的为秦简吹干了头发,这才重新扶着秦简躺下。
半个小时后,家庭医生才姗姗来迟。
一进门,家庭医生就感受到空气中凝重的气氛,他一抬眸就对上贺聿琛那双阴沉冷戾的双眸,顿时心中一颤。
家庭医生捏了一把汗,他也不敢再耽误了,打了招呼后,赶紧大步朝躺在病床上的秦简走过去。
他将医疗箱放在床头柜上,抬手摸了一下秦简的额头,心中更是惊了一下,难怪贺总着急忙慌的打了电话让他过来,这位秦小姐,竟然烧得这么严重。
给秦简量了体温后,贺聿琛立刻沉声问道:“她病得怎么样?”
“已经烧到了三十九度三,我现在就给秦小姐配药。”家庭医生一脸恭敬的开口。
听到秦简竟然已经烧到了三十九度,贺聿琛的眉头猛地一挑,他点了个头,又垂眸看向躺在病床上的秦简。
她脸色依旧是病态的酡红,整个人病殃殃的躺在那里,光是瞧着她那张憔悴的小脸,贺聿琛就觉得自己心都快要碎了。
家庭医生为秦简配好了药水,又为秦简扎了针后才离开。
贺聿琛却对秦简的病放心不下,他去盥洗室拧了一条湿毛巾过来贴在秦简的额头上面,随后坐在秦简的床头,认真的端详着秦简的睡颜。
病床上,秦简睡得迷糊,却也能感觉到有人反复的在用湿毛巾为自己降温。
她想睁开眼睛看看眼前的人是谁,眼皮却千斤重一样,她怎么努力都抬不起来。
秦简的脑子里浑浑噩噩的,一会是在自己犯错之后,爷爷也全然纵容宠溺的笑脸,一会是妈妈笑容浅淡,看向自己眼神复杂的模样。
一会是大哥将犯错的自己拦在身后的护犊神态,一会又是秦婉脸色惨白,怨天怨地的幽怨神情。
她有些茫然的顺着那条道往前走,前方布满了迷雾,秦简好像永远都走不到头似得,道路的两旁,全是她过往的经历,幻灯片一般的播放着。
直到后面,道路的尽头出现了一个男人。
他穿着黑色的赘归服,身子颀长,漠然站在那里,也能叫天地骤然失色。
秦简的目光落在那人别在腰间还在冒着白烟的枪口上面,两条腿不受自己使唤的大步往男人的方向走了过去。
站在男人身后,秦简捏了捏衣角,脸上也染上了一抹薄红,有些羞涩。
又是另一道声音在不断的重复着,“快走!秦简快走!”
秦简听到自己心中发出的声音,双脚却绑了千斤重的铁一样,怎么都没有办法往前迈步。
她愣愣的站在那里,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朝那个男人开口,“贺聿琛,你娶我吧。”
男人闻言,回过头来,那张精湛好看的脸庞能让藏市的夜色都骤然失色。
他一双略微上挑的眼睛里面满是笑容,他好看的薄唇微微上扬,轻点了个头,“好。”
“不……别答应他,别答应他。”秦简听到自己在心底拒绝,可她站在那里,甚至主动的伸出手臂抱住男人的腰,将头埋在男人的怀中。
贺聿琛亦是紧紧的将她拥抱着,下一秒,秦简只觉得一道冷光闪过,她猛地推开贺聿琛,不敢置信的看向插在胸口上的那把刀子。
他脸上带着狞笑,冷漠的将那把刀抽出来,下一秒,又是狠狠的一刀扎了进去!
“不——”秦简猛地睁开眼睛,她大口的喘息着,下意识的抬手摸了下自己心口的位置。
那里没有半点疼痛。
秦简用力的吞咽了下口水,这才惊觉原来刚才是在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