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紧赶慢赶也不可能赶到南骏的,何况妹妹还怀着身孕呢!”
话落,上官温瑎就睨了一眼上官温辞,上官温辞身形一顿,每次他家哥哥这样看他的时候,总不会有好事发生,当下心里就忐忑:“哥……哥哥,你是想……我做什么?”
没想到上官温瑎眸眼微眯:“这次便宜你了,由你来护送妹妹前往南骏,除了妹妹身边的笑梅跟小桃,蔡妤也将作为妹妹的护卫,在南骏秘师与你们接头之前,先拜托圣手鬼医与你们同行,他也已经应下,另我给妹妹留下一块南骏通令,南骏在大乾也有不少暗桩,届时你们若有什么突发状况走散了,妹妹可凭通令来找你,相反,你也可以通过暗桩来寻找妹妹的下落!至于暗桩之处,我已经告诉过蔡妤了。”
方方面面,上官温瑎能想到的几乎都想到了,只是,他仍然不放心,把手放在上官温辞的肩膀上,紧了紧,说道:“温辞,自我十岁登基,我最信任的人便是你,妹妹一事我不能随身参与,身为南骏君主,朝中不能缺了我,你一定要将妹妹安全带回南骏!”
有时候,他真的很羡慕自己的弟弟,他是南骏的摄政王,却比他不知自由多少倍,但他也清楚,因为他的信任,许多危险的事他不得不派自己的弟弟去做!
他成为南骏君主的时候才十岁,十岁登基,乃是幼帝,母皇在他们六岁的时候遭逆贼叛乱追杀,他与上官温辞两人六岁便开始忍辱负重,其中的艰苦与辛酸除了他们兄弟二人,没有人能懂!
“放心吧哥哥!”上官温辞同样沉眸,坚定的看着自家哥哥:“就算让我死,我也不会让妹妹有事的!”
听到这话,上官温瑎眉目一紧:“怕你是误解了我的意思,于我而言,你跟妹妹同样重要,你们两个要一起安全回到南骏!”
上官温辞抿唇:“好!”
身为南骏的君主,哥哥承受的痛苦远比他想象的还要多得多,为了予他一方庇佑,自母皇失踪起,六岁的哥哥就像在一夜之间长大了一般,忍辱负重的那些年,他身上的皮肤几乎没有一日是完好的,他逼着自己去学,逼着自己去练,好几次他都以为,他的哥哥会离他而去,却生生被他挺了过来!
因为所有的事都有哥哥在顶着,所以他不用像哥哥一样,拼了命的去逼自己,他现在的一切,都是因为有他哥哥在,所以,他这一生都会不遗余力的去帮他哥哥!
舒暮云一事,更不用多说!
夜晚,京城一片寂静,大乾皇后失踪的事似乎只过了一夜就沉寂了一般,而此时的郊亭梅园却有些忙碌,跟寂静的京城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因为还是京城地界,在夜晚转移目标会显得没那么大,一辆沉水乌木的马车停在郊亭梅园的后院,小桃跟笑梅忙着整理马车,因为是冬季,舒暮云又怀着孕,所以马车内的一切都要以舒适为主,更不让能舒暮云受凉。
舒暮云看着这熟悉的乌木,忍不住垂眸,自言自语的笑了一声:“我还以为,只有以前的安王府,才会用这种乌木打造马车。”
“沉水乌木,出自八宝阁。”忽然,一声温润的男音从身后传来。
舒暮云不用回眸就听出是仝子默的声音,微微转身,就见仝子默一身白衣的站在屋檐下,温润的眸眼带着真切又让人温暖的笑意,舒暮云勾起的唇角又笑开了一分:“所以安王府的天蚕雪锦,也是出自八宝阁?”
“不尽是,大部分是墨福管家派人去寻的。”南宫辰让他的八宝阁找天蚕雪锦的时候,他留了一小匹,没想到还真派上了用场。
仝子默说着,缓缓上前,看着舒暮云脸上的笑容,眸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情愫,将手中的玉决递上:“此物,当作是离别的礼物,送你。”
舒暮云眉尖微挑了挑,只见那玉决由白玉打造,玉身透通,玉质温润,是快上好的玉,玉决如月,却缺一半,如海浪起卷,她不敢伸手去接,垂眸:“这礼物太贵重了……”
然而她话还没说完,仝子默就已经执起她的手,将玉决放在她的手心上:“你说晚了,已经给你了。”
“……”舒暮云看着那块玉决,再拒绝的话却是说不出口。
原以为仝子默是有什么事要她帮忙,所以才会那么尽力的帮她,毕竟仝子默给她的印象,一直都是以利益为上!
可方才近看,才发现仝子默眼里暗暗藏着的情愫,她不是情窦初开的小女生,自然能看出仝子默对她的心思!
那一瞬间,她才知道自己欠仝子默的,不是什么简简单单的东西!
眼看着被塞到手中的玉决,舒暮云心情复杂,就在这迟疑的片刻,仝子默便读懂了她心里的想法,本来要说出口的话,登时噎在了咽喉,他若要跟她一起去南骏,她是否会觉得高兴?
他很想看到舒暮云的笑容,但答案已经在她的脸上否定,仝子默的眼神微暗了暗,抿唇温笑:“待他日子默云游南骏,卿可要尽地主之谊?”
舒暮云垂眸,勾出一抹笑容:“自然。”
“夫人,该走了。”就在这时,小桃前来轻唤了舒暮云一声。
至此,舒暮云抬眸看了一眼仝子默,微微福了一礼,却什么都没说,转身便上了马车。
这一礼,是拜别,也是道谢,可再多的,舒暮云却已经给不起,原来最终,她也是那个负了别人的人!
在仝子默的目送下,马车缓缓驶离郊亭梅园,马车内,舒暮云看着手心上的那块小小的玉决,心中就像打翻了五味瓶。
“夫人,天晚了,您先睡会吧,这玉是仝公子送您的礼物,您便好生收着吧。”小桃在马车的毛绒垫子上铺了个靠枕,说道。
马车里除了小桃,还有笑梅在一旁伺候着,听小桃这么说,忍不住扫了一眼舒暮云手上的玉决,忽而惊了一下:“夫人,这是八宝阁阁主的玉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