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长年残断的关系,南宫毅的右臂已经有些萎缩,跟他健硕的体格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甚至可以说,这只手臂任谁看了,都会觉得丑陋无比,不仅如此,因为血液不流通的关系,手臂的颜色非常暗沉,乍一看有些像枯掉的木枝。
南宫毅的脸有些不自然,抿唇道:“皇嫂别见怪,臣弟的手……有些不堪入目。”
舒暮云捏着手中的长针挑了挑眉尖,好笑:“世上不堪入目的东西多了,你这不过小巫见大巫。”
一听到这话,南宫毅绷紧的神经微微松了一些,就在这时,南宫辰沉沉的脚步声忽而响起,两人不约而同的看向门口。
一见是自家皇兄,南宫毅顿时紧张的站了起来:“皇兄!我……”然而‘我’了一声,却没想出下一句该解释的话。
他要说他是来让皇嫂治疗手臂的?可他的手臂多少大夫都治不好,皇兄也是知道的,此时这样说,不是在找借口吗?
舒暮云好笑的摇摇头,平时南宫辰走路别说脚步声了,一般连什么时候近身的都不知道,方才的脚步声,一定是他故意弄出来的。
不过,不管南宫辰高兴不高兴,南宫毅的手臂她确实要好好看看,她微张了张嘴刚想开口,就见南宫辰扫了南宫毅露出来的手臂,沉道:“坐下。”语气间带着一丝命令。
纵使不高兴,可这场景,一看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南宫毅的手,也是他一直忧心的问题,不过,他从来没想过要让舒暮云给他医治。
如今看见这样的场景,心里登时就复杂了起来,这件事,舒暮云为什么没告诉他?
南宫毅神情怔了怔,片刻,才又缓缓坐了下来,果然,皇兄生气了,脸色这么难看。
舒暮云掩嘴笑了笑,在她眼里,南宫辰生气的时候也挺可爱的,对着门外吩咐道:“小桃,去小厨房做点点心来。”
站在门口的小桃闻言便立即退了下去。
南宫辰自顾自的寻了个位子坐下,只见舒暮云取长针刺进南宫毅手臂的穴道中,问道:“有感觉吗?”
南宫毅抿唇摇了摇头,舒暮云又取几根长针,依次顺的手臂的穴道刺下:“这样呢?”
南宫毅还是摇了摇头。
舒暮云眉头这才微微拧了起来,这情况,比她想象之中的要糟糕啊!
念头方落,随即却又露出一抹笑容,不过,这才有医治的价值,不是吗?
她重新取一支长针,这回却是刺进南宫毅的后脑的穴道中,只见她微微旋转了片刻,继而便取了出来,南宫毅神情认真,有些拘束,然而却在下一刻,他突然感觉到右臂起了一阵酥麻!
猛地震惊了一下:“皇嫂!”
舒暮云眉尖微挑了挑,登时笑了开来:“看来还不到无可药救的地步。”
南宫毅激动的看向南宫辰:“皇兄!我的手有感觉了!”
南宫辰眸眼微沉了沉,抿紧的双唇彰显着他内心的波动。
只见南宫毅眉宇间的欣喜不言而喻,可随即他又拧下眉头:“可是,这怎么可能?”
纵使那酥麻感只有片刻,但他还是激动得无以加复,心脏的怦动感久久不停,可如今手又恢复了无知无感,他又有些不确定,只怕刚才的只是个幻觉。
舒暮云缓缓收了长针,笑道:“怎么?信不过我的医术?”
“不是!”南宫毅连忙站起身,对舒暮云垂首道:“只是……臣弟的手已经废了许多年,也看了许多大夫……所以……”因为激动,南宫毅有些语无伦次。
舒暮云好笑的勾了勾唇,见此,南宫毅脸有些红,对舒暮云叩拜道:“臣弟失言,皇嫂恕罪。”
“南宫毅的手,可治好?”南宫辰缓缓起身,眉目沉沉的问道。
舒暮云点点头:“可以,不过需要一些时日,而且我需要定制一个方案,需要时间。”
“真的?”南宫毅不敢相信的再三确认道。
舒暮云笑了笑:“是不是真的,日后你自己亲自确认。”
南宫毅登时感激的垂首:“是。”
年初三,京城的热闹丝毫不减,舒暮云在昨日看过南宫毅的手臂后就一直蠢蠢欲动,身为医生,她实在是太久没给人看过病了,每天窝在药房研究,总没有进行实体实践来得兴奋。
所以这天一大早她便起了床,在院子里晨运了几圈,等到太阳方露头,就准备坐车出府。
她晨起得早,南宫辰也不承多让,因为过年沐休,他恨不得一刻不停的粘着她,所以舒暮云要出府,他当然不可能让她一个人去。
见她心心念念的都是南宫毅的断臂,南宫辰从早上起来就一直黑着个脸,即便现在走在大街上也依旧如此,舒暮云不觉好笑:“南宫毅的手能治好,你不也挺高兴的嘛?怎么还黑着个脸?”
南宫辰沉吸了口闷气,那是两回事!
见南宫辰不说话,舒暮云也不在意,眼见前方有个卖早餐的摊子,说道:“我们先吃点东西吧。”
南宫辰顺着她的目光看了一眼,只沉沉的“嗯”了一声,那模样像是谁欠了他钱一般。
舒暮云掩了掩勾起了笑容,便拉起了南宫辰手,温凉的触感顿时让南宫辰的郁气消散了一些,忍不住黑着脸说道:“日后,这些事要先告诉本王。”
舒暮云好笑道:“好,我知道啦。”心眼真小。
然而他们才坐下,听风就急急忙忙的出现,在南宫辰耳边低语了几句,南宫辰的眸眼便沉了下来,忽而抿唇看向舒暮云,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舒暮云微一挑眉,笑道:“有事就先忙去吧,我今日很快就会回府的。”
南宫辰神情映出一丝歉意,张了张嘴,拧眉:“抱歉。”
说完,他这才站起身来,跟听风一起离开了。
南宫辰走后,小桃才好奇的问了一句:“王爷最近在忙什么呀?”这些天呆在书房里连门都不出,以往的时候王爷一得空,都是黏着娘娘生怕她走丢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