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次关上房门离开。
直到听到一阵引擎声越来越远,秦简才动了动手指。
缓了半天,秦简才慢慢回过神来。
她掀开被子下了床,目光又下意识的往墙上瞥了一眼。
那张她曾经为了证明自己没有因为爷爷走过后门获奖而特意开了直播画的那副画,至今还被精致的相框裱着挂在墙头。
秦简站在那里,眼睛里面少见的出现一丝茫然。
她不知道贺聿琛刚才说的那番话是糖衣炮弹,还是他真的就是这么想的。
如果这一切全部都是假的,那秦简还真的只能说贺聿琛的演技实在是太好。
她抬起手,在自己心口的地方按了按,又慢慢的闭上了眼睛,任性的想要跟着自己的心走一次。
虽然已经赌输了一次,但是她还是想要当虔诚的赌徒,以爱为赌注。
……
开着车出了蓝湾怡庭,贺聿琛没有做停留,他直接开着车去了梅公馆。
大厅里,周秘书手提一只公文包很是耐心的站在那里,一等贺聿琛上前他立刻迎上去,面带笑容恭敬一句,“贺总。”
“都查到了?”贺聿琛眉眼冷峻,他沉声问了一句。
周秘书立刻点头,“都已经查到了贺总……”
他刚准备从公文包里面取出那份查到的文件,眸光一掀,竟是看到贺聿琛手中捏着一份红通通的证件。
周秘书忍不住好奇,他定睛瞧了一眼,这才注意到贺聿琛的手中竟是拿着一份结婚证!
作为贺聿琛的左膀右臂,周秘书不是不知道贺聿琛结婚的事情,但是按照贺聿琛的能力,周秘书一直都以为贺聿琛即便是结婚也不是真结婚,谁能想得到,他会真的选择和秦简步入婚姻的殿堂?
若是这样,那他刚才调查到的那份东西,还有拿给贺聿琛的必要吗?
正在出神间,贺聿琛已经是在沙发上坐下,他将那两张结婚证妥帖的放进了自己的西服口袋里,又是屈起手指在茶几上有些用力的敲了一下,一双沉黑的眸子直直的朝周秘书脸上一扫。
周秘书被贺聿琛那冷戾的眼神看得头皮发麻,他有些尴尬的抓了下头发,赶紧是将公文包打开,把那份资料递到贺聿琛的手中,“贺总,按照您的指示,我已经调查到一些东西。”
贺聿琛抬手接过那份文件,才看了几页,脸色就猛地沉了下来。
他有些用力的握住那份文件,又是眸光凛冽的往周秘书脸上一扫,“调查到的这些东西,都是真实可靠的?”
“对!”周秘书也知道这件事情很严肃,所以半点嬉笑的表情都没有。
他点了个头,看了看贺聿琛的脸色,犹豫了一下,这才开口,“卓玛阿姨的事情全部指向了安玉兰安夫人,因为秦简小姐的事情,我还特意去调查了一遍,最后发现这件事,的确和她有很大的关系。”
下一秒,那份文件被贺聿琛捏得更紧了。
他眉头深锁,冷冷的嗯了一声,“备车去慈溪医院。”
既然这一切事情都指向了安玉兰,那他就要去医院里好好的问安玉兰讨要一个说法才行。
周秘书不敢耽误,他又是点着头答应下来。
一个小时后,轿车稳稳的停在了慈溪医院的地下停车场内。
贺聿琛下车后,径直去了秦婉的病房。
昨晚的事情对秦婉打击太大,她今天一整天都有些精神恍惚,现在还正躺在病床上吸氧。
安玉兰就坐在秦婉身旁,她捏着一枚做工精致的戒指,默默的抹着眼泪。
贺聿琛推门进去的一瞬,她条件反射的立刻将戒指收起,又擦了擦眼泪,这才转过身看过来。
见到是贺聿琛,她略微松了口气,露出一抹僵硬的笑容迎了上来,“聿琛。”
贺聿琛却没有像之前一样的叫她,他只是目光凉凉的在安玉兰衣袋中扫了一眼,淡淡的嗯了一声,迈腿朝安玉兰走了过去。
安玉兰被贺聿琛那阴沉的目光看得心中一突,她的眼皮猛地跳了两下,总觉得今天晚上的贺聿琛看上去怪怪的。
她在贺聿琛的逼视中,竟是往后退了两步,止不住心中的恐慌,哑声问道:“聿琛,这么晚你过来,有什么事吗?”
“当然。”贺聿琛点头,“如果不是因为有很重要很紧急的事情,我不会找你。”
这句话,怎么听怎么觉得奇怪。
安玉兰的眉头紧皱着,“什么紧急的事情?”
“你确定要在这里和我谈吗?”贺聿琛扬唇轻笑一声,他略显讽刺的抬眸看了躺在病床上昏睡过去的秦婉一眼,又淡淡的看安玉兰一眼,扬手示意自己手上的那份文件,“虽然已经过去很多年,但是我想你对卓玛这个名字,应该不会太陌生?”
“卓玛”两个字从贺聿琛的口中说出来的那一瞬,安玉兰的表情立刻就变了。
她眉头一皱,下意识的看了脸色苍白眼睛紧闭的秦婉一眼,拔腿就往门外而去,“我们出去说。”
若说之前贺聿琛对这件事还保持着半信半疑的态度,那如今看到安玉兰的表情,他已经是什么都懂了。
原本他还想过要和秦简好好开始。
但是现在看来,这一切似乎已经成为了不太可能的事情。
他抿紧了薄唇,也跟着安玉兰急匆匆的步伐出了房门。
一直走到楼梯的拐角口,安玉兰不放心的回头看了两眼之后,这才停下脚步来,抬眸看向贺聿琛,“你刚才说的卓玛,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语气凝重,再也没有刚才那一派轻松的样子。
那紧张的样子,和此地无银三百两也没有什么区别了。
贺聿琛慢悠悠的走到她身旁去,居高临下看向安玉兰那张慌张的脸庞。
自从他说出卓玛两个字以后,那好似焊在她脸上的岁月静好就消失了。
原来在秦家,最能装的人竟然是安玉兰!
贺聿琛脸色冷下来,“看来你的确认识卓玛。”
安玉兰本来要否认,但是贺聿琛一双眸光灼热,她根本说不出半句反驳的话。
她抿紧了唇,最终也只能是垂着眸子默认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