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初一,司徒芷寒被南宫云凌纳进了顺王府,坐以侧妃之名。
只不过,虽然是以侧妃的的名义嫁进顺王府,却因为娘家在江南,婚事办得又匆忙,所以司徒芷寒的父母以及其他亲戚好像都没有到场,但是嫁妆倒是铺了一路,足以见得司徒芷寒的父母对司徒芷寒的婚事也是上心了的。
也正是因为这一路的嫁妆,南宫云凌根本不敢怠慢司徒芷寒,似乎就如萧贵妃所说的那般,司徒芷寒娘家身在江南,不说富甲一方,但却有一定雄厚的家底,娶司徒芷寒便可以让她娘家长期资助顺王府。
简直是不可多得的美事。
十二月的天寒风开始呼啸,但架不住京城的热闹,舒暮云衣着简单,连披风都没有带便出了安王府。
小桃怕自家娘娘受凉,还是带了狐裘围脖,以防万一。
舒暮云身上的衣服是用天蚕雪锦做的,只要不是什么冰天雪地的地方,舒暮云就不觉得有多冷。
“娘娘,还是抱个汤婆子吧,奴婢怕您冻着手。”舒暮云刚下马车,小桃就拿着汤婆子追了两步,说道。
“好。”舒暮云没有拒绝,把汤婆子抱在手里,这才进了金钰轩。
她是特意来看看蔡妤最近有没有什么异动的,却不曾想刚进门就遇见了平王,两人不约而同的怔了怔,便见平王先行了一礼:“见过安王妃。”
舒暮云微垂了垂眸:“见过平王。”
“暮云?你来了啊?”蓦然,梦紫嫣从里面的做工坊出来,手里还端着个小托盘,小托盘上是一方小玉佩,青玉色,纹路清晰,玉质纯厚,就连舒暮云这个外行人都一眼能看出这个是上品。
舒暮云点了点头:“这是?”
梦紫嫣恍然,笑道:“这是平王之前说要拿来修的玉佩,我拿给蔡妤看了一下,她说能修,如今已经修好了,平王是来取玉佩的。”
南宫毅见本来四分五裂的玉佩已经修合在了一起,顿时拿起来仔细的看了看,梦紫嫣笑道:“不过,玉是修好了,但也回不到初始那般完好无损,师傅说衔接处仔细看的话还是能看得出来的,就是不知平王能不能接受。”
南宫辰毅感激的点了点头:“无妨,只要玉佩能修好,这点瑕疵不碍事。”这是皇兄外祖父送他的遗物,是任何东西都代替不了的。
说着,南宫毅又问道:“多少钱?”
梦紫嫣刚想开口,就见舒暮云摆了摆手,梦紫嫣顿时笑了一声:“安王妃说免费。”
南宫毅微微一怔,不觉有些讶然:“这店……是安王妃的?”
“没错。”梦紫嫣枕着下巴好笑的看着南宫毅的反应。
南宫毅连忙急道:“那更使不得,修玉的钱,还请安王妃如数算上。”
舒暮云闻言便掩嘴笑了笑:“你要是给钱,就给你皇兄吧。”
南宫毅一噎:“这……”眼见舒暮云绕过他就要走,南宫毅突然唤了一声:“安王妃,能不能跟你说几句话?”
舒暮云眉尖微微一挑,回眸便见南宫毅一脸踌躇的模样,片刻,才笑道:“那我们到外面走走吧。”
南宫毅垂了垂眸:“多谢王妃。”
临走时,舒暮云看了一眼梦紫嫣,梦紫嫣打了个手势,表示一切正常,至此,舒暮云才掩下心思,先一步离开了金钰轩。
冬日的大街萧条,但也止不住小贩卖力的吆喝,护城河边的风总是要大一些,垂柳昏睡,为这寒冬增添了一丝倦意。
舒暮云跟南宫毅并肩走着,他不说话,舒暮云也不开口,许久,南宫毅才憋出一句:“皇嫂,之前是我太过莽撞,屡次对您不敬,还请原谅。”
南宫毅还是第一次称舒暮云为皇嫂,之前受司徒芷寒蛊惑,不愿意承认,后来是因为觉得对不起舒暮云,没有脸面去叫,现在,为了表决歉意,所以他真诚的承认,舒暮云就是他的皇嫂。
舒暮云回头,就见南宫毅一脸歉意的低下头,不觉勾唇一笑:“如果叫我出来只是为了道歉,你大可不必那么做,太子逼宫那日你救了我一命,虽然事后我也替你拔了箭,算是抵消,不过,那日要是没你在,我也不可能再活生生的站在这里,所以你所说的不敬,都是小事,你不需要这样耿耿于怀。”
舒暮云有个习惯,被她认同的人,她不会以本妃自称,在她心里,南宫毅虽然误会她在先,但几次相处下来,他也不是真的那么盲目。
如果南宫毅对她造成了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她可能不会原谅他,但他没有,不仅没有,还在她遇到危险的时候,第一时间就冲出来救她。
不管是下意识的还是因为她是南宫辰的妻子,总之,是值得她道谢的。
似乎是出乎南宫毅的意料,他微怔了怔:“皇嫂……就这么轻易原谅我?”
舒暮云好笑:“怎么?听你的语气,是觉得我会怎么做?”
南宫毅又是一噎,不好意思的讪笑了一声:“我以为,您总要罚我些什么。”
舒暮云掩嘴笑了笑,沿着护城河边缓步而走,见她不多话,南宫毅跟在身后抿了抿唇,踌躇道:“其实,还有一事。”
“什么?”
“芷寒……臣弟是说,司徒小姐,她只是一时迷失了心智,希望皇嫂不要对她怀恨在心,臣弟相信总有一天,她一定会迷途知返的。”南宫毅紧着拳头,语气间有些紧张。
舒暮云看着前方的眼神微沉了沉,随即垂了垂眸:“我知道,你跟她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于你而言,她也是你要珍重的朋友。”
舒暮云深吸了口气,停下脚步看着护城河河面:“平王,你以为南宫辰为什么要在你面前揭穿司徒芷寒的真面目?难道他不知道,这样做会令你难受吗?”
南宫毅拧了拧眉,一时间不太明白舒暮云的话,舒暮云微沉了沉眸,看向南宫毅:“你是否觉得,我对司徒芷寒过于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