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皇后娘娘这胎不是皇子,前朝众臣一定会想方设法让皇上举行选秀,他可不希望自己的女儿进宫!
徐千叶秀眉微拧了拧,之前爹不是还说让她慢慢来吗?怎么突然间又开始催她了?这么想着,却依旧点了点头:“是。”
曦宸宫,宫内烛火摇曳,舒暮云的心就像被一块大石头压着一般,一闭眼全是刚才南宫辰犹豫的模样,她躺在床上彻夜难眠。
小桃在跪伏在床边守着她,见自家娘娘魂不守舍的模样,心疼的劝了一句:“娘娘,睡吧,您这样熬夜,对胎儿不好。”
舒暮云沉吸了口气,心情压抑:“我睡不着。”
小桃抿了抿唇:“娘娘,皇上就在曦宸宫外,不如,奴婢去请皇上进来?”
南宫辰是跟着舒暮云后脚到的曦宸宫,但舒暮云却没有让他进来的意思,这会儿已经到了后半夜,南宫辰便在外面等到后半夜,知道她已经生气,南宫辰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眼见那抹烛光不灭,他整个颗都揪了起来。
他多希望舒暮云能够明白他的苦衷,如今的他,有许多事情都是迫不得已的。
舒暮云摇了摇头,让南宫辰进来,还嫌她不够闹心吗?想着,便对小桃说道:“小桃,你来给我讲个故事吧,或许我听着听着就会睡着了。”
小桃忙点头:“好,奴婢给您讲故事,娘娘想听什么样的故事?”
“随便,只要结局是美好的故事就行。”
闻言,小桃掖了掖舒暮云身上的被子,就开始细声讲了起来。
许是小桃的故事讲得好听,舒暮云听着听着,当真就睡着了,小桃吹熄了蜡烛,一刻不离的守在舒暮云床边。
曦宸宫外,眼见那抹烛火已经熄灭,周公公拎着灯笼,小心翼翼的唤了一声:“皇上,娘娘已经睡下了,奴才伺候您回宫吧?”
南宫辰眸间映出一抹疲惫,心中似乎有股燥乱与烦闷,到底,还是不肯见他吗?
翌日,徐千叶遵照徐尚书的意思进宫拜见舒暮云,来到的时候舒暮云刚刚才起床,一听徐千叶来了,便忙吩咐小桃给她洗漱。
才出寝室,就见徐千叶已经坐在了厅座上,舒暮云笑从心来:“千叶!”心里的阴霾在这一刻扫去了不少。
徐千叶起身象征性的福了一礼,就担心的问道:“昨晚的事我都听爹说了,你还好吗?”
“当然,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徐千叶说道。
舒暮云抓着她的手紧了紧:“谢谢你,现在的我,一定成了京城大家的饭后笑柄了,难得你在这种时候还愿意来看我。”
“说这话就见外了。”徐千叶说着,拉舒暮云坐到罗汉床上:“不过暮云,昨日回去之后我爹让我转告你,身在后宫,需要收敛锋芒,一切都不可以操之过急,你看你进宫的这些日子,前朝大臣对你的弹劾就几乎没断过,昨晚又扯上了宁太妃,这日子还长的着,你这样怎么能受得住?”
舒暮云眸光微闪了闪,由衷的笑道:“替我谢过徐大人。”只是她自己很清楚,她很难再做到收敛锋芒。
你永远不知道你收敛锋芒之后得到的会是什么?难道是天堂吗?不是,那可能会是另一层地狱。
似乎是看出了舒暮云心里的想法,徐千叶紧了紧她的手,说道:“让你收敛锋芒,不是让你一味的退让,只是现下时机不对,皇上在前朝根基不稳,你在后宫如履薄冰,你何不养精蓄锐,静待时机?”
舒暮云眸眼微垂了垂,抿唇说道:“千叶,我不希望我的感情,成为一场需要时时考量的阴谋。”
此话一出,徐千叶似乎能感觉到舒暮云的无奈与难受一般,拧了拧秀眉,就听舒暮云继续说道:“我对付敌人,从来就不吝啬自己的手段,再残忍的事情我也做过,论阴谋诡计,我不承多让,但是……我明明是南宫辰的妻子,却因为皇后这个身份,我要不停的将自己的菱角磨平,然后去迎合朝局,韬光养晦,我看起来就像一件整装待发的武器。”
她所想的,应该是跟南宫辰并肩而走,一致对外,用他们两个人的雄韬武略来巩固朝局,用他们的一身才华来治国,无论何时,都能携手同行。
可这样的事情还没来得及发生,就似乎已经偏离了她所设想的轨道,她知道她不是圣人,所有的事不会按照她的想法来进行,但她一直相信南宫辰会这样去做。
可到底,是自己自作多情。
徐千叶心疼的看着她,从前每次见到舒暮云,她总是云淡风轻,似乎所有的事在她眼里都不过尔尔,发生再大再难的事,她都不曾皱过一下眉头,叹过一声气。
可如今她的眉眼之间,映出的是无尽的忧愁,那抹以往的潇洒与自信,就像从来没出现过在她脸上一般,徐千叶的心揪痛。
“不管如何,你现在怀着孩子,不要想那么多,如果觉得无聊,就召我与紫嫣来陪你,我们随时都有空的。”徐千叶只能安慰道。
舒暮云笑了笑:“好。”
送走徐千叶,舒暮云望着空荡荡的大殿,心里有些空落落的,纵使在生南宫辰的气,心里却还是忍不住去想他,现在的难受是真的,以往在一起时的那种快乐也是真的。
不知道他现在在干什么?是不是跟往常一样,对着一大堆的奏折拧紧自己的眉头?
感情,一旦烙在了自己的心里,就很难抹去,舒暮云看着天空,微风轻抚,已经染上了一抹凉气,她抚上自己还未隆起的肚子,许久,才垂眸淡淡的唤了一声:“小桃。”
小桃连忙上前一步:“娘娘?”
“去拿笔墨跟纸,我要练字。”说话间,舒暮云眼里似乎映出一丝决然。
小桃不敢怠慢,自给平亲王治疗了手臂之后,她家娘娘就很少主动要求做什么事,眼见自家娘娘又开始找事做了,当下就急急忙忙取来纸笔,放在桌上铺好,随即便开始磨起了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