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又沉又重的身体压在身上那一瞬,秦简有短暂的晃神,随后她单手曲起,尖锐的指甲径直往男人眼睛上戳,同时右腿使力,朝他腿中狠狠一踹。
“嗷——”
一声狼狈的惊呼。
经理额头上青筋暴起,冷汗滴答滴答的往下流,他下意识的捂住眼睛,弓着腰痛得直打滚。
秦简拍了下身上的灰尘,迅速从地上爬起,又是一脚狠狠踹在年近四十的经理身上,“为老不尊!”
她只是看上去乖顺了点,实际上熟识秦简的人都知道她远不像看上去那么乖巧。
被家族宠爱着长到这么大,秦简唯一一次栽跟头还是在元嘉和身上。
这个男人算什么东西?他哪儿来那么大胆子敢骚扰自己?
秦简从小跟在爷爷部下手里学擒拿,虽然招式不精,不过对付一个从不运动的中年人也不算难事。
出了经理办公室,原本还安静得落针可闻的办公室里再次恢复热闹,不过人人瞥向秦简的眼神,却都带着趣味和八卦。
那样子,像是在期待她刚才和经理发生过什么。
沈安安抹掉自己唇上的绯色,揉红了眼睛飞快跑过来,拉起秦简的手一路小跑到天台,这才问道:“你没事吧?”
“你好像挺希望我有事。”秦简双手揣进衣兜里面,粉唇抿得紧紧的。
虽然她并没有遭到一点侵犯,但是遇到这种事情总归是叫人感到膈应。
沈安安一噎,“你什么意思?我刚才很担心你,结果你就这么想我?”
“我看到了。”秦简犀利的看了沈安安一眼。
那精锐的目光看得沈安安脊背发凉,她下意识的问,“看到什么?”
“在经理欺负我的时候,你正在门后面偷看,很抱歉,我看到你上扬的唇角了,当时你应该是很希望我出点什么事?”秦简盯着沈安安,声音很凉。
那一瞬间她也有过短暂的惊慌,慌乱中她就看到没有关严的门后,沈安安一双期待的目光。
被揭穿了,沈安安也不再隐瞒,她笑容蓦地一收,“那又怎样?你将苏荷害得那么惨,她成为植物人至今昏迷,就算是醒来也有一场牢狱之灾,你被老男人上一下又怎样?会掉块肉下来吗?”
原来是苏荷的朋友,怪不得想方设法在她面前提起苏荷,那是试探也是警告。
“别想打我的主意,沈安安,我先把丑话说在前面。”当初也是瞎了眼,她竟然会觉得沈安安这个人还不错。
沈安安只是嗤笑一声,“你不过仗着一个能呼风唤雨的爷爷,如果不是他,你什么都不是!”
“是啊。”秦简大方承认,“嫉妒啊?我就是有个宠我爱我有身份地位的爷爷,你不服?咬我啊!”
沈安安:“……”
秦简瞥了沈安安一眼,不管沈安安在身后如何谩骂,秦简转身下了楼。
她回到工位上,拎起自己的手包转身就走。
走到门口却是被一双肥硕的手拦住,秦简抬头就看到浑身狼狈的经理挡在她面前,“你伤了我,不赔医药费就想走?而且我告诉你,我今天就要把你开除了。”
秦简翻开手包,从钱夹里面掏出两张粉色的纸币砸在男人叫嚣的脸上,“拿去!另外,是我炒了你。”
男人对上秦简一双冷漠的眼睛,又是一个瑟缩。
离开公司后,秦简径直打车回了家。
她没有想到,自己第一次工作竟然就这样惨淡收场。
发生这些事情,她不是不难过,她是想要认真开始新的生活,也有过那么一瞬间,想把沈安安当成朋友。
不到一周的职场生涯,可谓是好好的给她上了一课。
回到家后,秦简径直去地窖里抱了几坛为爷爷珍藏的桃花酒,坐在沙发上直接抱着酒坛开始喝。
秦简无语的发现,她还真的是干啥啥不行。
当初以为元嘉和是真爱,可是却被元嘉和当着上百人的面羞辱,后面以为找到一份工作就能实现自己的抱负理想,最后却是那样一团糟的结束。
还有办公室里那些冷眼旁观的人,秦简自认没有惹过他们,可是在那个时候,却没有任何人对自己伸出援手。
贺聿琛到家之后,只闻到满屋子浓烈的酒香。
秦简抱着一只酒坛软趴趴的坐在地上,一副大受打击的样子。
贺聿琛松开领带走过去,“怎么了?”
这两天上班,贺聿琛也有担心过这位娇小姐应付不来,但事实让他刮目相看,她似乎很好的适应了新环境。
那现在又是什么情况?
秦简将酒坛扔在一边,抬手握住贺聿琛的手指,将他拉在自己身旁坐下,将今天发生的事情大概和贺聿琛讲了一遍。
“虽然我没有受到侵犯,但是我真的很受伤,那个时候为什么没有一个人挺身而出呢?我平时也没有得罪他们。”这是秦简最郁闷和疑惑的事情。
如果不是她恰好会点擒拿,那她今天是不是铁定被羞辱了?
贺聿琛没有想到竟然是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这会瞧着一脸受挫的秦简,他忍不住张开手臂将她拥入怀中给她温暖,这才说道:“职场如战场,大家只讲利益,不谈感情。别对人性抱有太大的期待,也别相信任何人,否则受伤的只会是你自己。”
他的回答太过冷漠,秦简润着水的眸子抬起凝望他,“那你呢,如果遇到这种事,你也会在权衡之下隔岸观火吗?”
当然,他只只讲利益的冷血商人。
贺聿琛只是笑,他又在秦简微凉的手臂上拍了一下,“你喝多了。”
秦简盯着贺聿琛那双细长干净的眼睛看,他的眼睛很有特色,眼角狭长,眼尾又微微上挑,长长的睫毛垂下来便挡住了瞳中的风光,但从她这个角度,恰好能看到他眸中带着几分凉薄的笑意。
她看着看着,忽然觉得有些醉了,于是整个人没骨头似得倒在贺聿琛身上,“我想睡觉了。”
贺聿琛点了个头,看秦简有气无力的样子,他起身,将秦简拦腰抱起,第一次去了二楼的主卧,将秦简放在干净柔软的大床上。
他拉着被子盖在秦简身上,抬手在她脸颊上刮了刮,眸中是温暖的笑,“晚安,小鸵鸟。”
就在贺聿琛准备离开之时,床上醉得不省人事的女人忽然蹦起,她一把握住贺聿琛的手,将他推倒在床上,双手双脚的锁在他身上,把头深深埋在他滚烫的胸口上,“贺聿琛,其实那个时候我真的很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