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谢世斌却是皮笑肉不笑,让木雨不要着急,只要今日一过,明日他就会将金缕软甲奉上。
木雨闻言也不再相逼,寻了个借口就要离开,来客满堂轰笑,只说木雨太着急见新娘子了,木雨没有理会这些人的话,直径离开了正堂。
谢世斌虽然说明日会将金缕软甲奉上,但木雨却对此抱有怀疑的态度,所以他想要去找找,金缕软甲究竟被他藏在什么地方。
然而眼见夕阳已经落下,木雨在谢世斌的房间搜了一圈,依旧不见金缕软甲的踪影,金缕软甲是传世之宝,谢世斌一定会将他藏在意想不到的地方,木雨无法,只能无奈离开。
洞房,是木雨最抵触的事情,但是他也清楚,谢徽音不过也是这件事中的受害者,出于礼貌,木雨还是打开了新房的门。
只见新娘子身穿大红嫁衣,绣着白锦云的红头盖将她的面容完全遮掩,木雨轻轻把房门关上,探听了一下四处无人,才保持着距离开口:“谢小姐,今日多有得罪,在下无意。”
木雨说完这话,刚坐在床上的人没有动作,也不在意,继续说道:“待夜深人静时,在下就会离开这里,谢小姐不必担心。”
此时的木雨与平时完全不一样,显得彬彬有礼。
说完,还不见床上的人有反应,这才忍不住拧了拧眉:“谢小姐还好?”
他轻着脚步上前,想要查看一番,可才刚伸出手就被一把抓住:“掀新娘子的头盖,不是该用喜棒?”
这声音一响起,木雨浑身一颤:“笑……”才说出一个字,却不敢把名字叫出来,万一是他听错了呢?万一只是声音相像呢?
他连忙拿起一旁的喜棒,颤抖的将头盖掀开,笑梅微一抬头,清凛的眉眼刹间撞进木雨的眼中,唇因点朱砂而红,眉黛如柳,脸颊白里透红,这一刻的笑梅,美如尤物。
木雨不敢相信的睁着眼睛,许久,才找到自己的声音:“笑梅?怎么会是你?”
笑梅朱唇微抿:“你不是说喜欢我?”
木雨语噎了一下,气短的应了一声:“……是,可是……”也没想到刚表白就成亲了啊!
笑梅眸眼微垂:“在你对我表明心意的时候,我发现,我也喜欢你。”本就红润的脸颊,因为这句话,而红上了耳根。
面上看是平淡,但谁也不知道她在说出这话时,整个身体都在颤抖,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比任何事情都需要勇气。
木雨的心脏‘怦怦怦’的如雷鼓般跳动,兴奋又欣喜,还带着无比的忐忑,他做梦都想不到笑梅竟然会喜欢他,幸福来得太突然,一时间竟忘了该怎么办!
“我会对你好的!”憋了许久,木雨才憋出这么一句话!
拜堂时他有多么失落,他现在就有多么高兴,他抓起笑梅的手,才发现她的手心全浸了汗,才发现紧张的并不止他一个人!
“我相信你。”笑梅抿唇回了一声,第一次发现,木雨的手是这么的铿锵有力,也是第一次发现,木雨在她看不到的地方,竟是这样的稳重!
两人眼神交汇,第一次在对方的眼里看到自己,看到他们有着同样的感情,双唇轻点,转至交付,一切来得那么突然,又似理应如此。
不过一个简单的吻,两人却像初尝禁果,显得小心翼翼,美好又不舍,交缠了片刻,笑梅不得不将他轻轻推开,轻喘着气息说道:“夫人有吩咐,今夜我们连夜离开,现在就走。”所以,不是他们长情的时候。
木雨紧着笑梅的手未松开过,他怕他好不容易得到的,是一场幻觉,沉声:“好,那金缕软甲怎么办?谢世斌根本不愿意交出来。”
“主子已经找到金缕软甲,我们只管撤退就好。”
木雨点头:“我们一起。”
笑梅勾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当然一起。”
两人伸手一掀,同时卸下一身红装,一前一后从窗外飞身离开。
不知道是谢世斌是太过自信,还是以为金缕软甲真的能将木雨留住,诺大的谢府,竟然连个守卫都没有,而谢世斌则还沉浸在纳婿喜庆之中。
而金缕软甲,则被谢世斌沉入了谢家的莲花潭中,为什么会知晓,不用南宫辰派人去查,身在谢家的谢清和会主动将所有她看起来诡异的事情全盘托出。
谢清和只不过是看到谢世斌神情谨慎,几日都在莲花潭间晃悠,将此事告诉了舒暮云,舒暮云跟南宫辰便猜想,金缕软甲很有可能被他沉入了潭底。
木雨成亲这日,南宫辰早安排了听风偷偷潜入谢家,将潭底的金缕软甲取出,水下地形复杂,听风可谓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
同一时间,这场婚礼的主角,谢徽音早就已经被转移到了其他地方,而与她一起的,还有她那位情郎苏长卿。
虽说连夜离开,其实南宫辰跟舒暮云也没有离开多远,只是搬到了沧州城郊外的一户农院,前些日子,南宫辰派听风来,给了这户人家一些钱,让这户农院的人搬走。
相比守着一家地势不好,又没多大用处的房子,听风给的钱却够他们过下半辈子了,看中这家农院的原因,一是因为这里隐秘,难找,二则是因为这里就这一户人家,要是不说,谁都不知道这里还会有人居住。
用来藏身,是最好不过。
舒暮云跟南宫辰白天就已经搬到了这里,白天百姓都忙着看迎亲队伍去了,刚好可以掩人耳目,这农院虽然简陋,却有瓦遮雨,有墙挡风,夏日凉爽,冬日有炕,再加上南宫辰提前让听见购置了不少日常必需品,所以就算刚搬进来,舒暮云也不觉得有哪里不习惯。
夜半,南宫辰轻轻将宁儿哄睡,这才由奶娘看守着。
南宫辰回到房间,见舒暮云还未睡下,黄色的烛火摇曳,舒暮云又摆弄起了她的那些药粉,手腕上的小白蛇怠倦,眼睛一睁一闭,竟起了惬意之感。
南宫辰轻着脚步上前,沉声:“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