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离渊睨了他一眼,嗤笑:“本座可是鬼医,跟你们这些狗屁秘师可不一样!”什么催产药?他从来就不用那东西!
要么就毒,要么就药,要么死人,要么活人,这种横在中间不明不白的药物,用了就是折损他鬼医的名声!
“你!”南骏秘师登时呛了一下,还没说话,就见陌离渊已经走出了屏风!
房中,血腥味充斥,陌离渊毫不忌讳的上前抚了一下舒暮云的肚子,又将手放到舒暮云额头探了一下,只见舒暮云的眼神已经有些涣散,气力不足,虚汗淋漓。
陌离渊忍不住拧眉,目前胎儿的情况平稳,就是舒暮云的情况有些糟糕,孕妇生产本就需要集中精力,可舒暮云却在生产这日碰上刺客,外面兵器相撞的声音响遍竹院,这房中的声音亦是特别清晰,舒暮云根本没办法不在意。
注意力一分散,力气就使不上,不管肚子再怎么阵痛,也因为太过担心与紧张的缘故而心悸,而这些,都不是舒暮云能控制的。
女人在怀孕之后身体各方面的平衡被打破,许多小事在孕妇的眼中会被无限放大,就如现在,如果是平时的舒暮云,绝对不会因为有刺客而分心。
再这样下去,时间久了,孩子还没生出来就要被舒暮云憋死了!
“能听到我说话?”陌离渊眉头微沉,看着舒暮云的眼睛问了一句。
此时,南骏秘师也已经走到床边,手中的金棍未曾离身。
舒暮云微点了点头,唇色煞白,此时不管她肚子怎么阵痛,她似乎都使不上什么力气了。
“我要将你的听穴暂时屏蔽,你冷静下来,阵痛的时候不要管那么多,用力就是了。”陌离渊的神情严肃,舒暮云喘着气,点了点头。
见此,陌离渊一把铁扇翻转在手,‘咻咻’两下,两根长针从铁扇边缘弹出,陌离渊两手一夹,两根长针毫不犹豫的扎进了舒暮云两边的太阳穴中,手法流利果断,没有一丝拖泥带水。
而他所用的长针,细如蛛丝,很是特别,与一般医用的长针大为不同,两针落后,又见陌离渊取出几根毫针,五指迅速落下,几根毫针已经准确无误的落于舒暮云心口的穴道上。
落针的指间就如甩去滴哒在指尖的水珠一般,自然又不显突兀,一旁的南骏秘师不免有些惊讶,圣手鬼医,并不是说说而已!
在陌离渊落针间,舒暮云有些涣散的眉眼诧异了一下,这几个穴道是她研究出来的那一千三百六十六个穴道中的几个,她自认除了刘太医,就没再透露过给谁,陌离渊为什么知道?
难道是根据她为琉璃画的逆脉穴位而推断出来的吗?
陌离渊,当真称得上鬼医这个称号!
然而这念头也只是一瞬间,随着阵痛的再次袭来,还有嬷嬷不停的张口叫着什么,舒暮云已经完全听不见声音了,她拧下眉头,咬着朱唇,拼着全力的力气使劲!
饶是如此,胎儿就像在她肚子里扎了根一般,还是没能出来。
陌离渊搭上她的手脉,眉目微沉,胎儿情况平稳,舒暮云的气血也渐渐回升,沉道:“再多试几次。”
舒暮云喘着粗气,看着陌离渊微动的唇形,闭上眼睛冷静下来,在下一次阵痛来临之前,储存力气。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身穿黑衣的蛊人突然破窗而入,刹间对房中的舒暮云举起了长剑,直刺正在生产的舒暮云,而这番场景,刚好落入舒暮云的视线之内,舒暮云心脏忍不住一惊!
阵痛瞬间来袭,可舒暮云的气息已乱,力气根本没用在生产上!
陌离渊眸光一寒,手掌已经凝起一股内劲,然而还未等他出手,就见南骏秘师忽而飞身迎上,将蛊人的攻击堪堪挡下,旋身飞踢之间,便将蛊人踢了出去!
“这些人就交给老夫,公主就拜托了,鬼医公子!”南骏秘师沉着眼眸,凛着声音说道。
然而,这个蛊人就像大坝决堤前的一滴水一般,紧随而至的是更多的蛊人破涌而进,拉着绸被的侍从无一不紧了紧手中的被子,警惕的看着这些刺客。
“公主!您一定要坚持住!加油啊!”所幸,替舒暮云接生的两个产婆,都是练家子的人,刺客的闯入,丝毫没有影响到她们。
但舒暮云显然没有跟她们一样,气息紊乱之余,已经被封了听穴的她,完全听不到产婆在说什么!
陌离渊手指翻转之间出现一粒药丸,下一稍就塞到舒暮云口中,入口即化,一股清凉的味道充斥着舒暮云口腔,只片刻,舒暮云的气息便稳了下来。
就连她心间那抹惊悸都被压下去了。
房中蛊人被南骏秘师打退了又来,来了又退,几波下来南骏秘师终于发现不对劲,无论他怎么打,这些人丝毫没有感觉,即便已经把他们的头骨震碎,他们依旧站得起来,惊道:“这是……苗疆蛊术!”
怪不得他们能闯进来,这样一批不死不朽的刺客,就算王爷功力再高,也不可能将他们完全抵挡啊!
房门外的上官温辞也已经分身乏术,在这产房门口,他也不可能直接在这里将这些人的头颅砍下来。
南骏秘师眉头一沉,一股庞然之气从体内蓬发,在刺客一涌而上之际‘嘭’的一声,将这些刺客尽数轰出房外!
片刻他飞身跃起,从窗外冲了出去,金棍挥出一道金黄的余光,‘咻咻咻’几声,金棍末端中的小孔中飞出数十根银针,准确无误的击穿这些蛊人的四肢,银针,卡在蛊人的骨关节上,至此,这些蛊人想要再爬起来,却因为四肢上的针而限制了行动!
房中,所有人都替舒暮云着急,脸上都印着无尽的担忧,舒暮云几次用力之后,产婆终于叫了一声:“太好了,孩子已经露头了,再让公主加把劲,快生出来了。”
舒暮云此时却什么都听不见,不停的喘着粗气,紧握着被单的手因用力而有些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