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那个熟悉的名字,秦简下意识的抬眸。
一个身材高大俊朗的男人一身浅灰色休闲西服,神情凝重阔步而来。
在看清了那人的脸后,秦简更是愕然的瞪大了眼睛。
如果她没有看错,这个男人,不是融创的总裁江羡予么?
一个月前贺聿琛被苏荷泼了硫酸,他告诉自己说他在融创当助理,自己还自告奋勇要去融创请假。
她有些惊讶的起身望着江羡予,目光在他和贺聿琛身上游移,“你们认识?”
“是啊。”江羡予点头,没有过多的解释,他匆匆走到贺聿琛面前,“她情况怎么样了?”
“还在抢救。”贺聿琛声音很沉。
那熟稔的姿态,根本不像是才认识一个来月的朋友!
怪不得当初去融创辞职他们一个说助理一个说司机。
当初她只觉得有些奇怪,可是现在才猛地反应过来,这两人是在以另一种形式开玩笑吧?
只有她,如同笑话一样还把这一切都当了真。
她又拧了拧眉看向贺聿琛,从初见他的时候她就觉得他身上有种让人捉摸不透的神秘感,一个多月过去,那种神秘感却是越发的浓重了。
每当她觉得自己和贺聿琛靠近一步的时候,就会有新的线索告诉她,他们还隔得很远。
他似乎,从未想过要和她交心。
在她一步一步朝他靠近的时候,才发现他原来始终站在原地。
这一事实,如同一记闷锤狠狠的砸在了秦简心上。
那不是失望,只是无力。
兴许,他也并不想让自己留在这个地方吧……
她抿了下唇,将外套脱下来还给贺聿琛,“既然有人陪你,那我先走了。”
她脚步踉跄着,正要离开,贺聿琛大步追了上来,他再次将外套披在秦简肩头,声音有些嘶哑,“我送你。”
“不……”秦简要拒绝,贺聿琛却是将她的肩膀重重一揽。
江羡予摸了摸自己的鼻尖,“我守在这里就好,有好消息我会第一时间告诉你。”
贺聿琛点了个头,拉着秦简出了医院。
一路无言,回到了蓝湾怡庭,秦简下车后,埋头大步的进了别墅,贺聿琛则是坐在车上,目送秦简进了大厅后,这才调转了车头,往慈溪医院的方向开去。
一去一回,到医院时,柳嫚还在抢救中。
看到“手术中”那三个大字,贺聿琛唇角越发的绷紧了些,他眸光微沉,大步走到江羡予身旁坐下。
走廊里一片空寂,江羡予脚尖在地面轻点了两下,还是忍不住问:“阿琛,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在贺聿琛让他调ab型血过来慈溪医院之前,他都不知道柳嫚出了事。
也是之后他才得知,柳嫚竟然吞下了一整瓶的安眠药又在浴室中割腕。
她的伤口割裂太深,导致血流得过多,至今仍是命悬一线。
那张病态的脸庞在眼前一晃。
虽然不喜欢秦家人,但是秦世凯有一句话他倒是很赞成。
秦婉只是单纯的又蠢又坏。
在她尚未踩到她底线之前,他可以任由她蹦跶。
贺聿琛捻着手指,眸子微微眯着,整张脸冷得出奇。
呵,来日方长。
他微微挑眉,“那件事查得怎么样?”
“有眉目。”江羡予唇角也勾着一抹笑,“我发现你们贺家和秦家还真是有缘,那个秦婉口中‘骗身又骗心’的男人,正是你们贺家的人。”
果然如此!
贺聿琛眸子一定。
……
回到家后,秦简有些颓然的倒在沙发上,今晚的种种,都是她二十二年前从未经历过的。
尤其是柳嫚的自杀,那是秦简第一次目击这种事情,心里不可能没有半点心理阴影。
可是整件事的源头,是因为她秦简!
手机铃声突然嗡嗡的响了。
秦简以为是贺聿琛打来电话,她立刻翻身坐起拿起手机,却见来电显示上是秦婉。
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就是她,如今她都还没有找她算账,秦婉这是又想做什么呢?挑衅还是炫耀?
秦简将手机狠狠的挂断了,她去玄关处拿起车钥匙,开着车直奔颐明园。
客厅中壁炉里的火烧得正旺,照得秦婉一双茶色的眸子越发的阴鸷。
她坐在沙发上头微微垂着,长长的睫毛挡住了眼中的阴翳,右手拿着一把瑞士军刀,正在一下一下的削着苹果。
除去壁炉中火焰燃烧的噼啪声,就只剩下她削苹果时的擦擦声。
苏咏坐在她身旁,瞧着秦婉手上的动作,“婉儿,这么做不单是为你,小荷至今还躺在病床上不生不死,可是她秦简却是能如此风光,我不服气!”
“到底还是让你蹚了这趟浑水,阿咏,我很过意不去。”秦婉放下苹果,她一脸忧心忡忡,“爷爷有多宠简儿你是知道的,要是被他知道……”
苏家最出痴情种,一个苏荷为了元嘉和至今还活死人一般躺在病床上,而他亦是可以为了秦婉生为了秦婉死。
见秦婉一脸的担忧和紧张,苏咏觉得自己一颗心都要化了。
他立刻就上前,轻轻的捧住秦婉微凉的小手,很是专情的望着她,“婉儿你放心,这件事情是我苏咏一个人做的,我绝对不会牵扯到你身上,况且,这也是帮助秦简看清身边的到底是什么人,你爷爷没有理由怪我,只会感谢我。”
秦婉眉头微微拧起,她瞧着那双白皙的手握住自己的手,心中生出一些反感。
平心而论,苏咏长得并不差,但离俊朗却还差着一段,且和苏荷一样最经不得人激将,秦婉与其说不喜欢他,倒更不如说是看不起。
她微微笑着,将自己的手从苏咏手心中挣了出来,“只希望爷爷看出你的一片苦心才好。”
她又抬头看了看挂在墙上复古精致的挂钟,“阿咏,时间不早了,你先回去吧。”
“好。”苏咏知道秦婉因为心脏病的原因,晚上一向早睡,他点点头,“婉儿,有什么事找我就行,我一定会帮你。”
“谢谢。”秦婉的笑容真诚了些,送苏咏出门之后,她转身回了房,脸上的笑容猛地一收。
她拿起消毒水滋滋的往手上喷着,又用消毒纸巾细致的擦过手指的每一处肌肤,“舔狗而已,别指望我会对你感激涕零!”
不过知道在这件事里苏咏将自己给摘了干净,秦婉到底是觉得放心不少。
她收拾完客厅,正要上楼睡觉,突然——
“秦婉你开门!”一道带着戾气的呼喊从门口的方向传来,是秦简来了。
按照秦婉的想法,秦简早该来了,没想到她会这会才到。
秦婉披上外套起身,走过去将门打开了,“这么晚了,你……啊,你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