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要害舒暮云的人真的是……
九月凉风四起,平王目光有些呆滞的走在街上,他不敢再往下想,纵使舒暮云再有错,那也是皇兄的妻子,司徒芷寒与皇兄一同长大,为什么要这么做?
皇兄派他查弓弩一事,是不是已经料到了这样的结果?
南宫毅的脸色有些发白,漫无目的的走着,不知不觉就来到了监州府,一抬头,南宫毅喉中就生起了一抹哽噎。
一咬牙,他就迈步走了进去。
监州府的下人不多,只有一些打洒的小厮,还有就是两个帮司徒芷寒收拾房间的丫鬟,除此之外,监州府显得有些零丁,而司徒芷寒,也没什么贴身伺候的婢女。
南宫毅直径朝司徒芷寒的房间走去,他很少来监州府,以前童时来过两三次,不过即使如此,司徒芷寒所住的主房,他却是记得很清楚。
才走到中院,就见司徒芷寒已经迎面走了出来:“平王哥哥,你怎么来监州府了?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
平王眼神复杂的看着她,没有犹豫,开门见山的问道:“太子逼宫那日,你在哪里?”
司徒芷寒心脏‘咯噔’一下,脸上却丝毫没有破绽,笑道:“我就躲在监州府啊!还能去哪?太子逼宫,满城都是打仗的士兵,真的好可怕。”
平王沉吸一口气,无奈的闭了闭眼睛,似乎很不愿意听到她的辩解,拧眉痛心道:“唐宗机关弩轻便,即使是女子也可以轻而易举的驾驭,但唐门所制的机关弩只有大乾禁令军中才有,父皇曾下令除了大乾禁令军,别的军队一律不得配备此弩。”
他看着司徒芷寒渐渐僵凝的脸,说道:“我去查了禁令军机关弩出借的记录,太子逼宫前失了一把,不知所踪,太子逼宫后,安王妃借了一把,如今已归还,剩下的一把,我在城外的林中找到了,机关弩射出箭矢的那一刻会有冲劲,为了一招得手,你用双手强扶机关弩,机关弩的弩身,刚好钩了到了你袖上的珍雀青丝,而珍雀青丝出自江南,作为贡品又不够华丽,京中达贵又不喜它的暗色,而你,却极喜欢这种丝料!”
话已至此,司徒芷寒的脸色早就沉了下来,南宫毅上前一步,目光复杂,更是恨铁不成钢:“你一个女子,一个人把机关弩拉到城外丢弃……”
南宫毅紧了紧拳头,顿了片刻,咬牙道:“太子逼宫那日封城搜令余党,在那时瞄准时机的人不多,只要将你们出城的纪录一一查过,便能知晓,我多希望,查到的不是你!”
他一直希望司徒芷寒能摆脱嫌疑,或者,是被利用,又或者,是顺王所为,可是,查得越深,证据就越是确凿,直到现在,他都不愿意去相信,可事实却又摆在他的眼前。
“芷寒,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想杀安王妃?为什么?”见司徒芷寒沉默不语,南宫毅忍不住问道。
“为什么?”司徒芷寒突然冷笑的反问一声,恨极的叫道:“因为她抢走了我的辰哥哥!”
南宫毅惊了一下,就听司徒芷寒叫道:“要不是舒暮云趁我去了南骏,伺机勾引辰哥哥,安王妃的位子怎么都轮不到她一个庶女来坐!”
“可是,无论如何,你都不该对她痛下杀手啊!那日的攻城弩若不是我挡了下来,安王妃如今就已经命丧黄泉了!”
“就是因为你多管闲事,她才没死!如果不是你救了她,现在辰哥哥早就回到我身边了!”司徒芷寒近乎咆哮的反驳道。
南宫毅不敢相信的看着她,那个在他眼中一直温柔可人的司徒芷寒,从什么时候变成这么狰狞了?
在他的印象里,她从未这般嘶声力竭过!
“芷寒,你不要这样!就算有安王妃在,你也一样可以嫁给皇兄,皇兄这么疼你,只要你开口,他不会亏待你的。”南宫毅心疼的拧着眉,劝了一句。
然而这句话却彻底点燃了司徒芷寒的怒火:“你闭嘴!你知道什么?”司徒芷寒眼眶通红,泪水片刻就蓄满了眼睛,咬牙恨道:“难道你要我嫁到安王府做妾吗?凭什么?我才是最了解辰哥哥的人,我才是最应该站在辰哥哥身边的那个人,只有我,不是舒暮云!”
南宫毅心情复杂,看着司徒芷寒被恨意蒙蔽的眼,生生说不出话来,他跟司徒芷寒一样,一直以为,司徒芷寒才是皇兄最中意的人,就算身在边疆,听到皇兄娶妻的消息,他也不以为意,自北赤大败,安王府没落,便没有哪个人可以走进皇兄的心里。
可如今回京,见到皇兄把舒暮云捧在手心里宠着,即便他不愿意去面对,他也不得不承认,皇兄,真的很喜欢舒暮云。
特别是在中秋宴中,皇兄所说的那些话,明面上是在惩处平伯侯三小姐,可谁都知道,那是在告诉所有人,他只认舒暮云为他的王妃,也只喜欢舒暮云这一个妻子!
只是,皇兄最终还是会纳妾的呀!
纵观历朝王室中人,谁人不是妻妾成群?司徒芷寒为什么非要下这样的狠手,去杀害皇兄最心爱的人呢?
“所以,你对我说的那些话,都是假的是吗?你说安王妃用计迷惑了皇兄,说安王妃攀上了废太子跟顺王,要陷害皇兄,说她不顾安王府利益,故意败坏皇兄跟王府的名声,都是假的是吗?”
“假?这些都是真的,她一边魅惑辰哥哥,一边又对顺王跟太子眉来眼去,她恶毒狠辣,连自己的母族都可以对付杀害,她根本就是冷血无情,不守妇德,跟一个陌生男子同进安王府,败坏安王府的名声,我说的,哪一条不是事实!”司徒芷寒狠狠的反驳道。
南宫毅看着她的眼神带着怜惜,难以置信的摇了摇头:“这些,都是你自己认为的不是吗?”据他所知,平伯侯府对舒暮云并不怎么好,也屡屡冲撞皇兄,舒暮云会这么对平伯侯,也是有原因的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