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桃登时努起了小嘴:“奴婢才没有呢,如果娘娘刚才不是那样说,平王根本不会让娘娘为他治手臂呢,所以奴婢觉得,娘娘您真善良。”
舒暮云好笑的摇摇头:“善良……”这个词跟她可搭不上边。
“娘娘,天冷,回府吧。”小桃说道。
舒暮云也不拒绝,只见小桃朝身后的马车招了招手,两人这才打道回府。
南宫辰这些日子好像在忙些什么事,有时候像是等什么消息一般,舒暮云睡下了他都还未睡。
舒暮云从外面回来的时候,就见到南宫辰在书房里看着一则消息,细细的揣摩着自己的拇指跟食指,这是南宫辰惯有的习惯,舒暮云没有打扰他,而是去小厨房烤了块小蛋糕端进书房。
听见“咚”的一声细响,南宫辰才回过神来,看着碟子上那方砖般黄黄的蛋糕,挑了挑眉:“这是什么?”
“蛋糕。”
“新品?”
“嗯,算是。”舒暮云笑了笑:“主要是没有烤箱,我吩咐小桃用砖在小厨房砌了一个。”今天的成品算好了,她可是捯饬了很久才把握好火候的。
“烤箱是什么?”南宫辰好奇的问了一句。
“上次吃的烧烤记得吧?”
南宫辰点了点头,就听舒暮云比划着说道:“就是在烧烤的炉子上面,砌一个箱,然后密封性要好,你要是好奇,可以去小厨房看看。”
南宫辰唇角微勾,垂眸拿起筷子小夹了一口,放进嘴里。
舒暮云有些期待的问道:“好吃吗?”
南宫辰点点头:“嗯。”
舒暮云有些欣喜的笑了笑,又说道:“吃蛋糕本来是要用叉子的,不过这要求在这里有点高了,就用筷子将就一下吧。”
“叉子?”
“就是吃蛋糕的叉叉,说了你也不懂,要是有空,可以去打一套刀叉,到时候再给你看。”舒暮云笑道。
“你以前,在平伯侯府用过?”
舒暮云只“嘿嘿”笑了一下,却没有再说话。
南宫辰咽了咽咽喉,总觉得,有时候跟舒暮云聊天有些云里雾里,完全不明白,舒暮云的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
虽然踌躇,但也因为这样,他觉得甚是有趣。
“对了,你刚刚在看什么?”舒暮云好奇的问道。
南宫辰眸光微闪了闪,这才将一纸信递给舒暮云,舒暮云接过来看了一眼,眉尖微挑了挑:“江南?”
南宫辰自顾自的吃着蛋糕,觉得甚是美味,却没有回答舒暮云的话,舒暮云似乎也没想着南宫辰会回答,笑道:“原来你已经下手了。”
南宫辰悠悠放下筷子,筷子落碟间整整齐齐,颇有一丝不苟的即视感,就听他沉磁的声音响起:“司徒芷寒的娘家在江南,家底雄厚,不先根除,很难处置她。”
舒暮云有些恍然,南宫辰所说的,给他一点时间,原来是指这个,仔细想想,好像也是这么回事,司徒芷寒这么聪明,她一定会给自己留下后路的,先把她后路断了,她才不会四处乱窜。
“不过现在她嫁进了顺王府,这不会有影响吗?”顺王要依靠司徒芷寒,就不会对司徒芷寒的娘家见死不救,舒暮云问道。
南宫辰闻言,忽而露出一抹沉敛的笑容。
见他不打算说,舒暮云狐疑的看了他一眼,也不打算继续问。
十二月三十一日,除夕夜宴。
因为北靖王到访大乾的缘故,这次夜宴显得格外庄重,贤妃在宫宴的布置上下了很大的功夫,乾帝听王公公回禀的时候很是满意。
朝中众臣携一行家眷落座不久,几位亲王与王爷,便携自家亲王妃与王妃一同到场,最后等众人落座完毕,乾帝才威严的出现在太德殿上。
几位妃嫔个个都打扮得花枝招展,为这次宫宴费尽了心思,相比下来,贤妃倒成了最寡淡的一个。
乾帝刚落座不久,众臣又得起来一次,恭首齐呼万岁,而南宫辰跟舒暮云也缓缓站了起来,却没有跟其他人一样恭首行礼,只是站起来,以表礼态罢了。
毕竟是在别国的君主面前,这点面子还是要给乾帝的。
乾帝微摆了摆手,礼毕,宴会这才开始。
除夕夜宴也是团圆宴,在歌舞升平中,北靖王站起来揖了揖手,说道:“相闻大乾正月有举龙弄炮的习俗,寡人这次是赶上时候了,不知乾帝有没有兴趣,让寡人见识一下。”
北靖王是个面相粗狂的男子,身穿红蓝长袍,长袍身端肥大,腰戴红绿绸缎,脚穿羊皮黑靴,头饰也分红蓝两色,期间插有两支翎毛。
“呵呵。”乾帝温笑了两声:“北靖王若对朕的大乾抱以友好之意,这又有何不可呀?”
舞龙,烧炮,都意寓喜意,是一年中最热闹的日子,百姓以观舞龙舞狮庆祝,可在北靖王的口中,却多了一层讽刺之意。
“乾帝难道是说,寡人不友好吗?”北靖王不悦的直言质问。
舒暮云眉尖微挑,这是先发制人,想给乾帝一个下马威吗?舒暮云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脸色已经有些黑沉的乾帝,又看了看殿中的人要么不敢言,要么低位不够与北靖王持衡。
想了想,才抬眸带笑的问道:“敢问北靖王,北靖过年是有什么了不起的年俗?”
北靖王打量了舒暮云一下,见她装着打扮便估量到她地位不浅,冷哼一声,傲声道:“我们北靖每年过年都会杀猪宰羊,摆席千里,晚上大家围着篝火,喝着酒,吃着肉,弹着我们北靖的四琴弦,一起跳舞,那场面别提有多欢快,不像你们大乾,过年只会摆什么宫宴,死气沉沉,没有一点喜庆的气氛!”
此话一出,殿中的人都起了一股怒气,居然这么明晃晃的贬低他们大乾,然而,舒暮云听到北靖王的话却是“噗”的一声掩嘴嗤笑。
北靖王的粗眉登时拧紧:“你笑什么?”
舒暮云这才端正了一下,笑道:“这对北靖王来说,确实不是什么好笑的事,但放在大乾,这难道不好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