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辰气闷的止住了不安分的手,却依旧紧贴着舒暮云柔软的身体,沉道:“充电。”
“……”
中秋节一过,上官温瑎便踏上了回国的路程,他走的时候并没有什么大仪仗,只身一个,背着个行囊,带着个侍卫,就这样拜别了乾帝。
干脆得让人意想不到,又像是在情理之中。
舒暮云知道这消息的时候是在安王府的书房,因为上官温瑎走得匆忙,乾帝就连一个迎送的人都来不及安排,除了与乾帝交换了和平协议,像是不经意的来到了大乾,又在不经意间就走了。
舒暮云感觉,有一团迷雾未曾解开,就已经随着南骏摄政王的离开而消逝了。
连踪迹都找不到一般。
不知为何,舒暮云心中浮起一股莫名的失落感,这感觉不知道从何而来,让她忍不住微微拧了眉头。
“娘娘,平伯侯三小姐已经被送到府上了,您准备要怎么处置?”站在一旁小桃问道。
舒暮云放下手中的医书,挥去脑中的杂念说道:“带我去看看。”
相比舒暮晴,舒暮祺的待遇要好很多,她被安排在了安王府的其中一间下人房中,缠着眼晴的绷带已经被血染得模糊,她被王府的侍卫随手扔在地上,双唇煞白,奄奄一息。
听到脚步声,舒暮祺的手指才微微动了一下,舒暮云看了一眼衣着凌乱的舒暮祺,心中没有丝毫波动。
“是……舒暮云吗?”见来人不说话,舒暮祺气若游丝的趴在地上问道。
舒暮云垂眸理了理袖子,说道:“本妃来送你上路,你可还有什么要说的?”
舒暮祺的身体颤抖了一下,想哭却哭不出来,像是在嘲笑自己一般,说道:“我要是……听你的就好了,如果我不是贪慕安王府的荣华富贵,不是被爹的言语所诱惑,我现在……应该是张罗着婚事,至少……不是现在的模样……是吗?”
煞白的双唇一张一合间伴随着颤抖,她至今都不敢相信,亲手毁了她的人,亲手剜掉她双眼的人,是她的亲生父亲!
舒暮云垂下眸子,就听舒暮祺讽刺的笑道:“我从小就是个听话懂事的孩子,娘总是说,你要聪明点,出色点,只有这样,爹才会疼你,所以娘要我学什么,我就学什么,可是……我不喜欢,我就喜欢爬树,骑木马,可是……娘不让啊!为了让爹多看我一眼,我只能忍,做一个爹娘都喜欢的孩子,但不管我怎么努力,都比不过舒暮晴,只因我只是个庶出,根本没有被爹注意的机会。”
忽而,她面上似乎出现了一丝不一样的情绪:“所以,当看到你被欺负,被虐待,被毒打的时候,我心里就窃喜,在这个府里,终于有比我惨,比我更不受爹待见的人了,我曾经……只要挨了骂,我就会去看你,只要看到你,我这心里就舒服多了。”
“所以,不曾出手欺负过本妃的你,现在想要加入这行列中来了吗?”舒暮云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淡淡道。
舒暮祺似笑非笑的摇摇头:“是因为……看到这样惨,这样不受待见的你过得那么好,我多希望那个人是我,我们都是庶出,如果那天替代舒暮晴出嫁的人是我,我如今……是不是也会过得像你这样幸福。”
舒暮云冷笑一声:“你会死得更早。”
此话一出,舒暮祺脸上出现一丝破碎,她突然吃力的爬起来‘看’向舒暮云,带着颤抖的声音哽咽道:“舒暮云,你恨我吗?”
舒暮云淡淡的看着她,没有说话,舒暮祺等不到答案,紧着拳头垂下了头,咬牙道:“对不起!”她曾经那样嫉恨她,到头来愿意帮她的人却只有她,即便那是她交易所得!
那不甘心的模样,似乎早已泪如雨下,眼上的疼痛一直未曾消失,似乎在提醒她平伯侯下手时有多么的狠!
她到现在才认清她爹的真面目,可为时已经太晚,她已经彻底毁了!
因为她的一句道歉,舒暮云眸眼微沉了沉,话已至此,她袖中的手术刀已经握在了手中,才上前两步,舒暮祺就像察觉了一般,带着哭声气弱的问道:“会痛吗?”
舒暮云脚步微顿,就见舒暮祺颤抖的抱紧自己的身体:“我会死得很痛苦吗?”剜眼之苦还沥沥在目,那钻心的疼痛让她忍不住全身痉挛,那种痛感,她永远都不想再有了。
闻言,舒暮云沉默了片刻,悄无声息的把手术刀收入袖中,默默的掏出一包粉末,洒落舒暮祺的鼻息之间,淡淡道:“不会。”
舒暮祺露出了一抹笑容,片刻间就毫无征兆的瘫在了地上,舒暮云揣摩了一下手中的小白蛇,只见小白蛇‘咻’的一下窜了出来,一口咬在舒暮祺的脖子间,大口大口的吸着血。
舒暮祺的皮肤由红变紫,由紫变黑,被白羽赤尾蛇蛇咬过的她,很快就被毒素所浸染。
舒暮云深吸了口气,最新制的致幻药,没想到居然用在了舒暮祺身上。
做着美梦而死,算是她最好的结局了吧!
另一边,平王奉南宫辰命令,查寻弓弩的出处,以及那日以弓弩暗杀舒暮云的人,历时十余日,终于有了结果!
而这结果,让平王震惊,也让他不敢相信。
他原本以为,那日的弓弩不过是太子安排的后手,逼宫不成,便将父皇射杀,从而造成大乾无君的情况,这样一来,太子就能顺理成章成为君王。
但细查下来,条条证据都只指向了司徒芷寒,这让他不敢相信,更不愿意去相信,司徒芷寒怎么会射杀父皇?
她为什么要帮太子?她跟太子从无交集!
不,仔细想想,或许,她要射杀的根本不是父皇,而是……舒暮云?
否则,她为什么要等他前来救驾时才下手?是因为她找不到舒暮云,舒暮云当时穿着父皇的龙袍,若不是他叩拜时舒暮云拿下了金鎏冠,那么远的地方,司徒芷寒根本认不出舒暮云。