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桃拧紧眉头看向舒暮云,没想到宫里会有这些话传出来,而且她竟然什么都没听到。
“呵呵。”舒暮云忽然笑了一声,就是这一声,让本来就已经害怕的绿珊更加心惊,这笑容,似乎就像一道判决书一样,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看来,这次你是赶巧了,本宫正好可以杀鸡儆猴!”
此话一出,绿珊登时惊惧的抬头,还不等她求饶,就见舒暮云眉头一沉,命令道:“拉下去,砍掉她的四肢,拔了她的舌头,最后,将她送去给宁太妃,让她好好看上一看!”
“不要啊!皇后娘娘!奴婢知道错了,奴婢再也不敢了,皇后娘娘!”绿珊的叫喊声音越来越远。
没过多久,曦宸宫就响起了一声唳叫,那尖叫声让人不寒而粟,而后又突然间嘎然而止,只剩下一阵怪异得渗人的怪叫,胆小一些的人听了,怕是今晚就要做恶梦。
这一夜,舒暮云就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从不失眠的她,今夜居然失眠了,她的脑海里回想着南宫辰所说的那句话,每想一次,心脏就刺痛一次。
仿佛有一股气郁结在心,久久散不去。
纵使已经身心疲惫,可舒暮云却硬是一夜未眠。
被砍掉了手脚的绿珊被送去了太妃宫,宁太妃一看到人不人,鬼不鬼的绿珊,登时吓得腿都软了,舒暮云并没有处死绿珊,她除了四肢被砍,舌头被拔外,其余的地方可以说还是好好的。
当下宁太妃看到的绿珊,正流着眼泪,求救的看着她,可是她一张嘴,就看到她已经断掉了舌头的舌根,宁太妃脸色一白,就像见了鬼一样差点晕了过去。
绿珊虽然已经被砍掉了四肢,但却没有砍利落,连皮带肉的,痛苦的拖着自己的身子爬向宁太妃,求救般的发出‘呜呜呜’的怪异声。
宁太妃听得头皮直发麻,她身边的红摇也是吓得走不动路,直到宁太妃扇了她一巴掌,她这才后知后觉的连忙叫人把绿珊给拖出去!
至此,宁太妃主仆心魂不定,好几天在睁眼闭眼间都是绿珊的鬼模样,连睡觉都不安稳,吓得不轻。
南宫毅被南宫辰下令抬回了平亲王府,南宫毅的手臂已经被舒暮云用骨架固定住,后续的恢复全权交给刘太医,只要南宫毅不乱逞能,在骨头衔接上之后再以针灸通血恢复,想必不出两年就能与常人无异。
自那次之后,南宫辰似乎隔了许久没来曦宸宫,舒暮云面上好像丝毫不在意,晨起的时候,便在床上做仰卧起坐,直到自己大汗淋漓才肯罢休。
也是从那次之后,她很久没有碰过药了,除了身上那些以前做好的,就连针灸用的针,以前经常把玩的手术刀,都没再拿出来过。
这一切,好像都在按照南宫辰的那句话说的做,安分的呆在她的曦宸宫中。
而前朝,却不太安宁,因为闻太师被复职上朝,几乎是跟皇后娘娘扛上了一般,时刻盯着南宫辰身边的事来说道,简直比朝中言官还要细致三分。
而这其中,就有南宫辰选秀一事。
在先帝下葬之后,南宫辰本来有三年守孝之期,但闻太师却以南宫辰无所出为由,让南宫辰举行选秀,充盈后宫,绵延子嗣。
所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闻太师就是捉住了这一点,在朝上不依不饶了大半个月。
一开始也只有他在朝上说一说,到最后,就变成了群臣之事,要知道,南宫辰的年纪已经不小了,如今已经是二十八,而他的后宫中,就只有舒暮云一位皇后,要是守上三年的孝期,就是三十一。
三十一再纳妃,要怀上子嗣就要等上不少时间,而等子嗣成年继承皇位,可又要等上十年二十年,这太子之位要空悬那么久,难免会惹得人心惶惶。
这么一件件算下来,就算南宫辰有孝期在身,也抵不住群臣的口水。
而最高兴莫过于右相,要是选秀的话,那梦紫嫣就还有机会不是吗?他能感觉,自南宫辰登基,他的话语权就少了许多。
朝中现在就只剩下他一位丞相,南宫辰应该重用才是,却没想到南宫辰却更看重带罪在身的仝子默!
这让他既不甘心又满心气愤,他一个老臣,还比不上一个罪人?
前朝商讨选秀的事闹得沸沸扬扬,南宫辰还没决定,就已经传遍了整个京城。
然而这么大的一件事,却一点都没吹到舒暮云的曦宸宫。
八月十五,中秋月圆。
南宫辰已经一个月没跟舒暮云见面了,一是因为,朝中政务实在是太忙,能空出来的时间并不多。
二,则是像在跟舒暮云冷战一般,给他自己找了个不去见她的理由,他知道,舒暮云喜欢制药,喜欢用她的医术摆弄一些东西,但是他不得不让她明白,这里是皇宫,她已经是皇后了,不能再像以前那般任性了。
就如他一般,他坐上这个位子,就不得不放弃一些东西,即使觉得憋屈,但也无可奈何不是吗?
不是有句话叫,无规矩,不成方圆。
所以他是故意不去见舒暮云的,不仅想要她明白,也希望她能冷静一下。
但就算是这样想着,他还是觉得心脏一阵刺痛,每每想起舒暮云那天在偏殿,一脸淡漠的神情,他就有些喘不过气来,总觉得,在不知不觉间,有些东西,开始渐渐远离他。
是什么东西,让他抓不住,去想,却想不明白。
蓦然,听风从外面进来,递上一封折子:“皇上,清州来报,禾田旱死已经快有半年了,如今八月,再过两月便是冬季,这样下去,清州的百姓就没办法过冬了。”
南宫辰深吸一口闷气,拿过折子扫了一眼,烦闷的拧起眉头,朝廷刚拨了一批资金到赣州,这回又到清州了。
大乾千疮百孔国库空虚,若不是因为之前抄查江南监州一事,那些上缴的资金在顶着,大乾朝廷根本拿不出什么多余的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